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思是在马英杰演奏的时候,发现他眼睛里有一种天生的忧郁,在第一眼就让孟思思轮陷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那个被他救过命的夜里,她的世界里已经被马英杰塞得满满的,全全的。只要看到他,只要跟着他,思思就觉得踏实,觉得幸福,觉得世界充满了刺激和美妙。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没有道理,也没有理由可言。

不掺杂任何外界的因素,纯碎是一种爱的心理,一种爱的幻想,一种爱的欲念。

马英杰对于孟思思而言是一种爱情的标志,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有妻子,还居然有孩子。难道这段刚刚才开始的恋情就不得不掐死吗?难道自己真的点子这么低?爱上了有夫之妇?

孟思思不相信。

“你骗我的。”孟思思说。

“思思,我没有骗你。”马英杰急了。是他错了吗?他一开始就应该告诉孟思思,他是有妻子的人吗?可是他总不能在女孩没有对他表示什么的时候,突然去告诉人家女孩子,“我有妻子了。”再说了,栾小雪也不是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又是谁呢?

马英杰自己都迷糊了。

“我要去秦县,我要亲眼看到她,我才信。”孟思思突然坚定地说。她是多么地不甘心啊,这个男人,他怎么就能有了妻子呢?

马英杰很诧异地看着孟思思,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孩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就是他的这一眼,竟让孟思思更加坚定要去秦县看个究竟的决心。

就算是灭绝自己的一段感情,也总得让自己灭得心甘情愿,灭得有理有据吧。这是思思的理论。既然好不容易动了一次感情,她就得去看看这个男人在和哪一类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就得让自己彻底放下这段感情。

这一回,马英杰又能急了。

“思思,你不要瞎胡闹好不好?我真的要回秦县,而且秦县一大堆的事情,我哪里有时间管你呢?”马英杰发狠地说。

“我不要你管。我只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孟思思也急了,她的眼泪又奔腾而起,含在眼眶里,显得那么地无奈和无助。马英杰的心一软,竟然说了两个字:“好吧。”

小周便不再问话,把车子调了一个头,直奔秦县而去。

孟思思心里一紧,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是啊,身边这个男人是拿她没办法的,当然也还是他愿意顺着她。思思这么想的时候,又把大腿故意往马英杰身体上靠,马英杰却让了一下,而且小心地保持着一段距离。马英杰在做这种努力时,其实需要一种镇定,就象一首歌里唱的一样:“不喜欢寂寞,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这分明是一种痛苦”。同思思单独在一起,对于马英杰来说,的确是种痛苦,他即害怕自己对她的爱越陷越深,也害怕他的眼睛会将心底的那一点秘密传给了她。如果让思思知道,他其实是在乎她的,他其实没有妻子,至少现在没有妻子,孟思思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往他怀里扑呢?

马英杰不敢想。让孟思思去见栾小雪一面也好,至少可以让她断掉念想。虽然对思思来说是残酷的,总比她还活在梦幻里强吧。再说了,她离开中国后,时间,还有以后生活中出现的新欢会医疗思思所有的伤痛。

一路上,思思不是借故把大腿靠过来,就是假装睡觉,头不时地歪在他的肩上,他本来想让开,一想,何必呢?就他对小周的观察,这小子机灵,不会多事,多话。就任由思思歪在他的肩上。可他坐着不敢动,显得特别苟束,而且心也老是急烈地跳过不停,有时候忍不住会去看思思的胸,老有把手往思思怀里伸的想法。这种想法要命得很,如果不是小周在车上,如果她不是孟成林的女儿,马英杰想,那该多美啊。他可以尽情地往那个山峰间探,那如海绵一般的柔和,捏在手心里,一涨一缩的,滑滑溜溜的,还有那一对鲜红的花蕾,他真想含在嘴里,如儿子吸着安琪的花蕾那般地使劲和幸福。安琪基本不允许他在她的身体上多停留。甚至是摸一下,她就会烦,更别说去吸一吸了。慢慢地,他和安琪之间就变成了公式,例假结束的那一周里,安琪把自己洗干净,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马英杰就知道该是做那种事的时间了。如果这种事变成了公式和程序,就乏味得很。大约交作业就是这种状态吧,不过夫妻过来过去,有多少不是交作业式呢?

