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质问,更像是审判。顾青竹已经盖棺定论了整件事,问应许的原因,只是想要借机发泄。

只是这一次,顾青竹的审判苡華方式比上次仁慈许多。她想要得到答案,所以发泄方式只是丢了一束花,甚至没有再施暴。

何尝不是一种忍让,一种进步。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没有和你置气。只是觉得她来这一趟很辛苦,每一份粉丝的心意都很重要,我不想让她失望。

仅此而已。

alpha开口,语气轻柔,顾青竹的目光紧盯着她,这一刻终于放松几分,低声问:真的吗?

应许轻声回应,余光里,茶几上的玫瑰开放的正盛。眼前omega的手臂上也泛出细微的红点,顾青竹分明对玫瑰过敏,却还是要送她玫瑰。

应许说:你送的花很好看,我很喜欢。

顾青竹终于不说话了。

她像是被哄好了,一言不发,应许推开门时,易宁与陆助理都等在门外,神情震惊中带着些许不安。二人不知等了多久,听到多少,应许也不想深究。

青竹有些过敏。

只是刚开口,陆助理便焦急去看omega的情况,应许看一眼易宁,后者小声说:导演刚才催了一次,说首映会快结束了。

应许方才回头。

你去忙吧。室内,顾青竹看着手臂,似乎有些走神,我

剧组那边是请假了吗?应许问,顾青竹便沉默点头,等我结束,一起回去吧。

这是一种邀请,也是一种求和的手段,应许并不认为顾青竹会拒绝自己,正如预料之中一样,顾青竹抿着唇,同意了。

离开休息室,离开顾青竹,应许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方才平复几分。

随着理智回笼,她也逐渐意识到许多适才不曾察觉的问题。

顾青竹从早上起便变得格外焦虑不安,这种情绪的来源,真的只是她突然犯病吗?

没有外部刺激,她的愤怒从何而来?她口中自己与程映雪的照片又是什么?

应许也曾触摸过信封,里面除了信件,没有照片才对。

就算真的有,她与程月渡分明才是第一次见面。顾青竹就算怀疑,也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深信不疑,甚至为此主动质问自己。

更重要的是,程月渡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只是为了让顾青竹误会?

她能得到什么?

应许想不出答案。

她根本没来得及看那封信,便被顾青竹撕毁。看omega的态度,她也并不愿意谈到那封信的内容,只称呼它为恶心。

唯一牵强的解释,或许只有顾青竹太讨厌alpha,以至于看任何alpha都草木皆兵。

但这其中也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为什么不是别的alpha,偏偏是程映雪?

应许想不出答案,便回到了舞台。

台下的观众不知原因,比先前更热情了些,她随口回复着主持人的问询,心内的困惑却依旧如丝线一般缠绕,难以下手。

下台后,解锁的屏幕里,程映雪的名字出现在主页。

半个小时来,alpha陆陆续续发来许多照片,都是她摄影的景色,除此外没有多余的文字,极其克制。

应许本想问询她的心,也淡了下去。

仔细想想,就算程映雪在信里写了越矩的内容,那也是她的自由,是粉丝对艺人的喜爱。如果顾青竹不来首映礼,她根本不会看见。

这完全是一起巧合

贸然问询她信里写了什么,或许还会引来没必要的误会。

沉思时,应许没注意到易宁的欲言又止,直到回到休息室,她才讶然发现。

顾青竹并不在这里。

室内被整理过,空气中再不复任何信息素,连带垃圾都被清理干净。

应许顿住脚步时,易宁终于开口:顾、顾总说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

她只说了这些吗?应许皱眉。

正常情况下,omega不会不告而别才对。

她很依赖自己,应许清楚,那是一种混合控制欲的依赖,像是将她视作不可缺少的所有物。

正因如此,离不开这段关系的,一直是顾青竹本身。

这也是应许适才脱口而出质问的原因。

她自以为自己掌握了真谛,可以借此反驳顾青竹。

但事实证明,这毫无作用。

易宁小心点头:对。

其实就连这些,也是陆助理代为转告,顾青竹脸色难看,独坐的那段时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直到离开时,双眼还有些泛红。

好一会,应许才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