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办公室中,烛火昏暗。装饰十分奢华,墙上挂着猩红的金边毯子,旁边是鹿头标本,然后是高大的书架。

靠窗的位置是一张橡木办公桌,足有三米多宽,厚实沉重。后方是六扇高大的拱形铁窗。窗外风雨交加,每当有雷电闪过,就会显露出一堆臃肿的肉山。

肚子圆滚如皮球,整个脑袋就像个三角形,顶着一小撮头发,戴着更小的军帽,金色的徽章是唯一的亮点。

由于过度肥胖,眼睛眯成一条弧线,宽大肥厚的下巴落在胸口上,完全看不见脖子,加上两条如同扑克牌老k的卷八撇胡子,以及又厚又大如同香肠的嘴巴,说不出的滑稽和丑陋。此时嘴角向上翘起,眯起的眼睛大幅度弯曲,又增加了一份猥琐。

这个丑陋的中年人正是这所监狱的典狱长。

哈利·豪斯,实力子爵,领主级强者。

此刻他正搓着手,似乎在等候什么。粗大肥硕的手指上戴着五颜六色的大戒指,每当雷光闪过,烁烁生辉。每一颗戒指都是一个顶级的灵能激发器,功能齐备,都是保命杀人的神器。

“笃笃……”

轻巧而谨慎的敲门声响起,然后是一个浑浊的嗓音。

“大人,今天的新囚犯。”

“进来。”

典狱长轻轻一抬手,室内的灯光亮了起来。

门开了,女囚被带进来,肥壮的女狱警行礼离开。随着木门闭合的声音,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女人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房间,墙上挂着数幅油画,里面的内容让她很不舒服。全都是地狱的景象,恶魔折磨着女人,绝望和痛苦充斥着画面。

“迷途的羔羊,真神将指引你迷途知返的道路,重归真善美的怀抱。”

沉静了数秒,典狱长开口说道。

去你娘的真神!女人心里十分不屑,但没敢说出来。

“女囚……”典狱长盯着女人,目光令人发毛,“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在这里,我,典狱长哈利·豪斯,就是唯一的真神。”

上位强者的威压弥漫而出,房间的灯光顿时黯淡了几分,女人心脏紧缩,感到窒息,呆愣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女人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典狱长的办公室。门一关,威压消失,女人恢复了清醒。

回想起典狱长丑陋的面容和体型,再想起狱官的暗示,她身上不由得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有些忍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她知道“尊重”是什么意思,可那是什么,那是猪啊,被一头猪拱,她宁愿去死……

几分钟后,穿过重重守卫的长通道,斯蒂芬妮被带到了一个餐厅里。

“先去吃点东西,回头有人带你去睡觉的地方。”胖女人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餐厅里人来人往,都是穿着灰色囚衣的女犯。食物是自助式的,斯蒂芬妮拿了些吃的,找了处人少的地方坐下。

“嗨,新来的。”

坐下不久,一个留着平头的高挑女人端着餐盘过来,大大咧咧地在她身边坐下。一同来的还有好几个女犯,眉毛上挑、目光凌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

“长得不错嘛。”平头女人看了斯蒂芬妮几眼,有些自来熟地搭住她的肩膀,有些戏谑说道,“不过呢,漂亮在我们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儿,除非你觉得那头肥猪能让你高潮……”

说到这里,平头女人笑了,其他几个女人也跟着笑起来。

“管好你的爪子!”斯蒂芬妮毫不客气地甩开对方的手,警告道,“如果你不想在盘子里看到它。”

“哎哟,还是只会咬人的野猫呢。”平头女人装出害怕的样子。

“我可不只会咬人……”斯蒂芬妮向后一靠,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比如把你大卸八块,然后把你的脑袋塞进你的屁股里。”

“哈哈哈!”几个女人发出嘲弄的笑声。

“不相信吗?”斯蒂芬妮目光一凝,杀机凛然。

“放松点儿,女孩儿。”平头女人说道,“能坐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然后她随便指了一个女人,“雪蜜,你是怎么进来的。”

“邻居的狗总是很吵,所以我把它和它的主人都送进地狱了。”那女人挑着指甲,口气随意地说道。

“miss萱,你呢。”

“恋爱纪念日的时候,男朋友竟然送我玫瑰,我的天啊,难道他不知道我有花粉过敏症吗?这么愚蠢的男人,活着就是浪费资源,所以我送了他一程。”

“你呢?”平头女人问第三个。这个看起来还是个学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有天早上,我爸来叫我起床,可能有些起床气,枕头下又放了刀。我一时忍不住,就割下了他的脑袋。我觉得非常沮丧,可那并不是我的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冤枉我了……”少女说话有些神经质,后来变成了自言自语。

“看吧,会杀人的疯子可不止你一个。”平头女人说道。

斯蒂芬妮翻了下白眼,不过没再排斥对方,算是交了个朋友。

“你刚从典狱长办公室出来?”平头女人忽然靠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嗯?”

“给你个小小的建议……”平头女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不要答应那头肥猪任何交易,喏……”她看向几张桌子外的一个女人,“她就是下场。”

顺着平头女人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只是目光呆滞,一口一口地吃着饭,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她,她经历了什么……”回想起办公室里的油画,斯蒂芬妮不寒而栗,声音微微颤抖。

“那头肥猪有些小爱好,为了他的小爱好又做了一些小道具,还有几个臭味相投的老家伙,总之不要答应他任何事情,否则你就会像那边的那位一样,每天晚上被噩梦惊醒。”

“她是唯一的吗?”斯蒂芬妮脸色有些发白,追问道。

“不,她只是其中之一。”

“难道没有人能管管吗?”斯蒂芬妮问道。

“没有,在这里,他就是神。”平头女人恨恨地说道,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变得沉默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气氛变得压抑无比,却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骚动。

循声望去,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女人长驱直入,长筒靴敲击着地秒,狱警左右退避,似乎非常忌惮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