马英杰的大脑竟然又满是这些与爱爱紧紧系在一起的想法和镜头,搞得他一阵阵紧张,他甚至都能够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扑腾扑腾的”,把他吓了一大跳。可思思还是靠在他的背头,一幅很享受的样子,搅得马英杰内心想法一阵接一阵,恨不得把她放倒,压在车后,尽情地玩一回车振。

“你想什么呢?”思思突然睁开了眼睛,望着马英杰问。

马英杰吓了一跳,脸迅速徘红着,如个害羞的大姑娘一般。“看看你,”思思说话的时候,贴着他的耳根,吹出来的气挠痒痒般刺激着,又有一股少女的体香往外渗,马英杰的心慌了起来,赶紧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孟思思。

马英杰越是这样,孟思思越发现马英杰是爱她的,只是不敢爱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思思的心又盛满着甜蜜。只要马英杰肯爱她,只要马英杰愿意爱她,那个即将去面对的女人,那个怀着宝宝的妻子,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她只要他的爱,只想要他的爱。在这个时间段内,至如以后的日子,她不想去想,不愿意去想。

高速公路两边的树,成排成排地往后倒退,田野村庄穿过思思的眼睛,滑向不知名的远方,窗外的阳光在车窗的蓝玻璃中变得如月光一般地幽柔,思思看着看着,竟然也莫明奇妙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啦?”马英杰关切地转过身子问孟思思,“是不是后悔跟我一起去秦县?”

“才不是的。这田野村庄好美啊。”孟思思说。

“大小姐果然是城里人,我们老家到处都是这些东西,我小时候天天面对着,愁死了。你倒好,对这些东西也希罕着。看来,我们多么不一样啊。”马英杰趁机教训孟思思,他是故意,他要让思思明白,他和她之间基本没有交叉点,除了音乐外,他基本没有什么可让她觉得有价值和意义的。

可孟思思再次将眼睛投向了窗外,再也没有理马英杰。她也有她的心思,也有她的苦恼。这个苦恼,马英杰一辈子不会懂。

到秦县以后,马英杰真的把孟思思带到了医院,孟思思突然说:“我是不是和医院有缘啊?今天进了三次医院,要面对两名我根本不愿意面对的女人。”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马英杰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孟思思,思思脸上也罩着一层忧伤。马英杰的心又被扯住了一般,痛着。他真想把孟思思揽住怀里,真想告诉思思:“我们谁也不见,我们私奔去吧。”

孟思思见马英杰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不由得脸也红了,轻轻地说了一声:“走吧。”

栾小雪住的病房到了,李小梅竟然在照顾栾小雪,一见马英杰带着一名女孩走了进来,赶紧站起来说:“吕经理回来了,吕经理快请坐。”说着,目光扫了一下孟思思。

孟思思的目光却落到了栾小雪脸上,栾小雪接到莫正南的电话后,意外的同时,也特别地感动。上次她虽然生气地把莫正南给她的钱洒了一地,可她在弯腰一张一张地拾捡中,竟然一点也不怪他,是啊,他太忙,忙得连干男女之事的时间都得好好算计,他哪里有时间陪她吃饭呢?他不过用给钱的方式去减轻自己的内疚感,可她当时却接受不了,好象除了钱外,他没什么好对自己说的一样。现在,她刚刚摔了一跌,李红梅带医生来检查过了,说问题不大,就是静养一下。而他的电话就跟了进来,他在电话中口气虽然是指责的,可她知道他在关心她,他也在爱护她。

莫正南挂断电话后,栾小雪一直在回忆他说的第一个字,她总是这样,一离开他,他的所有细节,她都坐反反复复去回想。在这种回想中,她的幸福就会一次比一次多。就在她对他幸福回想时,李小梅下班来了,她要李小梅回家去,可李小梅坚持要留下来照顾她。她对他的幸福回想便收了起来,靠在床头陪着李小梅闲扯。

现在马英杰回来了,栾小雪知道马英杰见过他,看到马英杰,她又有看到他一样的幸福感。她的这种幸福感挂在脸上,被孟思思看了一个正着。

原来,马英杰还有妻子啊,原来他的妻子这么漂亮。女人的种类很多,漂亮而且可以这么安静不张扬的女人并不多见,栾小雪美得那么安静,也美得那么干净,深深地吸引了孟思思的目光。

孟思思看着栾小雪,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刹那间到底是什么感觉,失落?羡慕?妒忌?这几种感觉,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