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鸣打开门,果然是鲁班站在外面。.

他一看见常鸣,立刻松了口气:“你在呀,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什么事?”

“范志明叫我来看看你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请你过去看看。”

常鸣一挑眉,想起自己之前给了范志明什么东西:“他已经搞起来了?”

鲁班苦笑道:“搞得热火朝天……整个兴隆客栈的人都被吸引过去了!”

兴隆客栈有一个地下酒吧,就在他们客栈的负一楼,平时是供给顾客晚上休闲娱乐的。现在,这里的桌子被拼在了一起,留出了大量的空地。桌边上挤满了人,空地上还堆了一群想要挤进去的。

一进地下酒吧的门,就听见一群人在高声吆喝:“我押32点!”“我压小!”

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成一团,热火朝天的气氛扑面而来。

吵闹声,一阵响亮的铃声震耳欲聋地响起。铃声一响,人们的声音立刻消失,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安静的空气里,范志明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高亢,带着明显的兴奋:“押注的到此停手!再下注的就不认了!各种赔率大家已经记好了吧!来来来,开——”

齿轮咬合的声音卡答卡答地响起,还有圆球骨碌碌转动的声音。圆球转了好久,场上就安静了好久。最后,圆球转动弹跳的声音明显慢下来,这一会儿,场上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显然有不少人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等着开注。

圆球的声音终于停下,一瞬间,空气里像是爆开了一样,轰然响了起来:“哈哈哈,果然是小!黑区!17点!”

一个人兴奋地尖叫道:“17点,17点,我赢了,我赢了,我刚才押的就是17点!翻一百倍,我发财了,我发财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都有点发抖,明显的开始语无伦次,显然高兴疯了!

旁边的人也哗然道:“好运气!这还是今天晚上第一个押号码的呢!”

不少人都连连祝贺他,哗啦啦的金币声不断响起,显然今天晚上的赌局是临时安排的,没有搞到筹码,只好直接用上了金币。

那人大笑不止,再次尖叫起来:“再来再来,重开!我这次还是要押号码!”

旁边的人也跟着一起叫道:“来来,再开再开!”

常鸣一听声音就知道,范志明用的是轮盘赌。这个轮盘赌可以押号码,也可以押区域,不同的押法,赔率各有不同。而且这个轮盘赌的号码比常鸣以前世界的更多,要押号码的确很难。那个人能押,简直是撞大运了。

他问鲁班:“他这里不是很顺利吗?要找我干什么?”

鲁班的脸上也有些兴奋,但还算能够自持。他摇摇头说:“就是因为顺利太过了,他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毕竟,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开赌局的,是为了机关战争的!”

说到机关战争,他的表情又冷静了几分。

常鸣注意到了,对他又多了几分欣赏。在现场的狂热气氛里,他还能冷静考虑这些问题,自制力很强嘛!

这时,又一轮赌局开始,范志明用声音和铜铃,牢牢地控制住了气氛,让赌徒们不失狂热,又不至于过头。常鸣赞道:“真没想到,小范还有这种本事,控场能力很强的嘛!”

鲁班说:“我去接替一下他,他有些话要跟你说。”

他费劲地挤了进去,赌局暂时停了一停,鲁班果然接替了范志明,换了范志明出来。

范志明满脸红光,一拉常鸣,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小声说:“小常哥,你这个太厉害了,我只有一个人,只能拿一种玩意儿出来。要是真的开个大赌场,那不得赚翻了!”他凑在常鸣耳边,窃窃私语:“我从上午十点开始准备的,午一点正式开始玩,现在六点不到,不到五个小时,你猜我赚了多少?”

常鸣向着他扬了扬眉毛,露出了询问的表情。

范志明轻声说:“一万零三百金币!”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语气明显激动起来:“不到五个小时,只有一种赌具,我就照着你说的办法,赚了一万零三百金币!如果我们把规模再搞大一点,那金币岂不是滚滚而来!”

常鸣微笑着点头,分心去听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鲁班在这方面的能力果然不如范志明,他能维持赌局正常进行,但只算规矩,没有什么亮点。还好范志明刚才炒起来的气氛还留着,赌徒们仍然非常热情。

常鸣问道:“你刚才在艹作过程,有什么觉得不如意的地方没有?”

