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蕊晴死死的盯着楚傲然。

三光入体,他身上的癫狂症状,暴力气息,非但没有减弱,相反还更添暴乱因子,像个失去控制的伤兽,又是痛苦哀怨又是愤怒躁动。

她心如死灰不复温。

即便是如此,也还是不能唤醒他的公子。

果然……老师说的对,贸然出手,确实太欠妥当了。

眼看他倒地不起,身子扭曲痉挛,犹且在歇斯底里嘶吼,她难过歉然到了极点,她不忍再看,就别转了脑袋,对着那个满脸得意笑容的女人,嘶声道,“魔女,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自己的不是,居然埋汰起别人来了!”

余芳菲哂笑说道,“我能对他怎么样?你应该好好的问问你自己,他为了救你,在二岱山是经历了如何的伤创,我不过觉得这世上若是再没有他这么一个人,不免无趣,才想尽办法救了他一命。”

“这么看来,你姜蕊晴应该感激我才是啊,毕竟是我救了你这么在意的人,可你现在却以怨报德!”

姜蕊晴不信她的鬼话连篇,“公子迟早会醒过来,你被妄想控制他一辈子!”

余芳菲呵呵笑道,“他现在是苏府主脉少爷的面目,可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了,足见一直盯着他,企图控制他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姜蕊晴怒道,“魔女,你觉得这世界所有的人都似你这般,专门做些为世不齿的事情?”

余芳菲蹲下身子去,爱怜的看着楚傲然,伸手去轻抚他线条粗犷而深刻的脸庞,“以我对他的感情,我现在是他未婚妻……你觉得我会害他?”

姜蕊晴冷冷道,“若你真对他有感情,你会让他做你的行尸走肉般只知道命令的堕魔奴才?你还天天鞭笞他,打得他遍体鳞伤!”

余芳菲道,“不管你信是不信,我这样做自有我这样做的道理……”

“什么道理?”

“唯有这样他才能活……你是不知道,他几乎三头五日就会因为那张灾难给他的后遗症而陷入癫狂,错非本小姐恩慈,时刻看顾着他,他焉能时至今日还活着?”

姜蕊晴正要反驳,忽然楚傲然疯狗一样跳了起来,疯狂拉扯自己的头发,狂抓自己的身体,痛不欲生的嘶吼,“好热……好痛……痒……啊,难受……要死了啊……”

余芳菲急忙拉住他柔声道,“不怕,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

但此刻楚傲然早已彻底没了灵台清明,突兀出手,一脚将她踹飞,也踹到了牌坊边上去了。

她摔下来的时候,也张口吐了大大一口鲜血。

姜蕊晴心头痛快,“魔女,你也有这么一刻……哼,自作孽,让你害得我家公子失去了理智,活该……”

就在这时候,她顿住,死死的盯着眼前。

楚傲然和姜蕊晴之间,就斜斜的间隔着一直麒麟石兽。

他一脚踹飞余芳菲,似乎是怒气犹盛,满心的暴戾之气无处发泄,竟然像个兽人一般,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凶相毕现,对着姜蕊晴扑过去,喉咙里格格作响,口中嘶哑咆哮,“你……给我死!”

他居然是跟恶狗扑人一般,摁着姜蕊晴双肩,龇裂的牙齿,对着她雪白的颈部咬了下去!

姜蕊晴浑身绵软无力,自然没法躲避。

只是骇然的想,公子这是怎么了,他竟然是咬死凤秀了么?

但一想到是自己贸然将三色光打进他身体,引起他彻底疯魔,她又觉得自己似乎百死莫赎,死在公子手上,也仿佛不是什么坏事。

疾风扑面,扑她的雪颈。

姜蕊晴缓缓闭目,眉睫禁不住颤抖,沾满了晶莹的泪花。

又有风起。

竟然是身后的余芳菲,突然欺身而上。

跟守门员猛地将球扑抱在怀里一样,在他啃在姜蕊晴脖子上之前,拦腰将楚傲然抱住,两个人同时滚到了地上。

姜蕊晴已经感觉到了楚傲然的利齿堪堪触上了自己的颈脖,却陡然幸免于难,不由得张开眼睛,看着将楚傲然压在地上,企图控制住他的余芳菲,狐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余芳菲竭力摁住楚傲然,皱了皱眉,十分不悦,道,“什么为什么?”

姜蕊晴稍稍有了几许气力,勉强坐起了起来,说道,“为什么救我?”

此刻楚傲然就好像摁不住的,剧烈跳动的强劲脉搏之力,余芳菲气喘吁吁,没好气的说道,“他是我余芳菲的人,我岂能让你这小浪蹄子肮脏的颈脖污了他的牙齿?”

姜蕊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半晌作声不得。

陷入癫狂状态的楚傲然毕竟狂暴,余芳菲受了伤,压根控不住他,很快又被他反制,拉着她玉臂,恶狠狠地掼在了身侧的古老牌坊之上。

立刻他身子也暴起,张口,对着背靠牌坊的余芳菲的颈脖,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了下去。

即便是姜蕊晴,此刻也不禁默默替她捏了一把手心冷汗。

余芳菲侧身。

楚傲然一口落空,没咬着她的颈脖,却同样没抬起来。

竟然是直接对着石头啃了下去。

足见他痛苦到了何种癫狂状态。

姜蕊晴忍不住嘶声吼道,“公子小心,那是石头!”

余芳菲却在这时候,突然站起来,双手抵住他胳膊,嘶吼道,“你疯了么,每次都这样……这特么的,它是石头啊!”、

楚傲然疯狂的同时,只觉得一股子燥热的气息在体内激荡,又痛又痒,难受得紧。

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他没能如愿啃着石头,仿佛被激起了斗志一般,浑身用力,将余芳菲的玉臂压弯,对着石头牌坊继续啃下去。

余芳菲心头暗叹,侧耸肩头,楚傲然便跟个坏脾气孩子一般,突的一口,恶狠狠咬在了她的香肩之上。

余芳菲是自己送自己肩头上去。

她蹙眉,显然在承受着难以承受的苦楚,脸上却没有丝毫痛楚之色,只任由他啃在自己肩臂之上,紧紧抱住他,双手轻抚他背脊梁,嘴里柔声说道,“好了好了,不怕,一会就不难受了……”

楚傲然没松口,但除了嘴上用力,他身体其他部位,已经似退潮的海洋,悄然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