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眯带肖瑜去练车,肖瑜始终不敢踩油门,每踩一下油门,就再配一脚刹车。刘眯看着仪表盘上显示着还不到20迈,无奈的直摇头。孙嘉兴却显示出了极大的耐心,让肖瑜别着急,按着自己的感觉慢慢开就行。后来,刘眯直接坐到了后排,让孙嘉兴在副驾陪着肖瑜,自己刷手机。

期间,刘眯从后面拍了孙嘉兴和肖瑜的合照,用美图秀秀p上桃心发到一个四人群里。就是上次“亲子聚会”时,刘眯妈妈建的群,里面还有孙嘉兴妈妈和肖瑜妈妈。几个妈妈看到图片,分别送出中老年人专属的献花和鼓掌表情,还有小孩伸着大拇指夸奖“你真棒!”。刘眯又把她们的聊天截屏发给了肖瑜和孙嘉兴。孙嘉兴回头瞅了她一眼,回道,你是真无聊。

经过两个小时“紧张的训练”,肖瑜大神今天的练车成果是——敢于在无人的大道上踩到30迈。仅此而已。刘眯都发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感叹:“宝贝啊,你怎么这么胆小?这路上连个小狗都没有!就算撞了车,我也不要你赔,你到底在怕什么?!”

肖瑜说,“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觉得紧张。”

孙嘉兴进行了问题分解:“你是害怕蹭到车?还是担心蹭到了修会很麻烦?还是担心要费钱?”

刘眯打岔道,“都说了有什么问题都是我来处理。”

肖瑜说,“我小的时候学自行车就没学会,那时候是因为怕摔跤。我妈总是说小心点别摔着,弄得我就很紧张,车子稍微一歪我就停下。直到上大学的时候,如果不骑自行车去上课就太远,我又在学校学骑车。终于有一次,摔了把大的,裤子和腿都摔破了,也学会了。但能骑之后,又担心撞到人儿。”

刘眯很无奈:“自行车的速度这么慢,就算真有人,你猛刹车不就行了。不管你担心什么,只要你不练,永远都练不会。你记住,车有车道,人有人道,你只要走好自己的道就好!先看好自己眼前的路,再去管别人。你会发现,有时你不去管别人,别人反而给你让出了一条道。”

孙嘉兴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女司机给你介绍马路杀手经验呢!”

“什么呀,我这是在分享人生经验好吗?里面很多话还是引用我老爸的呢。虽然为你着急,但凡事总要有个过程。等你熟悉之后,也就变成老司机了。这事情,就跟你在学校当班主任,教育学生、叫家长一样,你总得迈出第一步,看你就总是太多的犹豫和担心。今天练车也能看出跟你在学校的事是共通的。”

肖瑜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爸爸借了一个朋友叔叔单位的车练车,结果不小心撞在树上,修车花了许多钱。当时被妈妈好一顿抱怨,不仅是说浪费了钱,还说人家朋友以后怎么敢把东西借给他,又说这用的是人家单位的车人家朋友回去也难堪。那一次,给肖瑜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虽然父母总是说,就这么点小事就能影响你性格?这一件小事,那一件小事,聚沙成塔就可能压倒一个“白素贞”。每个人的性格,都带着家庭的烙印。

孙嘉兴仿佛懂肖瑜的心事一样,说,“每个人的生活经历、经验不一样,逐渐养成的性格不一样。性格不同,行为方式也就不同。我们就相信肖瑜吧,她总会找到自己的节奏练好车的。”肖瑜感激的朝孙嘉兴一笑。

三个人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傍晚,刘眯又请这两个人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刘眯临时起意,让肖瑜晚上住到她家里,两人还可以再卧谈一会。还没等肖瑜同意,刘眯直接给肖瑜的妈妈打电话,“阿姨,今晚就让肖瑜住在我这儿吧,我就快回去了,我们小姐妹两个都没聊够。下次再回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肖瑜妈妈让肖瑜接电话。没想到,妈妈对24岁的肖瑜的嘱咐是“你快来事儿了吧,做做准备,别把人家家床弄脏了。人家都快出国了,别添这种麻烦!”肖瑜已经习惯了母亲的事无巨细,脑洞直达灵魂深处,赶紧应承。收线之后,刘眯说,“你看,我就知道,劝说你不如直接给你妈打电话。我的小乖妹!”肖瑜笑笑,心里却有点失落,同样的年龄,好友已经自己住在外面,自己却要接受妈妈准备卫生巾的叮嘱。

两个人回到刘眯家里。“咪咪,你家好香啊!”一进屋,肖瑜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儿。刘眯说她用的香薰,总感觉老房子有陈旧的味道。肖瑜参观了每间房子,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没有重新装修,但非常整洁。刘眯自己住,把房间打理的井井有条,一进来就感觉到里面住了一个女生。

刘眯看到肖瑜羡慕的眼光,说,“有时候挺有意思,父母们总是说咱们在家里这么邋遢,多亏他们照顾得好,以后自己住试试。其实我们自己住,反而能够弄得利利索索。因为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安排我的房间,凡事所有规矩是自己定的,也就便于自己遵守。住在父母家里,他们把他们自己定的规矩当成了真理一样,就像我妈要求门口摆鞋子按照我爸、她、我的顺序,顺序错了她就不愿意。碗柜里摆碗也是,什么盘、什么碗固定排序,每次都有种小学的时候护导检查的感觉,家务活不是不想帮她,是不敢帮,帮出一秃噜埋怨。”

“确实,我妈也是这样,不过我也没别的办法,在人屋檐下嘛。好羡慕你总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而我都不知道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就好比去超市买零食,小时候我妈总是控制我吃零食,我就想等我长大了要买很多很多零食吃。但等到真正长大了,走到超市里却发现,都不知道要选什么吃。既不知道什么好吃,也已经过了爱吃的那个热度。”

刘眯笑道,“其实我也很羡慕你,一直都乖乖顺顺的。中考顺,高考顺,找工作也顺。以后结婚,也会很顺。再次插播,孙嘉兴真的很适合你。好,你先别反驳了我继续说哈。你看我大学牌子倒是好,但我上的是三本,实际花了不少钱,等于花钱买个牌子。我现在在国外读研,看起来挺逍遥,一个人在国外,业余还做做代购,但还是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我说我以后不想回来,问题是回来做什么工作呢?这折腾一番回来再找个每月四五千的工作,家里不差钱我还觉得给家里丢人呢。现在也懒得去想了,只等毕业再说吧,说不定就有了灵感。船到桥头自然直。”

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暑假,肖瑜也曾在刘眯家住过两天。那时候的两个人,还停留在讨论电视剧、流行歌曲、明星、班里讨厌的人这些话题。当时为赋新词强说愁,想不出自己长大的那一天到底什么样儿。

刘眯不禁感慨,“你看咱们俩,四五岁的时候那么要好。没想到重聚起来都二十年后了,再聊都变成聊人生了。”

“好在我们始终没有走散呀,隔了这么多年关系还是这么瓷实。不然怎么都说,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我的小纯情语文老师,你总能把话题转得这么文艺。那咱们就先各自洗澡,洗完把酒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