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四女都是在门口翘首以盼,见陈初六下车了,纷纷围过来了,莺莺燕燕,叫官人的叫官人,喊少爷的喊少爷,嘘寒问暖,迎进屋内。

家中烧好了热水,陈初六又被四女服侍着洗完了一个并不单纯的澡,舒坦的往饭桌前一坐,四女方才问道:“考得如何?”

“还算可以,只等考官的了。”

赵雅闻言笑了,拉住陈初六臂膀,有些羞赧问道:“官人,那,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完婚了?”

“……”陈初六这才恍然,好像还有一个历史遗留问题没有解决呢。这四女已经和陈初六有了夫妻之实,但这名分还是一个都没有呢。

赵雅说完了,王雨溪、盼儿、巧儿也都是低下了头。这古代的女子,毕竟还算看很重名分的,像现在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陈初六,放在外面基本就是“不要脸的女人”。

她们已是为陈初六牺牲了自己从小到大固守的观念,陈初六当然不能辜负了。

如今已经参加了省试,只要一过,就能参加殿试。最差那一等,也是赐同进士出身。陈初六能真正当官了,那边意味着立业了,再也没有任何理由不给几女一个名分了。

最关键,周氏一直对陈初六的身体有所怀疑。原来盼儿巧儿不怀孕,那还可以怀疑女方……

现在四个!四个准媳妇都没一点动静,太诡异了。

陈初六的身体当然没有一点问题了,只不过陈初六每次做那事儿的时候,都先让几女尽心了,再拿出来,在别的部位解决最后的一步。故此,怀孕的几率是很小的。

陈初六低着头想了一下,随即道:“等我上皇榜之时,便去提亲。名分上,赵雅为正妻,王雨溪为庶妻,盼儿巧儿你们二位就是妾室。这只是名分,实际上,你们四人都是我的至爱,没有高低之分。”

四女听了,露出安心的表情,点头道:“听官人(少爷)的吩咐,只要你对我们好就行了。”

陈初六松了口气,把四女都抱在怀里,看着遥远的天空和汴京城。低声提议道:“要不咱们生个孩子?”

几女抬起头来,脸上一丝羞红,弱弱问道:“是一起吗,还是,还是郡主姐姐先来?”

“一起做运动,轮到谁就是谁吧?”

“嗯……”

陈初六造人去了,贡院之中,也开始紧张的阅卷。今年是少年天子第一次开恩科,参考人数比从前略多,除了晏殊外,还有二十一位考官。二十一人里,十五位是翰林,六位是六部官员。

每个考官之下,还有三人帮着看卷。最开始先把有白卷的全部罢落,再把有涂改的,字不好的一一罢落。

随即便是把帖经、墨义挑出来,又把诏、诰、表、判语这一些挑出来,留在阅卷考官这里看。这些题问题一般不大,只要不在卷中写出大逆不道的话来即可。

剩下的那些,便只能由考官来裁决。三千多人,每个考官手里有一百多份卷子。这些考官看卷,都是一个字都不能略过,要仔细琢磨,要是有考生写下骂朝廷的隐语而未被发现,他们就可以马上收拾东西回家了。

一百多份卷子虽然不多,但每个考官所判的卷子却远不止如此,因为一张卷不能一个人说了算,要交叉阅卷。若是两位考官意见相差过大,就要送到总裁知贡举晏殊手里。

为了赶出来这些卷子,二十一位考官个个熬得两眼发干。这些人又都是一些老儒,身体也不太好。

当下,一位考官从面前一堆卷中取出了一袋考卷来,正是陈初六的卷子。他揉了揉眼睛,打开考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红的“下”。

一篇末等卷子,这考官心底已是心生不赖烦了,他想着还是直接把这卷罢了,免得累到自己。不过,这想法只是闪过,随后他还是强打精神,拿出陈初六的卷出来看。

先看策论,策论不行,一秒罢落。那考官只见“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一句话,心中又难免失落起来,这种开头,不过是中庸的文章罢了。

来参加省试的,哪个都算是饱学之士了,写出这种开头,并不难。而陈初六是第一次参加,平时也没有去和别人探讨考试技巧,不懂得如何写一个吸引人眼球的开头。

不过这时,考官还是忍住了撕了陈初六这卷子冲动,细细读了下去。这考官也是翰林,他能体会考生心里的滋味。

读了七八句,考官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接着读下去,考官发现这篇文章,仿佛是大地回春一般。从苍茫一色,到万紫千红!越读下去,考官觉得眼前这篇文章比他们翰林院的水平还要高。

不,是要高一个水平!

考官怀着激动地心情,又看了陈初六的其余文章。省试本来就是重策论,诗赋什么的,只是添彩而已。陈初六的诗赋,不止添彩,而且还是佳作,故而考官更是高兴了。

阅卷虽然累,但能与其中看见一篇佳作,也不失为高兴的事情,这考官是一个纯粹的读书人。

提起朱笔来,正想在上面写一个“上”字,却是犹豫了。翻到最前,他发现之前的考官写了“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那人乱判?

事实上,文章好坏很大程度取决于主观看法,有的考官凭自己喜好取文。也许他不喜欢陈初六这等引经据典繁多的文章,喜欢小清新,所以才罢落陈初六的。

可也不至于相差这么远啊。

这位考官疑惑了,再翻阅了一遍卷,着实找不出来有什么犯制的点来。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上面写了一个“上”,然后继续看别的卷去了。

自然,这卷就被打回了晏殊的手中。晏殊看了这卷,却是苦笑起来了。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这些日子,在巡视考舍的时候,他不止看到了陈初六的文章,还看了别人的。

陈初六这文章,实在是太过耀眼了。谁要是从他这个角度写,必定被衬得黯淡无光,可恰恰不巧啊。朝中一权臣的儿子,也在这次省试中,所写的角度,也是从陈初六这个。

要是取了陈初六,那么那二位就只能排在陈初六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