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挂电话,我赶忙喊叫:“老婆,你先等一下。”

“怎么啦?”江静雅迷糊的问道。

我揉搓两下腮帮子讨好的吭气:“等我忙完这阵子,我就过去看你们。”

江静雅语调平缓的应声:“嗯,我知道了。”

“怎么听起来不太兴奋呢。”我紧皱着眉头又快速舒展,温柔的出声:“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怨气,我也确实做的不到位。”

江静雅仍旧不喜不忧的回应:“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你的承诺,先这样吧,小祖宗每天固定这个时间要吃东西,不然闹起来,又得天翻地覆。”

不待我再多说任何,江静雅已然挂断电话。

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我自嘲又苦笑的呢喃:“能给的早就给了,给不了才会承诺。”

人常言:爱情和婚姻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爱情的特征是不顾一切的疯狂,而婚姻的常态就是风轻云淡的稳当,当两个还没有完全享受完爱情疯狂的小两口猝不及防的走进稳当的婚姻殿堂,可能会双双都会不适应,甚至受伤,可能会劳燕分飞、各走一方,还有可能会经过漫长磨合,变得有刃无刚。

我想这可能也是现代人闪婚闪离的主要原因吧,我不知道我和江静雅现在属于哪种情况,但我们双方肯定都能感觉得出来,我们在越走越远,如果不是因为孩子的羁绊,或许..

我不敢再往下继续深想。

“唉..”我又点上一支烟,有气无力的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比起来车水马龙的yang城,这边的天空显得更蓝更高,也愈发衬托出此刻正在仰望天空我的渺小和尘埃,做人难如登天,做一个有野心还想时刻实现的男人困难程度更是堪比九天揽月,当然最难的是当一个这样男人背后的女人。

站在江静雅的角度思考,其实无论她对我使用什么态度,都属于正常,付出了青春和心血,结果换来的却是自己男人一次有一次的敷衍和保证,明明是三个人的家庭,偏偏活的形单影只,换成是我恐怕早就暴走了。

可我没有办法,既不想舍弃,又不愿意放手,也许是占有心理的作祟,也许是我真的不想亲手摧毁自己梦寐以求的家,总之明知道江静雅已经心生怨念,我能做到的只是继续装傻充愣,继续自爱自怜的叹息。

“你怎么了?”

就在我怔怔出神发呆的时候,身后突兀传来洪莲的声音。

“咦?你不是疯狂shopping去了吗?”我迅速擦抹一下眼角的水雾,挤出一抹笑脸望向她。

“没劲,县城太小了,逛来逛去就那么几家店。”洪莲随手将两个购物袋扔到我床上,接着走到我面前,肆无忌惮的抓起我放在窗台上的烟盒,自顾自的点上一支,朝我轻吐一口白雾笑问:“怎么?在这里伤春叹秋呢?”

“没,琢磨着你和白帝结婚时候,我应该送份什么大礼。”我打诨插科的调侃一句,眼睛盯在她夹在指间的香烟上,过滤嘴的海绵处沾染上她红色唇印,感觉很妖艳,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洪莲不屑的歪歪嘴,又嘬了口烟嘴:“切,谁要嫁给那个幼稚鬼。”

我吐了口浊气岔开话题:“女人不应该抽烟。”

“男人还不应该流泪呢。”洪莲白楞我一眼,轻捋自己的秀发娇声道:“刚刚回来前我幼稚鬼一块到巡捕局打听了一圈消息,听说詹俊已经被拘了,不过具体是什么错,普通警员都不太清楚,你打算怎么帮他化解。”

我眯缝眼睛,注视着她吹落窗台的一抹烟灰,一字一顿的开腔:“钱能通神。”

“行,那我帮你通神去。”洪莲将烟蒂从窗口弹飞,优雅的拍了拍手掌道:“你休息一下吧,回去以后必须得找个医生帮你把鼻梁骨修正,我师父说过,男人的财运全在鼻子上,我可不想跟着一个穷鬼老板。”

盯着她的背影,我低声道:“莲姐,你没必要这么付出的,我给不了你任何。”

