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了自己的心思,曾小澈便陪夏风影一起写进攻禁地的计划。

“不行不行,侍卫肯定会发现的,你真要和他们打起来啊。”

曾小澈思考着夏风影的计划,努力地挑着骨头,不,努力地挑着漏洞。

“迷晕吧。”

夏风影朱笔一动把计划好的东西通通划掉,留下一片粗粗的墨条。

“那他们也会知道的呀,到时候再追我们追一路,谁有空去管他们呀。”

曾小澈浮躁地靠在桌子边缘,忍不住拿起了一杯清亮亮的茶水来清除内心的躁动。

“迷的时间长一点,足够我们在禁地逗留,嗯,差不多六个时辰,六个时辰我们出得来吧。”

夏风影蘸了一下墨汁。

“六个时辰还不够,你要在里面过夜啊?如果能出来的话,肯定够。”

曾小澈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着茶水,一股涩苦涌上心头,她很清楚他们面临着什么。

“药不够了,”

夏风影委屈巴巴地看着曾小澈,

“之前在惋州附近用了太多,身上已经没什么能用的装备了。小澈,我们能向飞殊和小菲借一点吗?”

曾小澈傻了。

她本来是不想让刘飞殊和苏文菲知道的,禁地那个地方一定危险重重,怎么能再搭两条命进去呢。可看现在的情况,不靠他们就不能保证在禁地的安全。

这俩货知道她要去禁地一定会跟着去的……

“借什么借,借了还得还。”

曾小澈捋着并不存在的胡子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伸手牵起夏风影垂着的发丝:

“我去偷一点。”

夏风影:“……”

您一个长公主殿下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真的好吗?

夜半。

月轮清辉无限,软踏青草,遍地相思意。

曾小澈并没有夜行衣可以换,索性穿了自己本来的衣服,欣赏了一下可化入诗中的绵绵夜景,悄悄地蹭到了苏文菲房门边。

红帐轻烛,浅浅勾勒,充满药香味的房间里,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嗯……”

曾小澈在房外听得脸红,看来这俩伤都好得差不多了,竟然有兴致做这种事。

好巧不巧,她就赶上了这个时候。

无奈,在房外等吧。曾小澈靠着墙根坐了下来,无聊地拔着墙缝里的野草。

拔着拔着困意就袭来了,曾小澈的眼皮子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架,她努力地晃着自己的头想保持清醒,可汹涌的困意还是让她睡了过去。

房门开了,走出了一个娇小却气场强大的身影,苏文菲嘴角微微翘起:

“略施小计就抓到这个笨贼了,没想到王府里还有小偷,世风日下啊。”

“就是啊,明天得去告个状。”

刘飞殊打着哈欠向墙角走过去,视线渐渐清晰,靠在那里的竟然是曾小澈!

“曾小澈?!”

两人异口同声地尖叫道。

曾小澈醒来的时候,她正被牢牢地绑在一张椅子上,刘飞殊拿着一根草挠着她的脚底板。

“啊啊啊啊啊!”

曾小澈差点一脚踢中刘飞殊的脸,

“走开走开!你走开!……”

苏文菲悠悠地站了起来,示意刘飞殊后退一点,略带攻气地走到了曾小澈面前,用手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曾小澈,半夜来我房间,你想干什么呢?你最好老实说,要是不说的话,就不要怪我用刑了。”

曾小澈:“……”

用刑?这么可怕的吗?曾小澈吞了一下口水,不是又要被苏文菲欺负了吧?

“切,刑具都没有,你能给我用什么刑啊。”

曾小澈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

苏文菲不动声色地从包袱里拿出了几包药粉和几壶药丸,如数家珍:

“这个药呢,唤作韶光,只要吃了一颗你的韶光就没有了。这个药叫流飒,能让人饱受肝肠寸断之苦却死不了。还有这个药,春生,能让人仪态尽失,至于为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

她才不会那么狠心呢。曾小澈昂起头:

“我就是不说,有种你来啊。”

苏文菲平静地把春生递给刘飞殊:

“来,把这个给她灌下去,我们来欣赏一下长公主爱而不得的样子。”

曾小澈:“……”

刘飞殊兴奋地拿着药走过来,曾小澈一看这架势自己要完,连忙喊道:

“我说说说我都说,小菲你饶了我吧!”

配上委屈的表情和即将滴落的眼泪。

苏文菲挥了挥手:

“让她说。”

曾小澈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那个,夏风影的伤又复发了,我想给他上药,可是他疼,有没有能麻醉的那种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痛苦的样子。”

然后再装出一副心疼的表情,曾小澈都忍不住要给自己安上个影后的帽子了。

“有啊。”

苏文菲拿出了一包药粉:

“这个药可以迷晕半个时辰,应该够你涂药了。”

曾小澈抠抠椅子上的木屑:

“有没有能迷晕六个时辰的啊……”

苏文菲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药包:

“你接着编,曾小澈,你当我是傻子,会信你的那些鬼话?”

曾小澈:“……”

她忘了小菲一向聪明伶俐,没有那么好骗。

曾小澈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你还是给我吃药吧,反正我也没把你们当外人,宁可仪态尽失我也不能说,我答应过夏风影不告诉任何人的。”

苏文菲沉默了。

她不紧不慢地翻出一包药粉,递给了刘飞殊:

“如她所愿。”

刘飞殊懵了:

“小菲,你真要……”

苏文菲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刘飞殊。

刘飞殊只好向曾小澈走过去,曾小澈看着刘飞殊一步一步靠近,突然觉得很凄凉,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苏文菲配的药,她知道有多烈,看来今晚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刘飞殊掰开她的嘴把药粉尽数洒了下去,曾小澈砸了咂嘴,还有点微甜是怎么回事。

然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文菲无奈地撑着头:

“你说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刘飞殊摇了摇头,解开了绑着曾小澈的绳子,叹了口气。

“把她送回去吧。还有,带着这些药。”

口是心非的苏文菲还是把曾小澈需要的都找了出来。

“好。”

夏风影还在房间里呆呆地等曾小澈回来,却突然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夏公子。”

刘飞殊的声音。

夏风影急忙去开门,却看见刘飞殊抱着曾小澈一直走到了床边,把她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