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落小声嘟囔,“难道没有吗?上回那辆跑车你们都不愿给我买。”

商淮舟冷她一眼:“最后没进你车库?”

商落很委屈,“听阑哥送的能一样吗?你是亲哥耶。”

姜梨双手拿着手包,随意不失礼节地搁在身前,在一旁听兄妹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听得欢愉。

商落是他们这代人唯一的女孩,又是最小的那个,一家人都宠。

商淮舟人是冷性冷情了些,对商落挺好。

商淮舟拉开副驾驶车门,“再不走时间不够玩了。”

姜梨听到商淮舟淡淡地声音,很主动地往边儿让了下,给商落让道。

商落非常有自知之明,她三哥才不会给她开车门,不但不会,还从没女性朋友坐过他的副驾驶。

商落灵动的眸子在商淮舟和姜梨身上来回扫了一眼,瞬间秒懂,她贼兮兮地轻推了下姜梨的后腰,转头往后排座位钻,并说,“姜姜走啦,不然赶不上好看的节目啦。”

姜梨就被推到商淮舟跟前,两人距离很近,她呼吸促了下。

在商落的催促下,姜梨硬着头皮坐进副驾驶,抬眸跟外面的商淮舟道谢,“谢谢。”

商淮舟听到‘谢谢’两字,扶在车门的手微顿了下。

他睨着车内的姜梨,唇边勾了一丝不明笑意,“现在这么懂礼貌了?”

他这话姜梨就不爱听了,必须反驳,“我什么时候不懂礼貌了?一直很懂礼貌好吗?”

姜梨声音不大,有种说不出来的娇嗔。

很好听。

商淮舟挺纳闷的,小姑娘越长大,声音怎么越糯了,喝了露水么?

商淮舟掐断乱七八糟的想法,“哦”了声,又要笑不笑的补了句,“以前怎么不见你在我面前这么礼貌?还没少使唤我。”

姜梨在商家那三年,能在他面前翻天。

经常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哪有这么客客气气道谢的时候。

她以前是挺嚣张的,她不否认,那是过去好么,她现在很守规矩。姜梨喃喃地说,“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记那么清楚,小气鬼。”

“嘀咕什么?”姜梨没料到商淮舟会忽然凑近,更没想到他会弯腰给她系安全带,抬头问她。

姜梨呼吸一滞,正了正神色,嘟囔了声,“没什么。我自己来吧。”商淮舟给她系安全带,她不习惯!

商淮舟没理她,自顾给她扣安全带,此时他正俯身在姜梨的身前,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微微一努的软唇。

他喉咙紧了紧,眸色微沉,他的视线强行从她娇软的唇瓣挪开,快速帮她扣好安全带,人从她身前退出,替她关上副驾驶车门,转身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启动车子时,商淮舟恢复一贯清冷,扭头问她,“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姜梨双手握着身前的安全带,眼眸扑闪了下,莫名心虚地避开商淮舟的视线,随口回答,“我都可以呀。”

回完同学消息的商落小脑袋从后贴了过来,笑嘻嘻的出主意,“三哥、三哥,古玩市场呀,姜姜最喜欢的地方,我也想去看看嘛。”

姜梨浅咳一声,“不用特意去。我也不是很喜欢。”这话虽然违心,但古玩市场离这边距离远,专程过去一趟太麻烦。她准备等演出结束后,空半天时间去逛一逛。

商淮舟没应答,姜梨只觉得头顶压力,扭头就瞧商淮舟盯着她,看不出个什么神情,只是幽幽地看了她两眼。

他瞥她两眼什么意思?质疑她的话么?

他瞥她,她不知道瞥他么。

姜梨回敬他两眼,眸色温柔奶凶奶凶的,有点好看,还有点诱人。

甚至可爱。

商淮舟喉咙微滚了下,清冷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淡淡地笑意,骨骼分明的长指在导航仪上划了两下,车子驶出院外。

姜梨不知道商淮舟会带她们去什么地方,客随主便。

她看着车窗外,饶是七夕节的缘故,马路边的路灯和造景都是特意装扮过,透着甜蜜的气息。

人群川流不息,大多都是成双成对,很热闹。

*

姜梨喜欢的古玩市场,商淮舟当真就带她们来了古玩市场,不在京市二环内,偏郊区,开了两个半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正是热闹。