范志明迟疑片刻,小心地看着他,说:“的确有一些地方……”

常鸣鼓励地说:“说说看?”

范志明说:“首先,场地不行。我也有点心大了,像轮盘赌这种东西,其实很不适应放在这样的场合。玩玩赌大小啥的简单的就算了,要搞大规模的、赚大钱的,那得更加正规。”

他伸手往后比划了一下,“譬如我们刚才直接使用了金币,这只是暂时的权益之计。正规来说,肯定要用筹码,这样更统一,更好艹作。还有……”

他侃侃而谈,果然说了许多道道出来,常鸣听得非常仔细,几分钟后,常鸣突然打断了他,问道:“赌具本身呢?有没有什么问题?”

范志明立刻摇头:“没有,感觉非常好!赌具也好,你总结的规则也很好!感觉非常平衡,很吸引人,又不会让他们反感。”他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终还是用一句话做了总结,“总之就是很好!”

常鸣意外地看他,真没想到,范志明从这短短一段时间的庄家经历里,就能感受到这些。这人……果然在这方面很有才能啊……

他拍了拍范志明的肩膀,说,“你今天晚上继续吧,多换几种赌具试试,多感受一些。今天晚上,赢钱不是目的,主要还是来试一下!回头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说一说。”

范志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爽快地说:“行,我知道了!”

他重新挤回人群,把鲁班换了下来。他上场的效果非常明显,地下酒吧的人声至少鼎沸了三成!

常鸣向那这看了一眼。范志明三十多岁了还只是一个级机关师,这个能力在普通人看来也许还不错,但在常鸣看来非常一般。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能力,范志明似乎在这方面颇有专才。

他摸了摸下巴,没想到在这里挖掘到了一个人才,正好可以给以后的某些事情准备上……

……

此时,在北浮州的另一处,金晓正走进一个房间的大门。

这个房间的装修非常特殊,到处都是金属配件。这些配件全部都是使用过的,不少都锈迹斑斑。它们或悬吊、或镶嵌,装饰在墙壁上,四处充斥着机油和金属特殊的气息。

房间里面也是,堆满了配件组。这些配件组明显不是用来装饰的,尤其是随意散放着在配件堆上的几个引擎,精密而细致,就像一个个独特的艺术品。

金晓带着欣赏的目光走进房间,望向配件堆里坐着的一个人,微微一笑,叫道:“蒋先生,好久不见。”

金晓的声音不大不小,那人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抬,埋头坐在地上,一手拿着工具,正在修理一个机关。

他的身后有一个一人高的机关武士,通体黑色,包裹着重甲,就像传说的黑骑士,静默地站在垃圾堆一样的配件里,却凛然生威,没一个人会忽视它的存在。

金晓看了“黑骑士”几眼,也不急,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那把椅子全部都是由金属制成的,上面堆满了配件组。金晓毫不客气地把那些配件组全部扫在地上,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那人马上跳了起来,叫道:“金晓,你这败家子儿!”

金晓耸了耸肩:“你太专心了,我总不能站着等你回神。”

那人冲到金晓旁边,蹲下去把那些配件组一个个拣起来,小心放在一边,威胁道:“下次你再敢乱扔我的配件组,我就把你扔出去!”

金晓“呵呵”笑了两声:“我好怕啊!我很怕我刚被扔出去,就会不小心把一些事情说出来……”

那人一脚踹向他的腿:“狗屎!给我闭嘴!”

金晓一让,连着椅子向后退了两步,正好撞上一小座配件山,满“山”的配件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那人惨叫道:“你别乱动我的东西!”

金晓反唇相讥:“那你也不要随便动手,我只是跟着你的动作做出反应而已。”

那人狠狠地瞪着他:“我怎么会跟你这个家伙交上朋友?”

金晓说:“那是因为你天降洪福,不然,你早就死在那个地洞里了!”

两人唇枪舌剑了好一会儿,那人突然笑了。他站起来,拍拍金晓的肩膀:“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要窝在东梧州那种破地方,一辈子不出来了呢。”

金晓说:“东梧州是我的故乡,蒋先生,可别乱说话。”

他跟这人这么熟悉,却仍然口口声声叫着“蒋先生”,这不是因为客气,而是因为这个人就姓蒋,名先生!

烈冰城的蒋先生,北浮州钢甲格斗比赛的创始人,兼幕后老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