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夏茗巨尴尬,以为自己睡着了流口水,赶忙抬手擦,结果什么都没有,明显被骗了。

霍临风低低的闷笑声,更明显了。

夏茗:“……”

捉弄她,好玩么?!

见她有恼火的迹象,霍临风抬手捏了捏她的嘴角,又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愉悦道:“靠着睡太久,有红印子了,没说是口水。”

亲昵的举动,让夏茗很不自在,她别开脸,避开了霍临风的碰触。

霍临风也不恼,他按住自己的肩膀,微皱着眉头揉了揉肩膀。

夏茗见状,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睡了多久?”

周绪插进话来,“两个小时,不多不少。”

夏茗闻言,瞅了一眼男人揉肩膀的动作,更不好意思了,“我两个小时,你都没动过啊?”

周绪转过身来,朝霍临风挤眉弄眼,笑嘻嘻地说:“那可不?睡得跟小猪似的,老大给你当了两个小时的免费枕头。”

夏茗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暗暗瞅了霍临风一眼,“你……肩膀很酸?”

霍临风嘴角微勾,突然把肩膀靠过来,很理所应当地提要求:“所以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夏茗:“……”

这是在要求她帮他揉肩膀的意思吗?

想起这人身上还有伤的事,夏茗下意识抬起手,正要给他揉一揉肩膀,可眼角瞅见周绪一脸八卦地围观,她脸颊一热,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我,我先走了。”夏茗没敢抬眼看霍临风,匆匆丢下这句话,转身打开车门,去后尾箱把自行车拽出来,拿好了东西,骑上自行车,吭哧吭哧地走了。

瞅着那背影,跟被吓坏的小仓鼠似的。

车里。

霍临风直到夏茗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收回目光,他慵懒地往座椅上一靠,一派气定神闲,微勾的嘴角显示他此刻心情很不错。

周绪扫了一眼他的肩膀,啧啧摇头,“老大,肩膀酸什么的,都是唬她的吧?”

老大体能有多变态,兄弟们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让她靠个两小时就酸了呢?明显是故意卖可怜,让夏茗内疚心疼呢。

霍临风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看着自家老大愉悦勾起的嘴角,周绪叹为观止,“老大,我收回之前的话。”

霍临风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周绪越看自家老大,越觉得老大是腹黑狡猾的狐狸,“我之前说你性子闷,一辈子讨不到媳妇,是我有眼无珠。”

老大哪里是性子闷,根本就是焉儿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能把人牢牢抓在手心里,逃都逃不掉。

对此,周绪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霍临风并没有回应他的话,他扫了一眼夏茗离去的方向,俊脸渐渐严肃起来,冷沉道:“之前让你去查她的身份,怎么样了?”

周绪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把调查到的结果,一一汇报了。

“从调查的结果看,她在陆尾村,除了身世可怜,名声不好之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值得留意。”周绪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她异常的种种表现,是在额头受伤,并重度昏迷过之后,才表现出来的。”

“那次昏迷,到底发生了什么?”霍临风眉头一拧。

“重点就是这次昏迷,昏迷前后对比来看,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周绪对此也很疑惑,他小心看了霍临风一眼,犹豫道:“造成她昏迷的原因,和尾随过她的陈皮佬有关。”

“说清楚!”霍临风面色一沉,周身气压骤降。

周绪咽了咽口水,把夏茗在陆尾村的坏名声,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

包括夏茗有爹娘生没爹娘养,为人懒惰爱偷钱又放荡,和陈皮佬在玉米地风流快活,最后被陆家当成垃圾给轰出家门,所有听到的流言,全都交代了个遍。

霍临风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面色一片寒霜,浑身冒着冷飕飕的低气压,吓得周绪差点舌头打结。

“你说的这个人,不是她!”霍临风拳头握得咯咯响,声音冷得能让人打哆嗦。

周绪顶着令人喘不过气的低气压,小心地斟酌着用词,说:“所以我说,她昏迷前后,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陆尾村的人都说她偷钱,可她自己能赚钱,一个顶三个,赚的钱估计比陆家的全部家当还多,犯得着偷?”

“而且老大你给她的腕表和小军刀,她但凡不瞎,就一定知道它们值钱,可这点便宜,也没见她贪。”

“说她勾三搭四,可她见了咱两跟见了鬼似的,躲得远远的,换做别的女人,还不得巴巴的凑上来?”

“就这几点来说,就已经处处是漏洞了,至于其他的……”周绪顿了一下,瞄了一眼老大的脸色,决定闭嘴为妙。

和陈皮佬在玉米地风流快活什么的,他再提一句,下一秒老大估计要把他脑袋给拧下来了。

霍临风鹰眸一片厉色,一拳砸在座椅上,嘭的一声巨响。

“彻查到底!”冷沉的声音带着一股杀意。

看得出老大动怒了,周绪心头一跳,沉声应道:“是!”

他一秒钟都没有耽搁,油门一轰,飞车回局里,着手安排人手马上调查此事。

山路的拐角,几个女孩子看着飞驰而去的小轿车,张大的嘴巴半晌合拢不上。

她们不是别人,正是上午结伴进城逛街的姐妹团,其中最惹眼的,依然是穿了雪白新衣裳的陆知晴。

第53章 嫉妒

“知晴,刚才从车里走下来,起了自行车往夏河村去的,是不是你堂姐夏茗?”

“那辆车看起来好贵啊,车里的人好像是男的?知晴你认识吗?”

“夏茗不是被赶出陆家了吗?这才多久,怎么就攀上有钱公子哥了,还让人亲自送回来?”

