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十六呢,哪像有些人大我许多,好不容易花大价钱把自己嫁了出去,也不知道怀了谁的种,就得瑟了。”

“跑来炫耀什么呢?炫耀你能生?还是炫耀你终于怀上了一个?也是,你这把年纪了若不怀上,以后可不更难?”

柳青青这才开始骂柳杏,也间接向村里人解释,自己为何没喜信儿。

是她没空怀,不是生不了。

有钱就有理,村里人也知道柳青青如何确实是有钱的,于是纷纷附和,把柳杏骂了一顿。

乔喻凌除了先前用一枚铜钱将柳杏的牙打出了血,便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将手揽着柳青青,一声不吭。

“哼,嘴硬!等生得出来再说吧!不下蛋的母鸡!”柳杏捂着嘴擦了擦,愤怒地骂回来。

“是啊是啊,你是下蛋鸡,多下几个蛋啊,下完就咯咯哒满院子跑,还真是像啊。”

柳青青朝柳杏扮了个鬼脸,将嘲笑之间表现得淋漓尽至。

“这是做什么!”突然柳燕北跑了过来,一脸怒容地瞪着柳杏。

隔老远就听见她的骂声了,王小六让他来管管,别给山庄里客人留下不好印象。

好在这时候正是吃饭时间,道上没人。

“你立刻滚回你夫家去,不要再回来了,我没你这样的妹子。”

柳燕北见妹子嫁了还跑来闹,气得浑身发抖,情绪很是激动。

“娘你若纵容她,你就跟着她去,让她养你的老,别来找我!”

柳燕北又瞪了柳周氏一眼,搁下狠话。

柳山根去镇上了,这时候还没回来,若是知道自家闺女又生事,怕要气死。

“死丫头,你真是不消停,这回娘也保不了你,你太无理了!”

柳周氏也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拽着柳杏往家走。

“柳杏!记得回家跟你夫婿说,孩子不是他的啊!不然怎么解释你跑来我们乔家闹啊!”

“别拿外面的种来栽赃我男人啊,我天天跟我形影不离地,更何况他从来就看不上你,嫌你又老又丑又泼又蠢!他正眼都没瞧过你!”

柳青青又搁了句狠的,柳杏气得哇哇大叫,原地跳脚。

几个妇人冲过去摁住她,却埋怨她自己找的事,也不为自己的孩子想想,怪不得别人。

几个妇人帮柳周氏将人拖回去,又有人去喊了村里郎中,怕柳杏动了胎气。

柳青青勾唇,却向还在这里的村里人大声道:“真是祸从天降,我和夫君在屋里歇中觉呢,来了个不要脸的疯子!”

说完,她也不管村里人什么表情,也懒得再说什么,便朝乔喻凌看了一眼。

乔喻凌便抱着她回了院子。

“外公外婆,你们不必在意!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致贱无敌!”柳青青转身看向担忧的亲人,连忙笑了笑。

“青青,你别往心里去,那种人自然有别人收拾她。”外婆走过来拉着柳青青的手,担忧地安慰着她。

“知道啦,外婆你不用担心,我回屋去了,在给夫君捏肩膀呢。”柳青青笑了笑,反过来安抚着外婆。

让外婆为她担心了。

见她没事儿,老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姐妹们却是一脸惊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歇你们的去吧,骂人这种事你们别掺和,也别学。”

柳青青又看了姐妹们一眼,吆喝了一声,便拉着乔喻凌回了西屋。

关上屋门,柳青青便趴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不说话了。

乔喻凌也神色黯然,床上小女子在无声哭泣,让他的心揪得紧紧的,仿佛正被一张钝锯拉着,疼痛慢慢传来。

终于,他握了握拳,走过去将她抱起,亲了亲她的脸,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

“你才十六,孩子的事真的不用着急,不过是早晚罢了。”

“嗯。”柳青青将脸埋进男人的胸膛,语气闷闷的,有些哽咽。

这天夜里,男人疯狂地要了她三回,让她惊讶之余也有些心疼。

一直都是她在表现得很想要孩子,却不应该忽视他的感受。

没有孩子,是男人更难过,因为女人想要孩子是天性,男人还要尊严。

第二天起,他们又像无事人一般,也不再提起。

到是柳燕北来向柳青青和乔喻凌道了歉。

柳青青又如何会怪罪他呢,有这样的娘和妹子,他才是最头疼的那个吧。

听他说过,昨天下午柳杏果然动了胎气,村里郎中施了针,娘也发了狠心,找六爷爷家借了驴车便将柳杏送了回去。

而且是她亲自送回去的,还不敢和柳杏夫家说实话,只说是太高兴跌了跤,动了胎气。

虽然夫家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柳周氏的态度也冷了下来,警告柳杏不用回娘家了,毕竟娘也保不了她一辈子安生,若连兄嫂都不待见,回去也没人重视。

因而,柳杏以后的日子,还是想着怎么在夫家站稳脚跟,怎么哄着夫婿宠爱吧。

最好祈祷别让她夫婿知道她曾做过什么蠢事。

从柳燕北的解释里,柳青青明白了这些事儿,在心里冷笑。

柳青青虽然无端被骂了,但自认损失最大方,其实是柳杏,而且心情到好了不少,反过来安慰了柳燕北几句。

早上,柳祥带了秦氏过来散步,喊小妹送几块糕点去给他们吃,到是没进来。

柳青青说过不许他往厨房里蹿,因为在做糕点,不方便。

但他如今吃糕点是绝对不会往吉祥山庄去吃了,吉祥山庄的吃了要钱,柳青青家的是不要钱的。

对柳青青被人骂的事,当天下午就传到南湾了,田氏气得在门前骂柳杏不要脸,反而是柳祥劝住了她。

说这种事你生气就输了,人家不要脸已是事实,但膈应到你就是人家赢了啊。

所以柳青青才以那样的姿态骂了回去。

田氏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原因,也就不再说。

到是秦氏有些黯然,因为她现在就生不出儿子,连第二个女儿都没信儿了。

柳祥虽然没有安慰她,但夜里也照样耕田不误,早上又带她出来散步。

他的态度,便在宠爱里默默传递给了秦氏,让秦氏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