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过来,迟宿问:“直接走吗?”

陆昼呼吸急促:“先去秦微机场,我要回浙省。上车我给你导航——”

他刚拉开门,突然后颈被什么击中,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迟宿微微睁大眼,看着叶逐明把陆昼劈晕,将他塞进后座。

“回都承,有多快跑多快。”

迟宿的执行力非常强,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他在后视镜里瞟到后排,叶逐明搂着昏迷不行的陆昼,脸色无比阴郁。

车内气氛压抑到可怕,叶逐明手臂落在陆昼肩膀,虎口卡在他下巴处缓缓摩挲,分不清是在亲昵还是想掐死他。

天气很不好,黑沉沉的,迟宿上了高速后飚到180码,不断超车,可没一会儿路上就开始起雾,而且不知何时,高速上就只剩他们这一辆车了。

迟宿拧着眉,刚要和叶逐明说情况,突然看到前方模糊出现了一个瘦高人影,立在超车道中央,似乎在看着他们车来的方向。

离得近了,发现那身影纤细窈窕,竟然是个女人。

迟宿的脚刚点上刹车,突然听到后排叶逐明咬牙切齿的声音。

“加速,撞过去。”

于是迟宿一脚油门,性能极好的车瞬间提速到200码,眨眼就要贴上。

女人抬脚,在即将相撞时猛地一踹!

车头发出嘭地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让迟宿脑袋狠磕上玻璃,根本握不住方向盘,车身像陀螺般转了几圈,狠狠砸上山壁!

在变故发生前叶逐明牢牢把陆昼护在身下,他的额头也撞上车门,血糊了半张脸。

他眯着眼,抬头看到那个女人朝他们走来。

在确定陆昼没有受伤后,叶逐明探身到前座。

“迟宿?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迟宿的半张脸都是玻璃渣,车窗和挡风玻璃都碎了,车头完全变形,方向盘死死顶在他胸腹处,迟宿张嘴,吐出带肉块的血:“没、没事……叶队,她来了……”

那女人走到冒着烟的车辆旁,从破碎的车窗伸手,扣住窗沿,猛地一拽,车门像纸一样被轻易撕开。

女人随手丢掉车门,伸手来拉陆昼。

叶逐明刚要阻拦,一股怪风灌进来,气味无比刺鼻,吸一口就几乎让他眩晕。

女人把陆昼打横抱在怀里,目光上下巡视,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叶逐明的鼻腔溢出黑血,视线也变得模糊,他哆嗦着咬下腕间珠串两粒,压制毒素。

“……你不是死了吗?”

女人挑眉看着他。

“羊姣。”叶逐明早在对陆氏起疑心时就查过资料,一眼就认出面前女人身份——陆总的秘书。

“陆浆夜就是道君。”他脸色阴沉。

羊姣的个子高挑,在一米七左右,细弱的双手抱起陆昼来没有半点吃力,听了叶逐明的话一勾唇。

“来昆仑墟吧,主上有笔帐要与你清算。”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叶逐明忙伸手:“陆昼!”

他扑了个空,羊姣和陆昼已经消失不见。

叶逐明双目赤红,咬牙去看迟宿,后者双目涣散,身体微微抽搐,七窍里不停往外冒黑血。

“迟宿!迟宿!兄弟,你坚持住,你想想你姐,你想想迟诨!”

薄雾散去,叶逐明一边打120报了事故地点,手忙脚乱地扒拉珠子,一口气喂了三颗,可迟宿的生命还是在一点点流失,毫无好转。

“操!”聚灵丹是给妖用的,迟宿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吃再多也没有用。

叶逐明拿着急救箱在路上给他做急救,试图拦车,一辆都没见到。

“……叶队……”迟宿虚弱地叫他。

叶逐明给他缠绷带:“我在的,别怕。”

迟宿气若游丝:“不要……忙了,没用的……我想、我想给我姐,说句话。”

叶逐明喉咙无比酸涩,看着刚裹上就被染红的绷带,强忍悲痛给迟诨打电话,高速上信号不好,打了几次都不通,又从视频换成了通讯。

迟宿的呼吸越发微弱,眼皮开始耷拉。

“迟宿,你坚持一下,马上接通,车就快到了——”

可连打三次都无人接听,叶逐明抱着迟宿,感受着他越来越浅的脉搏,在某个瞬间好像听见了很轻地一声叹息。

脉搏停了。

下一刻,电话接通。

迟诨声音疲惫:“老叶,刚忙,手机没拿,什么事儿啊?”

叶逐明重重闭上了眼。

“迟诨,我对不起你。”

迟诨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本能地皱眉,背景音模糊传来救护车鸣笛。

她突然一阵心慌:“怎么回事,迟宿不说他带你们回都承了吗?他在哪儿呢?你让他跟我说话!”

叶逐明张了张嘴:“秦微的救护车到了,市二医院,你在那里接他吧。”

他说完,不管迟诨失态的吼叫,挂断了电话。

医生护士七手八脚地将迟宿抬上车,开始心肺复苏,叶逐明只简短交代几句,拒绝医生同车建议,看着救护车远去。

叶逐明拨通了盘慕电话,简明扼要。

“陆浆夜就是道君,他们去昆仑墟了,陆昼也被带走了。我马上去追,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挂掉电话,叶逐明取下腕间珠串,一颗一颗塞进嘴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新伤旧疾顷刻痊愈,体内灵气充裕到顶峰,力量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