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姓成的护卫上前一步,他朝着张萧氏优雅一礼,温文而威严地说道:“还请夫人唤我家夫人为高张氏。书包网i”

张萧氏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把几上的木盒朝婢女阿香一扔,冷笑道:“不过一些垃极琐碎,给你!”

“是。”

阿香连忙小心接住。饶是她接得够快,那木盒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然后一阵脆响,盒盖打开,盒中的一个钗子从中飞起,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后,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这个动作有点失礼,众女同时低头,朝那木盒看去。

只是一眼,好几声忍耐的,小小的惊咦声,惋惜声同时响起。

发出这叫声的,并不是几个婢女,而是张府嫡女的几个。她们出身富贵,一眼便认出了,这个镶玉流凤钗,赫然是汉时张皇后曾经戴过的。其价值无可估量!

……张府虽贵,可兰陵王和他的属下从突厥人手中截来的战利品,无一不是武威城中那些富户和世家几十数百年的积蓄和珍藏。因此,这镶玉流凤钗在张萧底的嫁妆中,可与其价值相56书库故事。

可这所有的故事,都没有亲眼看到他本人还让人震撼,这个行走在阳光下,如日光一样灼眼的绝世美男,他的每一个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让人目眩的魅力——整整南北朝数百年,论人格魅力,风华无双,舍他之外,更有何人?

眼睁睁看到兰陵王走来,看到他那毫无表情的面容在对上张绮时,那掩不住的温柔和宠溺,看到他低下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个卑微的私生女,看着他低低的,几乎是小心讨好地问道:“怎么就出来了?”

面对这个世人只能仰望的绝世美男,张氏阿绮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她蹙着眉轻应了一句。“我不想呆了。”

“怎么啦?”痴痴地看着她,美男子的笑容温柔如水,殷勤认真得让人泛酸,“可是累了?”

“不是,只是想走了。”

张绮地回答,依然是漫不经心得让旁人恼火。

那绝世美男似是早就习惯了,他认真地凝视着她。温柔地朝她伸出自己的手。

张绮长长的睫『毛』闪了闪,轻轻伸手放在他的掌心:她的神情有点复杂,今日的一切。礼物也好,排场也好,甚至护卫们的应对也好。都是他亲手安排的。于心而论,张绮并不想自己的娘家人被他震住,可她又知道,他这样做才是对的。

阳光下,这两个两两相望的人,站在一起,便是一道绝世的风景。这样的风景,甚至可以让任何一个最高贵,最富有,最不可一世的世家子为之自形惭秽。

此刻也是。张萧氏等人一对上他们,只觉得气为之夺,神为之消。

转眼,张萧氏清醒过来,她重重一哼。突然冷笑出声。

这时,兰陵王转过头来。

他回眸看向张萧氏,对上这个病弱的『妇』人,他不在意地一眼带过,便收回了目光,朝张绮说道:“阿绮。我们走吧。”

兰陵王的轻视,令得张萧氏这个嫡母恼火起来,她咳嗽一声,提了提声音,向*着兰陵王叫道:“兰陵郡王,我家阿绮虽然只是你的一个妾室,可我兰陵张府,乃是传承数百年的高门大府,真说起来,门第比你们齐国高氏还高贵些。听说你的王妃很不喜欢阿绮,望你看在兰陵张府的面子上,令你的王妃对阿绮容忍一二。张萧氏在这里承郡王和王妃的情了!”

说罢,她高傲地昂起头,以嫡母之尊,朝着兰陵王虚福了福。

然后,她盯着兰陵王,盯着张绮,表情似嘲似讽。

兰陵王缓缓回眸。

他盯了一眼张萧氏,眉头微蹙,淡淡说道:“夫人错了,阿绮在齐国,并不是我的妾室。她是我唯一的女人。”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这里,兰陵王朝张萧氏点了点头,牵着张绮的手便朝外面走去。

兰陵王的话,张绮也罢,众护卫也罢,听了都没有放在心上:他说的本来便是事实,张绮确实是他唯一的女人。

可一直到他们走得远了,张萧氏和众女还愣在那里。

她们这是第一次听到一个丈夫说,某个女人,是他唯一的『妇』人……相比齐国,南陈的贵族也罢,寒门子也罢,实在是风流得过份。哪怕是个庶民,只有他有一点闲钱,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可能并不是增加田地,而是会纳妾,养伎妾。

妾室成群,对南陈贵族而言,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久而久之,对南陈的贵女们,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了。

因此,她们无法想象,会有一个男人如此理直气壮的说,某某『妇』人,是他唯一的『妇』人。这对丈夫们来说,是极没有颜面,极让人嘲笑的事,这是远比宠妾灭妻,或者他的妾室强烈要求被他扶正当上正妻的事还要没有颜面。

更何况,说这话的男人是如此优秀,优秀得举世罕有!有所谓“天下三国,兰陵无双”,天下人都说他是独一无二的,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男人,怎么能拥着一个卑微的私生女,便如此心满意足?

望着那走在阳光下的一对,突然间,张锦紧紧地捂上了脸。而在她的身后,一个八房的嫡女轻轻说道:“怪不得以她的出身,也在那里枉想当人正妻……把丈夫『迷』得只要她一个,只愿守着她一个,还津津乐道引以为豪了,阿绮,当真好本事!”

另一个嫡女也叹道:“天下三国,兰陵无双!这么一个丈夫,这么一个绝无仅有的丈夫,她何德何能?她何德何能!”是啊,她何德何能?每个嫡女都在这样想,她何德何能?上苍是瞎了眼罢?身份那么卑贱的私生女,等同货物的私生女,一生下来长得美貌些,便成伎妾,长得普通些,便嫁同样大户人家的病残和无能庶子的私生女,她何德何能可以配上这么好的丈夫?甚至还独占他?

第三个嫡女也在身后叹道:“若我是她,也会舍阿莫而取高长恭。普天之下,痴傻至斯,唯此一人而已。”

她们的语气中,都是深得化不开的羡慕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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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已近尾声,约莫元月中旬会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