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呼哧呼哧喘了好一会儿才道:““今儿礼部侍郎上书,让十弟广纳姬妾。”

婉宁心中一惊,却又仿若一把悬着的大刀终于落了地,她僵硬地笑了一下:“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十弟怎么说的?”

唉,也不知道十弟妹会是怎样的反应。

九阿哥哼道:“十弟不同意,说他现在忙着呢,没空。三哥就说十弟只得了两儿子,太少了点儿。”

”呃,两个的确不算多,所以十弟妥胁了?”

“怎么可能,十弟早给爷说了,他当太子那天就跑去乾清宫跟皇阿玛表明立场。说是当太子可以,但他绝不纳妾。啧,也不知皇阿玛到底看中他什么了,这种条件居然也应了下来,说只要朝臣不找他麻烦,他就懒得管。皇阿玛都同意的事儿,三哥能叫他妥协?”

婉宁惊讶不已:“还有这出,啥时候的事儿?”

“十弟搬家之前吧,母妃想把她娘家的两个旁枝姑娘定给十弟,寻到了爷头上。母妃那性子你知道的,爷没办法,可不就只能让十弟自己去推了嘛!”

“十弟推了?”

“可不是,母妃一连甩了爷好几天的脸子,花了不少心思才哄得她高兴了。”

婉宁理顺了一下,一边为诺敏高兴,一边又觉得自家这个莫名其妙:“爷,既然十弟没叫三哥得逞,那你发什么无名火啊?”

一说到这个,九阿哥的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十弟把三哥狠狠羞辱了一顿,喝,给他得瑟的,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

“不是爷,您到底哪边的啊?十弟吵赢了您到底有啥可不高兴的?”

九阿哥郁闷地看着她:“你知道十弟是怎么得瑟的吗?他说他两儿子一文一武,连阿皇阿玛都夸赞,何愁后继无人。养儿贵精不贵多,还问三哥养那么多儿子,哪个是能拿得出手的。三哥当时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你说,哪天人把这话问到爷头上来,爷得多丢脸,弘晸那臭小子,怎么就不知道给爷长点心?”

合着是受这刺激了,婉宁无奈:“爷,弘晸就是性子懒点儿,不爱学习,其他还是很乖的。”

九阿哥瞪眼:“你还惯着?”

“那您说怎么办?总不能压着他头悬梁,锥刺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吧?这世上普通人那么多,我儿子怎么就不能当个普通人了?”

“爷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立不起来,爷怎么放心把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他?”

婉宁也来了火气,冷笑一声:“哦,原来是觉得我生的儿子不够格啊。那你找别人生去啊,想给你义亲王生儿子的女人多到能绕京城三圈儿呢,只要你努力播种,还愁不能收获一个聪明又上进的儿子?”

这下轮到九阿哥瓜了:“不是,爷不就是恨铁不成钢一下嘛,怎么就成嫌弃他了?”

“你不就羡慕弘暄弘晙天资过人,嫌弘晸懒散愚笨么?扯那么多做啥呀?我明儿就带他离府,省得耽误你娶老婆生宝贝儿子。”

她愤而起身,抬腿便往卧室走。

九阿哥连忙跟上,走到门口被用力甩过来的门拍了一下,撞得鼻子都差点扁了。媳妇好久没发威,他都快忘了这是只母老虎了。

别说,偶尔这么发个火,还辣得挺有一番滋味的。

九阿哥讪笑一下,推开门走进去,婉宁正打开衣橱“哐啷哐啷”地收拾东西呢。

他从后面抱住婉宁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好了媳妇别气了,爷错了还不成吗?”

婉宁哼了一声。

九阿哥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其实弘晸没心没肺一点也挺好的。咱们家现在领着亲王爵,十弟登基不说给爷个铁帽子称号,爵位世袭罔替,但也不至于才传承一代就叫弘晸降等袭爵。一个亲王,再加上咱家和哲羽的资产,弘晸再是个文韬武略的,当皇帝的能放心?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打压呢。”

“十弟对你情深意重,弘暄也不赖,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呢,他可不是那等没心的人。”

“未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呢,就算十弟能顺利登基,可也没法保证下下任帝皇就是弘暄啊,日子这么长,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换在二十年前,谁能想到前太子会被废,十弟能成为太子?”

别说二十年前,便是两年前,他也没想过十弟会当上太子。

婉宁这才收了火气:“爷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做什么还要发作弘晸?”

“爷总得鞭策鞭策他吧?才十岁呢,就跟翰林院那些这辈子都升迁无望的老油子似的,回回考得不好居然也不以为耻,这样怎么进步?”九阿哥嘴里说着话,手却已经不安份地在婉宁的腰间摩挲起来。

“啪”的一声,婉宁打开他的手:“少来,你根本就是在借题发挥。”

“看破不说破嘛,你这么,口无遮拦,可是会被惩罚的。”话声未落,他便一把扛起了婉宁,将之抛到了床上。

婉宁大惊:“你别乱来,才刚刚吃饱呢。”

“无妨,爷瞧着呢,你连平日的一半都没吃到。”光顾着劝架了。

婉宁拿脚踹他:“知道我没吃饱你还瞎折腾?”

九阿哥不要脸地道:“爷瞧着你发火的样子,便想起你当初三贞九烈的样儿,爷心里痒痒,来,香一个先,完事儿了爷再带你出门吃宵夜,得意楼的酒酿圆子如何?”

还未吃饱的婉宁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浮现出酒酿圆子的口感和香味,心神失守间,衣襟上的盘扣已被解了大半,外间守着的白露原还担心两个主子吵起来,这会儿却是羞红了脸,急匆匆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