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菲慌张地后退,刘飞殊甩开了身上的木屑,一头扎到了床单里。他想死,他好难受,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想把他整个人撕碎。

苏文菲惊讶地看着他,看着他痛苦地吸气,刘飞殊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苏文菲的腿。

那肤如凝脂的修长的腿,由于没有被晒过皮肤细腻得像天堂里的一朵白玫瑰,由上帝亲手雕琢而成。视线上移,他发现苏文菲也紧张地喘着气,额上渗着汗珠。

不能……

刘飞殊拼命地忍着,可体内的那股力量还在壮大,他的意识要变模糊了,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太痛苦了,刘飞殊想站起身来,却一个趔趄跌在了苏文菲身上。

不行,就算死,他也不能打苏文菲的主意!

刘飞殊紧紧闭上了眼睛,汗水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滴在苏文菲的衣服上。静对无言,苏文菲还在挣扎着,试图推开刘飞殊,可又怕激出刘飞殊体内的药性。

就这么僵持着。

通常男生心里的那个人,都是他们的宝贝,是他们放在高山之巅供奉着的女神,是不容亵渎的。即使要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也要在双方都情愿的情况下,而现在,苏文菲显然是不愿意的。

刘飞殊就没动。

药效似乎是退了一点,刘飞殊清醒了,趁着这短暂的几秒钟,他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离开了苏文菲,嗖地一下拔出了自己的剑。

压药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放血,尖锐的疼痛能让人清醒,也能让药性流失一点。

“刘飞殊!!!”

苏文菲吃了一惊,灵敏地一个抬腿把刘飞殊手里的剑踢飞了出去。

刘飞殊懵了。

刚刚还好好的握在手里的剑,怎么就不见了?

是苏文菲做的吗?

可这样他怎么控制自己?要是控制不住的话,她不就……

还在用残存的理智想着对策,唇上突然覆了一片凉。

这凉意一下子把他体内的火浇灭了一半,刘飞殊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有一双手臂圈住了他的身体。

苏文菲伸着脖子,有些累,早知道就穿个增高鞋了。

纤纤玉手抚摸着刘飞殊的发丝,他突然没有那么痛苦了,奇怪的力量也在消失,从他的身体中撤了出去。只是腹部还积了一些毒素,不太容易排出去。

嘴里清香是怎么回事……

朦朦胧胧中,苏文菲托着刘飞殊的头,霸气地亲了上去,用自己来当他的解药。

刘飞殊就是一根筋的人,这种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苏文菲是故意的这种可能。

苏文菲只是想看看多粗的绳子绑得住他,只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尊重自己的意愿。

虽然苏文菲自己也不知道对刘飞殊的思想怎么就龌龊到这种地步了。

窗外鸟儿点着枝头残花,忽而风卷残叶,吹来了城里楼阁女子的相思。墨小幽还在院子里扫落叶,扫了又散,散了又扫。

府里的人各司其职,守卫站得比墙还直。几个侍女在打理栖影花和幽怜花,还有人在点茶。

这一天是星陈八年九月二十三日。

曾小澈还在藏书阁里翻书,那些枯燥的文字看得她头大。她还随身带了一个笔记本,把重要的东西写在上面,回去好背下来。

算着时间应该到了,曾小澈合上书,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打算回府吃午饭。

府里气氛十分微妙,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说话,但大家脸都是红红的。曾小澈看着墨小幽把树叶扫到一起,等着风把它们吹开,又扫到一起,就这样反反复复。

“你没事吧?”

不知道多久以后,曾小澈终于上前拉住了墨小幽。

“你回来啦?”墨小幽有些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曾小澈:“……”

她都在墨小幽眼前站大半天了好伐?

“你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也跟我说说呗?”

曾小澈开始套墨小幽的话。

墨小幽羞涩地指了指苏文菲的房间:

“飞殊在小菲房间里,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出来。”

曾小澈满头问号。

这……这么……突然的吗?

算了,想想也是苏文菲的性格。

“这样啊,那等他们出来你告诉飞殊,今天下午不练了,让他好好歇歇吧。”

曾小澈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嘻嘻嘻。”

墨小幽憨笑了几声。

“还笑,还不去准备午饭?落叶都要被你扫秃噜皮了!”

曾小澈抢过了墨小幽的扫帚。

“马上去马上去!”

墨小幽开心地应道。

于是曾小澈做起了墨小幽刚才做的事,把落叶扫到一起,等风吹开,再扫到一起。

所以她这个任务算完成了吗?

突然想起来之前曾小澈问苏文菲喜不喜欢刘飞殊,苏文菲说,过几天就知道了。

原来那个时候她脑子里就已经有计划了。

不愧是她,爱得炽热而猛烈,个性又张扬。

讲真,苏文菲有点后悔。

她现在哆哆嗦嗦地躺在床里面,用被子牢牢地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刘飞殊在后面轻轻用手指戳着她,委屈地叫道:

“小菲……”

苏文菲不理他。

她太冲动了,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刘飞殊戳了她好多下,苏文菲都不理他,吱都不吱一声。刘飞殊手足无措,只能看着她的后背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文菲终于动了,她一脚把刘飞殊踹翻在了地上,拉上了床帘。

然后在里面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老实说她和刘飞殊认识的时间还不长,几个月而已。

要是以后刘飞殊对她不好了怎么办,要是爹娘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怎么办,要是……

刘飞殊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心智还不成熟,他担得起责任吗?

苏文菲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拉开帘子,匆匆忙忙踢开桌子,打开锁,跑出了房间。

刘飞殊:“……?”

他瞥了一眼床单上的红色,有些忐忑,木然地坐在地上画圈圈。

他又惹小菲不高兴了。

哼,不管了,竟然苏文菲已经是他的媳妇儿了,求也要把她求回来!

想到这里刘飞殊便去拿衣服。

苏文菲回来的时候刘飞殊刚好穿上衣服,他们两个人尴尬地面面相觑。

苏文菲手里拿着一只大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