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屠万雄自己倒霉。

当他挥出平生最强的一刀,毫不留情的斩向赵思东时,却不料赵思东冷不丁的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许久未曾动用的长枪。

长枪从天而降,悬之又悬的刺在了刀尖上。

在一股大力的作用下,屠万雄的紫金雁翎麒麟刀的去向被改动,也不知怎的向回一折,非常诡异的削在了那一处要害之地!

屠万雄受创倒地之后,余下几人也都愣住了。

虽然早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知道赵思东很强大,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千手人屠的大名,在修行界还是很能镇得住场子的。

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老大是辽东邪王,那个传说中已经达到化气期大圆满、准备冲击炼气期的元婴老怪,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自身的实力够强大!

屠万雄从开始踏上修炼之路伊始,便展露出其性格中狠辣的一面,不光是对敌人狠辣,对自己也是一样。

就是凭着这份狠辣,所以才一路拼到了现在的修为,才成为辽东邪王的手下重将,半个代言人。

除了狠辣之外,他那过人的天赋也是极重要的原因,曾经有一位老牌炼精期的金丹真人说过,以他的天赋,若是放在末法时代之前,怕是用不了五十年就能突破炼精期进入化气期——而正常情况下,这个过程起码需要百年以上的时间才够!

然而今天,就在眼下,天赋过人的屠万雄,却在挥出自己最强的一刀之后,被对方一次小小的抵挡就给去了势,变成新鲜出炉的东方不败……这转折也未免太快了些。

原本还想好好戏耍一下他们,不料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儿,赵思东的心里也变得有些兴味索然起来。

他将手中的长枪一收,然后用下巴点了点蜷成了一只大虾般的屠万雄,“那什么……你们谁帮他止一下血吧,要不照这样下去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几个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弥次半藏叹息一声,主动站了出来,蹲下身子帮屠万雄止了血。

“那么,你们还有谁要和我打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弥次半藏和屠万雄的身体,赵思东又转向其他几人问道。

还别说,虽然有了先前的交手和屠万雄的受伤,但还真有人要挑战他。

古剑修聂庚神色淡漠的抢前一步,狭长的双眼看向了赵思东,“跟我打一场,我对你和南天雄的恩怨没有兴趣,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请你成全!”

武痴?

赵思东神色古怪的瞄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拒绝,剑修这种奇特的生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

严格的说起来,他前世倒还真的跟剑仙一脉打过交道,而且还从对方手中学到了不少的招数——事实上仙人驭使飞剑的本事,最初就是源自于上古剑修。

既然聂庚提出了单挑的要求,那么其他人就没有必要再围着,纷纷退开一些,甚至退得比先前屠万雄和赵思东单挑时还要远。

他们也很想看一下,以修仙界中以战斗力爆强著称的古剑修,究竟有多强。

毕竟刚才虽然有五行阴阳阵的增益加成功效,但却并非聂庚最擅长的战斗方式,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

“剑名‘星阙’,出自蜀山剑冢,至今已伴随我聂庚八十八年零七个月二十四天。”聂庚将长剑高举在眼前,右手持剑,左手捏着剑诀,缓缓从剑身上拭过,“自从得此剑后,先后曾与二百三十七人交手,胜二百一十四次,负二十三次。不知道今天,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赵思东为了表示对这个钟情于剑道、寄情于剑道的武痴最大的尊重,并没有空手对敌,而是直接将长枪取了出来持在右手中,枪尖遥指对面的聂庚,淡淡的说道:“来吧,就让我见识一下,你这个战斗胜率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剑修有多厉害!”

语声一毕,他的气势猛然一变,由先前的冲淡平和变得刚猛暴烈起来,如滔天巨浪一般向着聂庚压了过去,直把观点的几人看傻了眼——这人的气质还能如此随意转变?

对面的聂庚似乎被他这种近乎于挑衅的行为激得很是恼火,二话不说也将自己的气势放开相抵敌。

平心而论,聂庚的气势就如同一柄打磨锋利的宝剑,惊人的剑气在他身边环绕,形成了一道冲天的剑意,与赵思东的气势遥相呼应,大有分庭抗礼之势。

看到这一幕,赵思东嘴角一挑,邪邪的笑了起来。

其实按常理来说,聂庚的反应是对的,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两个人吵架也好,打架也罢,不在于谁更强大,而在于谁的气势更足,态度更坚定!

对方用气势来挑衅,那就必须在气势方面压过对方!

但问题在于,他现在所面对的对手并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在这个时候聂庚最应该做的并不是站在那里傻乎乎的跟对方比气势,而是应该趁着对方气势还没有达到顶点而及早出手进行攻击!

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聂庚都错过了他唯一可能给赵思东造成一点麻烦的机会。

星阙剑在聂庚的真元灌注之下,开始不断的轻颤起来,发出‘嗡嗡嗡……’的声响,聂庚的脸上更是紫气一闪,瞬间将全身真元凝聚起来,大喝一声:“接我最强的一剑吧!天——外——飞——仙——!”

