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然被她打了个措施不及。

这个女的居然看透了自己的目的。

楚傲然心头戾气横生,齐小念,这可你自己找死的!

他是真的刹那间就起了灭口的恶念。

但对方接下来一番话,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你该不会是真的对余芳菲有意吧,巴巴的想要接触到余家的核心秘密?”

楚傲然意识到对方并没怀疑到自己是另有居心,而只是怀疑自己是为了趋炎附势而来。

他攥紧的拳头,再次松开,冷哂一声,说道,“你有这个雅致管我的事情啊,倒不如费些心血精力去找你堂姐!”

没错,花想容诚然得救,可她却让冉刍千万别告诉她堂妹。

原因自然很简单,她觉着冉刍似曾相识,处着舒服,没面对那个万商时候的忐忑和不安,尤其明知道齐小念一旦知道她安平,必然再次逼迫她和万商交往,故此她是死活不愿意。

楚傲然莫得办法,只好告诉赵小惠,千万别坏了自己冉刍这个人设。

好在赵小惠虽然是个没脑子的,但确实牙齿当金使,得他嘱咐,即便有时到月楼看她的“想容姐”,却丝毫不透漏他真实名字叫楚傲然。

打自花想容苏醒以后,她有第三个人在时候,连称呼都改冉刍大哥了。

提到那个乡下来的堂姐,齐小念神色微黯,随即恢复正常,说道,“还有什么好找的,早已溺死变作涝鬼,她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死了也好,瞧她那拙劣样的,省得我要时不时替她出谋划策,殚精竭虑!”

楚傲然见她误以为表姐亡故,却丝毫不见悲戚,暗讶她的心肠冷硬,哂笑道,“你堂姐你都不关心,却要来关心我这么一个毫不相关的,我真是三生有幸啊!真是奇了怪了,以你的寡情薄义,见我和苏素素呆一起,居然不去告密,还罗里吧嗦的跟我嘀咕这么多……莫不是……”

他跨前半步,嘴角掀起一个讥诮弧度,说道,“莫不是,你心里也对我有意思啊?”

男人阳刚气息扑面而来,避无可避。

极富侵略性,并且饱含嘲弄的意味。

“敢调戏我……”

齐小念脸色微红微愠,好歹压抑住,厉声喝道,“冉刍,你这怕不是在找死!”

“往日里忙着给芳菲她护理,却忘了关注周围,真是没想到啊,近距离一看,你娇俏可人,却是个妙人儿,连生气起来,都这么劲道!”

楚傲然又不是真的冉刍,当然不怕她,索性死皮赖脸,一捏她的下巴,“都说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我冉刍死,倒也一点不难……”

他电她,“来吧,就让我死在你的肚皮上吧!”

齐小念曾几何时被这般戏弄过,又羞又怒,慌忙后退,叱道,“流氓,色胚,轻薄儿,你……离开我远一点……”

谁知道,两人原就是站在湖畔青石板上说话。

秋来后的地表,仍是微微湿漉,她倒退时候,石板苔藓一滑,娇躯失衡,直接栽倒镜湖之中去。

她的羞恼的声音戛然而止。

扑通一下,她便蹈了她堂姐的覆辙,也做了落汤鸡。

江枫胜火,湖面潋滟,水中的女子挣扎沉浮,楚傲然哂笑道,“哟,看来我得跟你诚恳道歉啊,原来你并非寡情薄义,而是这般的深情厚谊,这是害怕你家堂姐在九泉之下寂寞,要陪她去了?”

齐小念在秋凉湖水里挣扎,竟是个旱鸭子,惊惶失措,又被他嘲弄,益发无法冷静返岸,竟是渐渐地就往水里沉降。

楚傲然没想到她居然一点水性也不会,慌忙去了外套,一跃而下,下水救人。

没曾想,这镜湖水下,即便是岸边不远位置,也居然深邃无比。

但水里有些奇怪。

隐隐约约他听得到一个沉闷古怪的声音,像是什么机器在运作的声响。。

似是源自湖底某一位置,弥散开来。

这湖底有古怪。

若不是为了救人,他只怕会好奇去看一看究竟。

因为冷眼旁观,耽搁了一会,到了水底,齐小念早已濒临窒息奄奄,只任由沧凉的冷寂湖水,就那么的敞开怀抱,将她拥揽。

楚傲然无奈,只得迅速揽住她的腰身,给她度了一口气过去,然后带着她回到了岸上。

女子身子绵软,只任由他拿捏。

上了岸,她仍是秀目闭阖,鼻息全无,一动不动。

楚傲然这才知道,她水抗弱爆,到了这样的程度。

他叹了一口气,顾看周围无人,只能倒出她腹腔的水,速速给她做人工呼吸。

好在他医道造诣颇深,这初次做来的举动,却也做得丝毫不爽。

眼看生命气息一点回到她身上,楚傲然正要起身,她却蓦然睁眼,羞恼失声,“冉刍,你敢轻薄我!”

楚傲然很无奈,嘴上却不甘示弱,戏谑笑道,“对啊,那又如何,劳资就是在你肚皮子上滚了一会,哎,这小嘴唇滋味不错,似啃棉花糖!”

他以为有一场口水仗要打。

但他不怂,他坚信会赢。

却没想到,她怒容瞬间消退,低叱道,“还不赶紧起身?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哼,是因为你,我才轰然落水的!”

楚傲然起身时,居然有些依依不舍。

不得不说,她虽然冷了一些,却很有料,各个方面,和花想容有一拼。

话说楚傲然很迷,觉得有些看不懂她。

无疑她是余芳菲身畔最亲密的闺蜜之一了。

即便苏素素他们,都没法和她相比。

似赵眉,余芳菲也只当她一条奴才使唤。

这从苏素素那么忌惮她,见了她如老鼠见了猫,就可窥一斑。

无它,因为她阴沉可怕,和余芳菲的刁蛮狠辣有一拼。

楚傲然打自认识她以后,总觉得她孤傲,似机器人般冰冷无情,他戏谑戏弄她,大概也就是因为唯有这时候,她还会略微脸红,才像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人。

所以他迷惑,为何当初她竟攻略封平羽之子封子白。

而封家和尚庆楼,也就是对余家战略上有些紧要,在道上吃得开,但实在算不了什么大的门第。

这种冰凉机器人,居然做过封子白女朋友!

他起来,正胡思乱想,心中感慨,却不自觉取过自己之前撇下的外套,披在浑身湿透,小有些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见她着凉。语气都没了嘲弄意思,说道,“冷着呢,赶紧起来,去换身干爽的吧,秋意渐浓,着凉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