洪莲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很清淡的呢喃:“我没办法左右你喜欢我,但我可以左右自己多帮你分担一些,安啦,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虽然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不懂交流,况且詹俊的事情,上头那些人都门清,正愁不知道应该找什么理由搪塞呢,很容易办的。”

说罢话,她晃着妙曼的水蛇腰很快消失在门口。

时间在我不知不觉中飞快的流逝着,从下午一直捱到傍晚,直到余晖的最后一丝光芒陷入山后,整整四五个钟头,我都始终保持着站姿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晚饭是我和白帝、杜航一块吃的,仍旧是旅馆二姐帮忙炒的几个家常菜,我们谁都没有提及洪莲,想来他们也肯定知道洪莲的去处。

“喝点啊?”白帝嘴上打着商量,手已经从桌下拎起瓶本地特产的“皇台酒”,不由分说的替我斟满酒杯。

杜航举起酒杯笑道:“我也想喝点白哥。”

“你喝个屁喝,咱仨全都伶仃大醉,被人包饺子都不知道,今晚上你站岗。”白帝白楞一眼杜航,不耐烦的驱赶:“吃饱喝足就滚回屋里看电视去。”

“得令。”杜航悻悻的缩了缩脖颈,随即小跑着离开餐厅。

“心情不好?”

“有什么心事?”

互碰一杯酒后,我和白帝同时望向对方,接着全都咧嘴笑了。

我抿了抿嘴角,直视他的眼睛道:“因为洪莲吧?”

“嗯。”白帝并没有过多客套,又仰脖灌了一口酒道:“我流浪了很久,去过很多地方,也睡过不少姑娘,燕瘦环肥各种职业的都有,一度认为爱情这个词就是摆设,直到遇见洪莲,突然生出了想共度此生的念头,对于一个没有未来的浪子来说,是不是很可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我咳嗽两声道:“你在犯愁如何开始,我却在担心快要结束,咱俩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白帝又替我蓄满酒杯,眼神刚毅的吆喝:“来吧,开喝,咱俩今晚上谁都不许用废话当下酒菜,喝倒为止,别的事情你是大哥,乐不乐意我都会让着,但在这件事情上咱俩一样,全是老爷们,不能说不行的老爷们!”

“听起来有点宣战的意思,整呗。”我笑盈盈的努嘴。

经过这两天的高峰低谷,不止是我,相信就连他和洪莲这样常年游走在刀尖剑刃上的职业选手可能都需要一点酒精的麻醉来放空一下自己。

我俩这顿酒喝的非常漫长,从天黑干到天明,再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两片窗帘中间的缝隙斜射进来,白帝总算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一边打呼噜,他还一边梦呓似的哼唱:“我深深的爱着你,你却爱着一个傻哔,傻哔他不爱你,你比傻哔还傻哔..”

我好笑的摇摇脑袋,“次啦”一下将窗帘扯开,暖暖的阳光瞬时洒落。

“黑夜已深,白昼将近!”我双手托着窗台,声音不大不小的轻啸:“yang城,我回来啦!”

早上七点半,洪莲满身酒气,跌跌撞撞的闯进餐厅。

“搞定了?”我赶忙搀扶住她的胳膊反问。

洪莲痞气十足的打了个响指:“姐姐出门,一个顶俩!那群猪头还想把我灌醉占便宜,结果一个两个全都被我喝趴在桌下,嘿嘿嘿..不过我好困呐。”

望着痞气十足的她,我心底五味杂陈的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道:“睡吧,一觉醒来我们已经到家。”

半小时后,我们一行五人一台车驶进了高速路口,瞟了眼躺在后排睡的五迷三道的洪莲和白帝,负责开车的赵孟雷缩了缩脖颈打趣:“他俩真有意思,要醉一起醉,不醉就斗嘴。”

“回去带你见更有意思的人。”我伸了个懒腰,脑海中一下子出现钱龙、张星宇、卢波波和其他兄弟的模样,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久等啦狼崽子们,马上带你们喝最烫嘴的酒,装最硬的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