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陆昼小声惊呼,“华浮莜么?!”

叶逐明眉头紧锁,盯着那宣传片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脚朝入口走去。

这列检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他们耽搁了好一会儿,现在排队的人不多,叶逐明便敲了敲隔离桩,在姑娘抬头后指向那大屏幕:“美女,打听一下,那上面的人鱼是谁呀,在里头哪个位置?”

姑娘匆匆瞥了一眼:“那是全悠,在7号厅人鱼故事馆,进去右转第二个拐角,直走就是——喏,你看门票背面有路线图。”

叶逐明哦了一声:“你俩看着挺年轻啊,是这里兼职的学生吗?”

姑娘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不太想搭话。

叶逐明顿了顿,摘了帽子又取下口罩,对着姑娘笑了笑。

陆昼在他后方半个身位,眼见着那妹子脸慢慢变红。

“不是哦,”姑娘温声细语的,用手挽了挽鬓边的头发,“我都毕业工作两年啦,全悠是大学生,但她不是工作人员,是我们老板的女儿。她是学艺术的嘛,长得好看又有气质,之前拍宣传片的时候就让她扮成人鱼,她本人也很喜欢游泳,所以偶尔就会来这边扮一扮人鱼。”

刷脸效果显著,姑娘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叶逐明保持营业微笑,继续打听:“她这会儿在里面吗?”

“这会儿太早了,怕没有哦……”

扮人鱼需要演员泡在水里,不大可能一天到晚进行,每天早中晚三场,一场半小时。全悠是老板女儿,扮人鱼只是兴趣使然,怎么会一天天地跟她们这些苦逼打工人一样准点上班呢?

他们在这里站着,后头陆陆续续有人排队,姑娘便先放叶逐明陆昼进来:“要不你们先去里面看一下,我这儿先检票,一会儿有空帮你问问。”

叶逐明一笑:“那真是麻烦你了。”

海洋馆内里温度比室外高,陆昼解了围巾搭在手臂上,外厅都是各种讲解屏,有旅游团和学生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陆昼和叶逐明一起来到7号厅人鱼馆,果然里面只有热带鱼在其中穿梭的斑斓身影,一旁的显示屏上提示离人鱼表演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本着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的思想,叶逐明算着时间,还真就拉着陆昼在海洋馆里转了转。

虽然开玩笑说是公费约会,但两个大老爷们,又都眼界非凡,闲逛半圈儿,唯一感兴趣的竟是那工艺品和海鲜市场。

这种地方的东西价格一般都把游客当猪宰,但叶逐明显然不在意这个,给白肃真打了视频电话,给他看海鲜品类,在对方激动兴奋的点菜声中买了一万多。

“你想吃什么,也拿点儿,”叶逐明对陆昼道,“一起寄回都承。”

陆昼摆摆手。

叶逐明正输地址,想起什么般:“要不你选点儿贵的,给你妈妈和姐姐寄点儿过去。”

他也清楚陆昼什么家庭条件,解释道:“吃不吃的都是其次,出差的时候有机会都给家里带点儿东西,让家里人知道你是记挂着她们的。”

这世上的感情都是要维系的,亲情也不例外。

陆昼去年环球旅行时,倒会见到新奇玩意儿就给家里寄,但自从来了都承,他倒真没什么时间给家里两位女士买东西,好像只有元旦之前给她们一人定了一条宝诗龙的项链。

贵则贵矣,缺少心意。

于是陆昼选了两份海参鲍鱼,要结账时被叶逐明拦了。

“你只管填收货地址。”叶逐明抽出卡,对收银员道,“一起付。”

“您好,加起来一共57682。”收银笑容可掬。

叶逐明嗯了一声,刷了卡,陆昼不喜欢当着面就金钱问题拉扯,也不做声。

买完东西也就差不多到人鱼表演的时间了,他们确认了一下面单,便往回走。

陆昼犹豫片刻,还是道:“逐明,我问你个事儿,你的工资怎么支撑你平时开销的?”

虽然有点儿冒犯,但真的好奇。

作为部门会计,他是知道叶逐明的工资情况,基本工资月六万,年终接近七位数。

看起来好像很多,但叶逐明从头到脚都是大牌,各种贵妇护肤品跟不要钱一样往身上抹,确定关系后陆昼帮他签收过阿玛尼和巴宝莉的衣服,九套,都是早春新款。

哪怕陆昼不好此道,但他妈妈谭枕月是不折不扣的贵妇,每天除了花钱也没别的事儿做。耳濡目染,触类旁通,陆昼只用粗略一算,就知道除非叶逐明的收入后面多个0,否则基本不可能支撑他这种消费水平。

叶逐明倒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觉得不必要刻意在陆昼这种富二代面前抖自己那点儿家底,但陆昼既然问到,他也没有藏着掖着,把家世给他透了底,连带着自己继承几亿美元遗产的事儿。

“基金有人打理,我开销都是收益,花的多但还也还有剩。”叶逐明稍微有些忐忑地瞄了一眼陆昼,有些担心对方嫌弃自己是个吞金兽。

陆昼虽然有些意外,但还不至于难以接受,甚至心里有点儿高兴。

——这样的家世出身,带回家去谭枕月应该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何况谭枕月本就对叶逐明颇有好感。

只是自己之前直男人设立得太过,得先给谭枕月通个气儿才行。

等过年回家提一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