‘仙’字还未落地,聂庚便已重重的在地面上一踏脚,身体倏的向前飞出,手中的星阙剑表面仿佛是覆上了一层光膜一般闪亮。

面对他来势汹汹的一剑,赵思东也不敢怠慢,抬手便是一枪轰出。

“燎原百击!”

一记学自仙界的玄妙枪法招式燎原百击使出,手中的长枪瞬间化为上百道虚影向着对方迎去。

聂庚心中虽惊,却惊而不乱,趁着招式尚未用老,手腕一翻之间,剑身便在身前划出一道奇异的轨迹重新收回到胸前,随即寒光一展,星阙剑被舞成了一团,堪称是水泼不进,竟然硬生生的将燎原百击给挡了下来,倒是令赵思东暗暗赞了一个。

赞归赞,他的手底下可是不慢。

这燎原百击可不是简单的招式,它内中含有上千种细腻的变化,只要将枪法练熟,不论遇到何种情况都能找到最适合的应对之法。

比方说现在,他便运起枪法,幻起一片枪影点向聂庚身上的各处要穴,令其不得不继续进行防御,根本分不出心来进攻。

于是一时间场面变得非常精彩,赵思东刚猛的攻击对上聂庚完美的防御,简直等于是上演了一堂枪术与剑术的攻防演练课,对这两种武器比较感觉兴趣的人若是能有幸在场观战,其收获绝对不是一般的大!

一连轰出三十连招之后,赵思东忽然停止了攻击,将枪势向后一撤,拉开了与聂庚之间的距离,淡然笑道:“这么打实在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咱们也来个一招定胜负吧!”

其实就算他不提出来,过一阵聂庚也会提这个意见的,醉心于剑道是不假,但不代表脑袋是浆糊。

“你先出招还是我先出招?”

赵思东潇洒的耸耸肩,“无所谓啊,你要是想的话就由你先出招吧。”

聂庚也不跟他客气,应了一声“好”之后,便主动又向后撤了几步,将手中的星阙剑往身前的泥土中一插,双手同时捏起剑诀,口中念念有辞,也没听清他究竟念的是什么,总之插在泥地上的星阙剑突然光芒大盛,然后嗡的一声自己飞了起来,就在他的头顶周围盘旋!

“飞剑斩敌,咄!”好不容易顺顺当当的念完了咒语,他总算是吃力的施出了古剑修的传统绝活儿——飞剑术!

既然是叫飞剑,那自然是能飞在空中的了。

星阙剑在空中略为盘旋了一下,随即倏的消失,仿佛一步跨入了时间裂隙一般,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又重新出现在赵思东身前一尺之处,只要再往前飞出一尺之遥,就能狠狠的刺入到赵思东的咽喉!

不过事情显然不会这么简单,赵思东知道飞剑术的精妙所在,又如何会为其所趁?

所以仅仅只是看似平常的向旁侧跨出两步,却刚好避过了星阙剑的袭击,他的脸上甚至感受到一阵飞剑飞过之后激起的恶风。

他的手中不停,长枪在掌中转了半圈,猛的一个半转身横封,叮的一声响,星阙剑刺在了长枪的枪身上,却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令星阙剑直接就被反弹了回去。

聂庚站在原地没有动,双手紧紧的捏着拳头,集中精力控制着星阙剑施展飞剑术。

片刻之后,他忽然一招手将星阙剑召了回来,手腕一动挽出一朵剑花,“我输了。”

这一声‘我输了’说得无比坦然,仿佛输给赵思东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一般。

赵思东倒也不为己甚,朝他点了点头。

随后,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已经派不上用场的聂庚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将身子一纵想要离开。

砰——

灰头土脸的从半空中摔下来,饶是以聂庚这种不萦于外物的古剑修都忍不住尴尬了起来。

赵思东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刚才忘记说了,为了避免被普通凡人经过附近看到咱们的行动,所以我已经暗中布下了一座乾元锁天阵,在阵中发生了任何事外面的人都不会看到。”

他这话说得平淡,听在其他人耳中却是不由得纷纷变了脸色。

开什么玩笑,来蛇山难道不是他临时起意的么?

若说是他提前在这里布下了阵法,可也不像啊,纵然在场诸人不是什么阵法大家,但起码的来说,一个地方有没有设下阵法他们还是能感觉到的。

如果这个可能性被排除掉的话,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的阵法之道起码也是宗师级的,而且自身修为绝对不会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低!

