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昼有点诧异地接过来:“多谢——我靠这么重?”

这是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分量十足,说是快递但上面又没有快递单,包装倒是挺细致,剪开塑封纸,里面还有厚厚一层泡沫,再拆开后是一个描金木盒。

他拆这么久,白肃真好奇地围过来:“是啥啊?”

陆昼本来还不确定,但看这木盒的造型就大概猜到了:“应该是小提琴。”

说着,他摁下锁扣,打开了木盒。

“诶,真是小提琴。”白肃真奇道,“谁送的呀,你还会弹琴呀?”

“是拉,傻逼。”巴麻鄙夷道,他虽然不懂乐器,但这包装看着就很贵的样子,“谁送的啊?”

陆昼拿着琴上的卡片,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排字。

圣诞快乐小昼昼!上个月去法国,看到韦尔斯拍卖会上在卖这把小提琴,叫“the rising sun”,和你的名字很配,就拍下来送你啦,慰劳我们辛苦的人民警察。

爱你的谭飘

“一个表姐。”陆昼解释道,拿出手机给谭飘打视频电话。

屏幕里很快出现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粗犷男人:“小昼?”

“姐夫。”陆昼打了个招呼,“我表姐呢?”

“冲浪去了。”姐夫说着,把摄像头换了个方向,“我们在巴西,里约热内卢。”

入目便是蔚蓝的大海和各种穿着清凉的人群,甚至能听到海浪翻涌和嘻戏的声音。

“可以啊,”陆昼道,“有时间的话可以去费尔南多逛逛,那边潜水冲浪挺不错,还能和玳瑁海龟合照。”

络腮胡把摄像头切回来:“好啊。你最近忙什么呢,要不给你定个机票,你也过来玩几天。”

“我就不用了,上着班的。”陆昼笑笑,“表姐买的小提琴收到了,想打电话说声谢谢,只能你帮我转告了。”

络腮胡:“别客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师名琴,二十来万,只是寓意挺好,你姐听到就想到你了,别嫌弃就行。”

“哪儿的话。”陆昼笑着说。

白肃真原先手还在小提琴上扒拉,听到“二十来万”时刷一下收了回去。

又客套了几句,陆昼挂了视频。

“为什么这么把琴要二十万啊。”白肃真难以理解,“二十万,我这辈子的火锅都够了。”

陆昼把小提琴拿出来试了试音,道:“这个乐器是有点烧钱。”

其实他有一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谭枕月50岁生日时陆浆夜拍下来送给她的。

一般陆浆夜送她东西,谭枕月不是还回去就是扔了,但这个琴着实弥足珍贵,谭枕月便转送了陆昼。

那琴也是陆昼名下最贵的一件藏品了,一亿四千万。

“交管老许不是上个月发朋友圈,说买了把600块的小提琴,我看那小视频里也挺好听的。”巴麻来了兴致,“来,你也拉个我比较比较。”

陆昼把琴架上肩头:“行啊,想听什么?”

巴麻想了想:“拉个二泉映月!”

迟诨骂道:“傻逼,那是二胡!”

“不都是拉的嘛。”巴麻道,“能有多大区别。”

陆昼:“二泉映月真不会——我随便拉一个吧。”

他握着琴弓,脑子里想起却不是那些年为了过级或是炫技练得熟烂在心的曲子。

之前在林悦家的山间别墅里,他被人鱼梦魇,醒来后叶逐明弹过一首曲子。

陆昼微抿着嘴轻笑,摁住琴弦拉动琴弓,仿佛又看见了那晚的叶逐明。

他坐在钢琴前,浑身都被月光包裹,弹琴时专注而温柔。

他乐感不错,凭着记忆把叶逐明弹的曲子基本完整地拉了一遍。

曲毕,其他人客气地鼓掌,陆昼礼貌地弯腰致谢。

相较之下,迟诨就有点儿激动了,陆昼放琴时她凑了过来,蹲在他身边道:“你也看skam吗?!”

陆昼合上琴盖,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你拉的曲子啊,”迟诨道,“不是《i love you》吗?skam里面的插曲呀。我还以为你看过呢。”

陆昼愣了。

…………叶逐明那天弹完,说这首曲子叫slience。

小提琴和钢琴多少是有点儿偏差的,迟诨特意把歌找出来放,诶了一声:“是吧,就是这个。”

陆昼看了看曲名,笑了。

他点点头:“对,就是这个。”

叶逐明啊叶逐明,陆昼心底叹息,真有你的。

叶逐明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站在积了雪的松枝旁,一抬手唰唰往下掉雪渣。

“受的伤还没恢复吗?”顾徉烽偏头看了看他,温和道。

叶逐明摆摆手,他还没回答,盘慕就瞪了过来:“别吵。”

这是昆仑山仅存的几处灵泉之一,泉水清澈,微紫的灵气氤氲,和四周白茫茫的积雪交相辉映,恍若仙境。

盘慕盘膝坐在泉边,手上捏诀,嘴中念念有词。

她的身前悬浮着叶逐明从宋观澜手里抢来的紫色灵晶,缓慢地融化着,一滴滴落到池水中。

两股天地灵气交汇碰撞,泉水汩汩冒着泡,赵凰石站在泉水中央,任由雾气一缕缕渗入身体。

赤裸的上身非常健美,强悍的肌肉上青筋暴起,紫气附着着血管缓缓流动,在身躯之上构成了第二道经脉。

结实的后背上,紫气肆意流动,缓缓画出了一对淬火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