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雅,你什么意思?”永福终于逮着机会,在一个黄昏将三格格堵在了一片柳树林里。

蝶衣唬着脸:“大胆,三格格的闺名岂是你能叫的?”

“三格格的衣裳我都脱得,叫个名字怎么了?”话是对蝶衣说的,可永福的目光却是死死盯住三格格,大有她不给个答案这事儿就没完的架势。

他生得浓眉大眼,身材高壮,黑沉着脸的时候压迫感十足。

平日里他对三格格还是很温柔的,金枝玉叶嘛,自然要哄着点儿。有那么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真是走了桃花运,要么义亲王府的格格怎么可能瞧得上他?而且三格格不光身份尊贵,生得亦是十分漂亮。

可他万万没想到,前几日还与他夜半幽会,恩爱缠绵说要嫁给他的女人眨眼就开始相看了,更是将他抛在脑后,他几次三番寻人都吃了闭门羹。

今儿机会难得,他定是要问清楚来的。

三格格倒不怵他,颐指气使道:“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敢来质问本格格?信不信我叫人打你板子?”

永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还要打我?前几天是谁还在我怀里......”

“闭嘴闭嘴,本格格的清誉是你个小小侍卫能随便败活的吗?再敢乱说,本格格就叫阿玛拔了你的舌头。”

永福如被雷劈般愣了半晌,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了三格格的心思。圆睁的虎目眯了眯:“你都是我的人了,便是不说,难不成你就能变回处子?”

三格格撇开脸,高傲地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识相点把嘴闭紧,本格格还能许你些好处。如若在外头听到半点有损本格格闺誉的声音,哼,别说你,就是你阿玛也经不住我阿玛一个指头的折腾。”

这女人脸变得太快,永福差点反应不过来。但他到底是个武将,骨气还是有的。当初跟三格格相好虽然存了点攀附的心思,可也是真心喜欢她,哪知她一朝变心,竟还打算拿好处来羞辱他。当下捏紧了拳头:“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你一个小小的侍卫,配吗?”

三格格一脸骄傲地走了。

永福在原地心碎成片片,好半晌才拖起沉重的脚步,慢吞吞地出了园子,当晚回家喝得个烂醉如泥。

柳树林的事很快被报到了婉宁面前,不过偷听的人离得远,并没听清两人的对话,只猜测永福被三格格骂得失落又愤怒,借酒浇了一晚上的愁。

婉宁见三格格这般态度,料想她是绝对不会跟永福死灰复燃了,便跟九阿哥商量,是不是给永福挪个位置。不然放这么个人在府里,三格格还挺尴尬的。

不过是个侍卫调动,于他来说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儿,九阿哥爽快地应了下来。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三格格那又出了变故。

那天是礼部侍郎荆山府上的宴请,他家孙女及笄。这可是个大日子,各家去的夫人不少,婉宁接了帖子便带了三格格出发。

沁雅还挺不高兴的,因为三格格的相看,额娘都没怎么好好陪过她。

侍郎家的宴请热闹非凡。

但论身份贵重,婉宁这个亲王福晋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都知道她带着庶女相看,荆夫人也甚是上道,换着法儿地让男宾到园子里露脸,以便三格格挑选。

三格格挑花眼的时候,宴席开始了。

三格格不重口腹之欲,也没在意上的什么菜,直到一阵腥味传来,胃中一阵翻搅。

她捂着嘴跑到了一边儿,回头解释说是早上吃坏了肚子。但婉宁深受电视剧和话本的荼毒,一看她干呕的模样,第一反应就是她怀上了。当然在宴席上是不能抖漏出风声的,她忍着翻江倒海的思绪帮她全了吃坏肚子的谎,午宴一结束就匆匆带着三格格回了府。

也不放她回翠微居,吩咐银环道:“去,把孟大夫请来。”

孟大夫是府医,刚分府时就到府里了,很是忠心耿耿。

三格格也有些毛,难得叫了声额娘:“额娘,我只是吃坏肚子,歇一歇就好,用不着惊动府医吧?”

婉宁道:“再小的病也是病,当然是大夫看过之后才能安心。”

“好吧。”三格格无法辩驳,只在心里骂婉宁惯会装贤惠。哼,她肯定就是靠这招把阿玛哄得团团转的。

孟大夫把完脉后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嘿哧嘿哧了半晌才胆战心惊地开口:“三,三格格这,这是喜,喜脉啊。”

三格格一愣,心中涌起一阵绝望,眼泪便啪哒啪哒地掉了下来。

婉宁捏了捏眉心,她也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