……

当赵思东独自驾车离开蛇山的时候,雨已经基本上停了。

在展露出自己的一部分实力之后,被南天雄邀请来的这伙人全都给跪了。

就连之前信誓旦旦要给大毒贩子乍伦篷报仇雪恨的沙旺素西和乃威猜此刻却是和鹌鹑没多大区别,一脸恭敬的躲在一边,半个字都不敢提报仇之事。

也许是因为屠万雄的意外之伤令赵思东情绪正常了一些,所以他并没有真的赶尽绝,最起码没有当场用阵法将这些人都收了。

意外自己把自己给阉掉的屠万雄仿佛成了没牙的老虎,很快就被南天雄送回了辽东,反正以邪王的底蕴,说不定还能想办法再帮屠万雄把那玩意儿给接上。

没能在这次的埋伏中发挥出自己的力量,赤芒也没好意思拿报酬,独自一人飘然离去。

至于黑寡妇柳月娥,她却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跟赵思东拉近了关系,反正修仙者之间一般很少会有绝对的深仇大恨,只要能带来利益,就算装孙子都大有人在呢。

波东哈与沙旺素西和乃威猜这一对师徒则非常庆幸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对赵思东下黑手,要不知多半已经被灭杀于此了。

这也使得他们萌生了退意,“南天雄开出的报酬虽好,可是自己的小命却是更重要啊!没了命,要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至于说乍伦篷的仇……这人是谁,跟我认识么?

沙旺素西装糊涂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哪里肯为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再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不提南天雄在收到消息之后的惊怒交加,却说中了赵思东的搜神指从而成为他灵魂奴隶的东野圭吾乘着航班回到了岛国,在从冈本浩二的口中得知妹妹东野吉莉回来了,第一时间就赶回了家里。

东野家族驻地的守备平时就相当森严,今天却是严上加严,这全是因为驻地中来了尊贵的客人,也就是即将与东野千莉订婚的阪田介人和他的父亲阪田隆史,以及阪田家族的一些随从。

匆匆赶去与阪田隆史父子见了一面,说了一阵闲话之后,东野圭吾便来到妹妹的房间。

“妹妹,恭喜你啊!”甫一见面,东野圭吾就给了妹妹一个大大的拥抱。

对于这个自己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妹妹,他是打心眼儿里疼爱,也是真心盼着她以后能过得幸福。

不料东野千莉却是兴趣缺缺的摆了摆手,“哥,算了吧,阪田介人那小子就是个软蛋,除了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之外,实在找不出什么优点,而且还在外面有不少的女人……你觉得有这样的未婚夫真的值得恭喜吗?”

听了这话,东野圭吾也有些尴尬,因为阪田介人平素可是经常和他一起鬼混的狐朋狗友,真要说起来,那小子在外面的女人当中,有一部分甚至还是他亲自给介绍的呢。

微微咳嗽了两声,他正想转移话题,忽然东野千莉无意中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落向他的身后,吃惊的叫道:“啊,爷爷……”

东野圭吾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转向后面,一边转身还一边疑惑,怎么老太爷悄无声息的就出现了?

突然,后颈处传来一阵刺痛感,他的眼前一黑,身体软软的倒在了榻榻米上。

出手将他打昏的自然就是他的亲妹妹东野千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东野圭吾迷迷登登的醒了过来,刚想抬手揉一下发疼的后颈,却吃惊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四肢都已经被捆住了!

“八嘎~这是谁干的,还不快放开我……”

他的叫声嘎然而止,因为一转头便看到,父亲东野幸之助和妹妹东野千莉就坐在旁边不远处,神色严肃的看了过来。

“父亲,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把我放开啊!”

东野幸之助叹息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倒是东野千莉在旁边插口说道:“哥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下了禁制?”

“禁制?”东野圭吾心中一跳,脸色变得沉凝下来,“你是什么意思?”

东野千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指着他的太阳穴说道:“哥,刚才我发现你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所以把你打晕检查了一下,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快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要把我给捆成这样,先声明啊,我可不喜欢被捆绑……”东野圭吾哇哩哇啦的叫了起来。

“闭嘴!”东野幸之助冷哼一声,不悦的瞪着他,“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不想失去继承人身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听你妹妹把话说完!”

挨了臭骂的东野圭吾悻悻的闭上了嘴,转而将目光重新投向妹妹。

“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东野千莉并没有马上往下说,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东野圭吾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张嘴便要回答,突然冷不丁的心头一阵绞痛,他‘啊’的一声惨叫,到了嘴边的话被重新咽了回去,身体更是因为疼痛而痉挛起来,牙关不住的打战,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果然……”

东野幸之助和女儿对视了一眼,一脸担忧的站起身来,“我去找长老们商量一下,你先帮他看看吧。”

说完,他便迈步离去,只留下这兄妹二人在房间里。

东野圭吾好不容易觉得心头的绞痛快要散去了,这才喘着粗气问道:“我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东野千莉非常严肃的半跪在他面前,沉声说道:“哥,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打开了自己的神眼对你进行探查,发现你身体的经脉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而且你的身上还有一道禁制,一旦你试图向外界表述某些事情,那道禁制就会开始产生作用,让你疼痛难忍……刚才那滋味如何?”

“纳呢?!这不是在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