郦国皇后自从生了李俊之后便怕光,十几年都躲在一间挂满黑布的房内,严重到甚至连前来送饭的宫女穿的粉色衣裳都看不得。

她在宫中呆了几日也瞧不出是和缘由,后来一想这皇室多近亲,于是顺着将李俊几代查了查。

果不其然,那郦国皇后的父亲母亲乃是表兄妹。

这近亲生的孩子,多半带着各种疾病,偶然有些正常的,也会有些怪癖。

“所以清儿认为白族这些人身有疾病,是因为近亲的缘故?”

“嗯,你看他们不允许白族女子外嫁,那她们只能嫁给本族男子,这长期以来,到最后可不就是近亲越来越多?”而且这儿的人,可是很喜欢亲上加亲,表家结亲可是不少。

冷墨玄听后若有所思,沉默了许久说道,“如此说来,言珊与他也是。”

先皇与冷君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冷墨文与冷墨阳算是姐弟,而言珊是冷墨文的女儿......

言清点了点头,只是不知为何冷墨玄会突然说到这二人。

冷墨玄说道,“两年前皇太妃秘密于皇家山庄产下一子,只是这孩子至今无法开口说话,略显愚笨,双腿无力,春末初冬时常犯病。”

言清呆愣在远原处,言珊竟然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她是想过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真的听到这种消息还是不免感到震惊。

想到之前言蓉腹中怀着的孩子,言清心中不知是和滋味。

言蓉与言珊是亲姐妹,她腹中的孩子多半也是有疾,那晚一推,或许也算是帮了她。

“那言蓉呢?她知道这件事情吗?”

“登基大典之后,皇后便一直待在自己宫中,终日吃斋念佛。”冷墨玄说着伸手抚了抚她的额侧鬓发,轻声道,“那晚不是你的错,她腹中孩儿早已无胎心,不过是怕他责怪,才借你的手。”

言清震惊望着冷墨玄,难怪那晚她会出现在西门。

正常人怀着孩子,怎么可能那么晚出现在偏僻的西门,身侧还一名陪侍都没有,还对她说了那般奇怪的话。

她言清与左相府的关系如何,言渊与冷墨阳的关系又是如何,言蓉她知道的一清二楚,那番话果然只是她临时胡扯的借口。

如此一来,她倒是不必对此事耿耿于怀。

冷墨玄尚未回肃城时,她可是终日噩梦连连,皆是对言蓉的愧疚。

言清想着叹了口气,随后又恼怒瞪了冷墨玄一眼,说道,“你在竹苑中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做噩梦,每每都梦见言蓉的孩子......”

“之前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冷墨玄无辜道。

言清无语,她自认为从未害过无辜之人,唯独言蓉的孩子......

华裳的事情她还没找言蓉算账,她倒是先对她下手了!

等此事结束,她倒是要去龙城会会这些人,言清想着。

白文离去没多久,便又急匆匆跑到了竹屋,欣喜道,“冷公子冷夫人,几位长老宗祠有请。”

言清与冷墨玄相视而笑,随着白文一同前往。

宗祠内不像之前只有四位长老,此时小小的屋内已挤满了大人小孩,男子则都站在宗祠之外。

粗略估计集聚在这的人不过两百余人,白文之前跟两人说的是三十年前白族带着三百余人逃到这儿。

宗祠内,离去的五长老此时也已回到了原位,只是依然同之前一样对两人敌意很深。

“我倒要看看你两个毛头小孩能说出什么缘由!”两人还未开口,五长老便已迫不及待出声,只是那语中恶意满满。

白族近三十年人丁凋零,不管是小孩还是年长者绝大部分都疾病藏身,这分明就是上天对白族的诅咒,一切毒都是那个女人带来的!

冷墨玄将言清护在身后,用身子为她遮挡住五长老不善的目光。

言清对五长老也十分不喜,只对这其余三位长老行了礼,直接将他忽略。

三位长老微微点头,大长老抚着胡子说道,“听文儿说冷夫人知道这些疾病的根源,若是冷夫人说的是真的,那老夫定将百解丹配方奉上。”

万病要是知晓根源,那这病便可解开,白族的延续与百解丹的配方相比,实在不足一比。

“大长老也是爽快之人,言清喜欢同这样的人合作。”言清笑道。

“哼!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有本事你倒是说啊!”五长老不屑道。

言清暼了他一眼,走到五长老身侧翻了翻白眼,学着他冷哼一声朝族人走去。

无长老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撑手便想要教训她一顿,被一侧三长老拦下。

言清走到一名全身毛发纯白的七八岁男孩面前,男孩抬眼看着她,身子却往大人身侧躲去。

那女子似乎也害怕言清会伤害她的孩子,将孩子抱在怀里,正欲往后走去。

“大姐,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何如此异于常人?”言清问道。

那女子脚步顿在原处,抱着孩子回转过身,眼中对她不是信任却又有些期待。

言清上前握住了小孩的手,对着他笑道,“别怕,姐姐是想和你交朋友的。”

小男孩不断眨着眼睛,小手轻轻捏着她的手掌,满脸好奇,“姐姐是大人,大人为什么想和我交朋友?”

“大人为什么就不能和你交朋友了呢?”言清学这他的语气问道。

小男孩认真思考了会,说道,“因为大人是大人,小孩是小孩,大人只能跟大人交朋友,小孩跟小孩交朋友啊。”

“哦!那我是小孩啊,所以可以跟你交朋友哦。”

小男孩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双眸放光道,“我知道了,是因为你也生病了吗?生病了所以看起来像大人。”

女子低声斥责了小男孩,言清依然笑着,轻轻摇着他的手说道,“你说对了,姐姐就是小孩,可惜长成了大人模样。”

说着小男孩发出了吃吃低笑,宗祠内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女子也对她放松了警惕。

言清这才看向了女子,问道,“你可是他的母亲?”

女子微微点头,看着小男孩的眸中尽是心疼。

“不知他的父亲是?”

女子闻言向外头看去,只见一名生得身强力壮之人往里走来,站在女子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