开始姜梨还挺拘谨的,后来两个女孩玩疯了,都忘记身后跟着这么一个没什么情调男人,这个清冷男人面无表情地跟在身后当提款机。

商落毫不客气地买了一堆,连带姜梨的东西一并放一起,让商淮舟付款。

姜梨挑的几样是有些年份的工艺品,虽不是什么值钱的古董,也有一定观赏价值,价格小两万,被商落连带一起卷在付款单内。

商淮舟瞧也没瞧一眼是谁的东西,动作优雅有随意的扫了付款码。

姜梨却很不自在,又找不到机会开口。

虽说以前在商家那三年也花过不少商淮舟的钱,好歹她有贡献。

想到这些事,姜梨不得不佩服,商淮舟经商头脑好像就是天生的,从小就很好使。

姜梨住到商家不久就知道,商淮舟很早就没用家里的钱。

那时候他手里头就有不少稳健的股,自己还开了一家游戏公司把在手里玩。

他那几只股特能赚钱,可把她馋坏了。

她几次让商淮舟教她玩股票。

都被商淮舟无情拒绝,还说她智商和蠢白差不多,玩不了。

商淮舟口里所谓的蠢白,是她偷偷从学校抱回来的一只毛色纯白的小奶猫,取名诺拉,被她养在院子里,奈何她学习时间紧张,还要练舞蹈。

照顾诺拉的时间越来越少,愁坏个人。

商时卿让她找商淮舟。

——淮舟时间多呀,你大概还不知道,他初中那会就已经大学课程学完了。

姜梨那时才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止一星半点。

而在学习上没很好天赋的她,学习成绩还能名列前茅,全靠加倍学习。

尤其小时候她是个完美主义者,什么都要求最好的,商淮舟无形中成为她学习标杆和追逐的对象。

在她不断游说下,并在她再三保证,不去打扰他,商淮舟这皱眉头勉强答应帮她养一段时间的诺拉。

然后她就有了更合适的理由,要赚钱给小白,让商淮舟教她玩股票。

商淮舟可能看到她的诚意,或者被她烦透了,把自己的股分了一股给她玩。

别说商淮舟的股还真能赚,有一次她无意中偷听到商淮舟教沈哲看股、买股的方法。

她悄悄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些价格低的散股。

第一桶金赚了四位数,姜梨抱着枕头开心地在床上打滚。

那时她年纪不到,没法开账户。

商淮舟把他的卡丢了一张给她,起初她以为是一张空头账户。

她把自己赚的钱汇进去后,账户余额没差吓坏她,八位数的天文数。

后来,她才知道那张卡是商淮舟在使用的。

他赚的钱都在那张卡内。

姜梨第一时间就去把卡还给他。

商淮舟就冷冷丢了一句话:

——仅此一张,爱要不要。

她的回答当然是要,怎么可能不要!

要知道爷爷不让她搞这些,就想要她做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而且她要是拒绝,以她对商淮舟的了解,再想要,完全不可能。

于是,那张卡成了他们共同的小金库。

她奉献值虽不高,但还是很有成就感。

那半年里,他们关系特别融洽,好到她都以为商淮舟,已经把她当朋友了。

姜梨想到几年前的事情,竟有一丝惆怅。

不过,细想下来,商淮舟这个人吧,性格不是很好,在花钱这方面一向大方。

可毕竟不是年少无知的年纪了,不能乱来。

之后选买的物件,姜梨留了个心,每一件谈好价格就自己先付费。

只是,有几件她还在跟老板聊价格和出土年份,商淮舟就先把款按照原价付款。

老板笑呵呵地说:“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太好了。”

咳。

男朋友——

这误会大了。

“老板,他不是——”姜梨正要开口解释,被商淮舟打断,“老板,所有的东西都一起结算。”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自顾扫码。

姜梨深吸一口气,鼓了鼓小腮帮,她就看了一眼,没打算买啊,商淮舟怎么都给要了?

这些玩物件的老板,个个都是人精,她最了解了,毕竟算半个同行。

不少都是坐地起价,真假参半。

价格都不菲,她看中的那几件都还在斟酌。

商淮舟就这么眼皮都不抬一下,给决定了呢。

她握包的手指颤了几颤。

姜梨忍住心痛,纤细的手指捏了捏手包,往商淮舟那边挪了两步,打商量着那些物件,和他温声商量,“那个,商先生,其实这些没必要买的,东西不在多,在精。”主要她快被他买破产了。

商淮舟听到姜梨口中‘商先生’这个称呼,他输密码的手指顿了下。

他可清楚记得,小姑娘当时来他家里的时候才十一岁,一口一个淮舟哥哥的喊他,后来跟着商落他们,奶声奶气地叫他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