“夏茗不是喜欢高一鸣吗?听说又和陈皮佬搞在一起,又不知道被哪个男人搞大了肚子,难道就是车里的男人?”

“谁知道呢?勾搭三四,不干不净的,见了男人就挪不动腿,说不定跟车里的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呢。”

几个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恶意地揣测着,吐露着酸溜溜的话,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上,都是嫉妒的表情。

陆知晴气得脸都青了。

先是见到夏茗卖货,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又看到夏茗被有钱公子哥开车送回来,扭曲的嫉妒啃噬着她的心,让她那张还算清秀的脸,狰狞得像一张鬼脸。

“贱蹄子就是贱蹄子,攀上有钱人,被人包养了,成了见不得光的情妇,也还是贱蹄子!”陆知晴咬牙切齿地说,阴狠的目光仿佛淬着毒汁。

“知晴,你知道内幕?夏茗当真是被包养了?”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

陆知晴扭着腰肢,翘着兰花指,一副看破了一切的模样,说:“你们懂什么?有钱人家里有老婆孩子,在外头还包养情妇的事情,在西关城流行着呢!那贱蹄子长成那个样子,又丑又肥的有钱老男人最喜欢了。”

“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谁知道被几个老男人睡呢?不然你们以为就她那样,怎么可能想到法子,还有钱去做生意?那些钱一定是从老男人的肚皮上滚来的。”陆知晴歹毒地说。

几个女孩子专注地听着,见陆知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登时就信了几分。

她们不是小学毕业就辍学,就是小学没念完就回家种地了,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半辈子都窝在山旮旯里,去过最远的地方,见过最大的世面,就是本市的县城了。

她们之中最有出息的,是小学毕业后出了省,去隔壁省的西关城打过工的陆知晴,所以陆知晴从西关城回来之后,她就成了姐妹团羡慕和簇拥的对象,说的话都比其他人有说服力。

以她们的见识,根本想象不到夏茗是怎么赚钱的,再加上心里头对夏茗的嫉妒,她们很自然地接受了陆知晴说的话。

于是,一个两个揣着自己才知道的心思,热烈地讨论着关于西关城包养情妇的“潮流”,揣测夏茗被老男人包养的“秘密”,再加上陆知晴信誓旦旦的话,她们越说越起劲,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

几个女孩子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回到村头,正好碰上从田地里回来的花娃子。

陆知晴眼珠子贼溜溜一转,突然露出了笑容,朝花娃子迎了上去。

因为上次偷笋事件,花娃子对路陆家人怀恨在心,见到陆知晴,她脸色唰地一下阴沉下来。

“你怎么还下地干苦力活?某个贱蹄子已经攀上有钱老男人,过上好日子了。”陆知晴没理会花娃子的脸色,自顾自地跟空气说话。

另外几个女孩子,也阴阳怪气地帮腔。

“花娃子,你不知道吧?我们今天在县城,看到夏茗在卖果子和一堆破草,卖得可贵了,可生意好得不得了,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呢!”

“还不止呢!她还给有钱老男人当情妇,人家包养她,给她钱做生意,还开小车送她回去,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她在老男人的车里呆了好久呢,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龌龊事。”

“花娃子,夏茗害你那么惨,她自己却过得那么好,你甘心吗?”

每一个字,都跟毒针一样,扎在花娃子的心口。

花娃子脸都扭曲了,怒喊道:“那贱人跟谁鬼混,过得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一点都不想听!”

她面色扭曲,一身火气地走了。

几个女孩子见状,很是愤愤不平,“好心好意告诉她的,结果好心没好报,切!”

陆知晴盯着花娃子愤怒的背影,嘴角勾起了玩味又阴森的笑意。

可以预料的是,夏茗被有钱老男人包养的流言,很快就会在陆尾村传开了,而这个夜晚,陆尾村的某些人,一定彻夜难眠。

此时的夏茗,骑着自行车,吭哧吭哧地回到村里。

夏子阳正抱着装了玉米粒的簸箕,走到了院墙外,一边撒玉米粒喂鸡,一边伸长了脖子看夏茗有没有回来。

终于等到夏茗的身影出现,他眼睛一亮,直接把簸箕里的玉米粒全倒在地上,兴奋地朝夏茗招手,“表姐,你可回来了,goodevening!”

夏茗囧。

这小兔崽子,最近是对英语上瘾了吗?

夏鸿刚正好从另一头回来,听到夏子阳的话,一下子懵了,“狗的什么?哪儿来的狗?”

他有初中学历,但那么多年没接触英文,忘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夏子阳念得不标准,所以他第一时间,真没听出来是啥意思。

夏茗把车子骑到院门口,从车上下来,笑道:“舅舅,你别理他,他在背英文呢。”

“二十几年没碰洋玩意儿,英文全还给英文老师了。”夏鸿刚挠挠头。

夏子阳很中二地得瑟,“聪明人的世界好寂寞,没有人能领悟我的智慧和学识。”

“会几句英文就开始卖弄?”夏茗失笑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把新买的零食和小台灯递给他。

“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夏子阳激动地翻袋子,一边翻一边流口水,“这个辣鱿鱼丝好吃!妈每次进城我都跟她说要买,她嫌浪费钱,就没给我买过,我惦记好久了!”

“正好看到就买了点,台灯晚上看书用,别点煤油灯了,伤眼睛。”夏茗说着,把红烧排骨的食材递给夏鸿刚,“早上出门前,表弟点名要吃红烧排骨,我顺手买了。”

一听到红烧排骨,夏鸿刚口水也要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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