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系在树枝上的红色飘带已经证明了这棵树与周围树的与众不同。

这些红飘带,最老的有二十年了。王锦感慨,想当初那孩子出事,附近不少村民都上山来祭拜。

席荆好奇:祭拜?为什么?

王锦:二十年前的人没什么文化,偏向迷信。他们觉得祭拜亡者可以保家宅平安,所以自发地会来这。这一祭拜就祭拜了二十年,直到今天还有人来。

席荆点头表示理解。家附近出现了死人,心里不安很正常。普通老百姓通过这种方式安抚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王锦感慨:说实话,过了这么多年,这里即便当年遗留了什么现在也早就没了。

席荆:我知道。您能在和我说说当年发现尸体的情景吗?能回忆多少是多少?

王锦想了想,记忆碎片重组:我记得爬山的前两天下了一场暴雨,我们几个好友算着时间觉得刚好,就约了时间一起。我们这群人喜欢挑战,走一些别人没走过的路线。那一次正好是我们选择新路线上山。爬到一半,正好有处平地,我就提议休息一下。

席荆:这么说来,如果不是你们换了新路线,还不一定能发现尸体?

王锦点头:是的。

席荆:然后呢?

我坐下后就目光正好对上了这棵树,注意到他周围土松动,露出了个丝袋子,当时好奇就打开了。没想到。说到这王锦把眼睛闭上,不愿继续在回忆,缓了一会儿后,才说道:之后我就报了警。

原来如此。席荆说话时,目光顺着山下的方向望去,沉默了几秒后,开口问:你们以前上山都是怎么上的?

王锦给席荆指了条路:看到那边的绳子没?

席荆:看到了。

王锦:那条路是老登山人走的,我们那时候还没有绳子,后来才绑上方便其他人上山。即便是现在修了阶梯还是有人喜欢走那条路。

席荆挪着步子走到绳索附近,试着扶着绳索又下又上,气喘吁吁道:这挺费劲啊!

王锦:当然。这地方坡度大,不好爬的。何况你还是第一次。

席荆:那你觉得单独背一个人上山容易吗?

王锦惊讶:背人?说实话即便是二十年前的我都未必能做得到。以前这山没开发时,非常难怕。也只有一些附近老村民,和我这种登山爱好者会来爬。何况又是一条没什么人爬过的路线,我们当时来爬也是三五个人成队,互相照应。一个人真怕出事。

席荆提出疑惑:人很轻也背不动吗?

王锦啧了一声:这么和你说吧!有一次我们一个很瘦小的女队员脚歪了,是我们几个人轮番背下山的。现在你能看到绳子还能借力,那时候可什么都没有,全靠自己。当然上山比下山容易些,但是稍不小心就是两个人一起滚下去。所以你说一个人背人上来,不能说完全不可能,但是风险大,难度非常大,简直是拿两个人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是我的话,我不会这么做。

席荆犹豫了片刻:那时候有什么运输工具能上山吗?

王锦笑着摇头:人上来都费劲,怎么可能有运输工具。

季时余看向席荆,两个人一对视,心里不约而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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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人?秦飞章震惊地看着席荆和季时余。

席荆斩钉截铁道:是。我和季时余找了当地人帮忙做了实验。即便是很有经验的村民,背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在不借助绳索等工具的情况下,独自上山也是十分吃力的,几次打滑摔倒,十分容易受伤。

秦飞章陷入思考,许久后说:但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季时余:是,但可能性很小。

席荆:一个人作案抛尸即便是选择隐蔽地,也不至于选一个这么危险的地方。

季时余:当然不排除有人为了隐藏尸体铤而走险。

席荆瞪了一眼季时余,闷葫芦是来拆台的吧?这么会说!怎么不去参加辩论比赛?在这叫唤什么?秦飞章在场,这些话席荆只敢在心里说,面上还得点头附和。

秦飞章思索片刻:有向当年办案的警察核实过情况吗?为什么当时他们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席荆和季时余彼此看了眼对方。

秦飞章看出两人的为难:说吧!

季时余:我们向赵局长询问了一下。他表示当时是他自己做的实验,背了一个队里比较轻的女同事,结果是他做到了。

他自己?秦飞章如鲠在喉。

赵赢体魄强壮,体力惊人,是出了名的体能王,还曾是一名特警队员。普通人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

真搞不明白他怎么想的。秦飞章无力吐槽。他想不明白赵赢为什么会亲自来测试。这结果完全不具有说服力。

席荆:赵局长解释当年调查梁安发现他上学时参加过各种比赛,体力比一般人强。因为又曾去过工地干活儿,抗东西这点事不算什么。后询问梁安时,对方承认体力好,背人上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