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最后一个活口也死了。”金明有些忐忑地站在九阿哥面前,汇报着船上那批刺客的情况。

那日九阿哥随着婉宁落水之后,侍卫们再没了顾忌,加之想要戴罪立功,所以都变得无比神勇,将那些不知何时潜上船来的刺客悉数抓获。只可惜他们的牙内都藏了毒囊,一个没看住就全自尽了。硕果仅存的一个还是因为他在打斗中被击中头部,昏迷不醒失了自尽的先机。

他们抓回来审了几天,哪知他又咬了舌,寻死寻得无比积极。

俗话说,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的,你也救不活一个一心寻死的人。

九阿哥皱了皱眉:“这么硬气?都撬出什么来了?”

金明越发心虚:“属下们威逼利诱,各种刑罚都上了,可他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过。”

“倒是条汉子,葬了吧。”

“是。”这么轻描淡写就揭过了?金明有些错鄂:“九爷,您不罚我们啊?”

“怎么罚啊?不少人都受了伤吧?爷回来这么多天,周良周敬连面都没露过,柳青都改用左手拿刀了......账上支银两,请个大夫好好给他们瞧瞧吧。”

“您,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猜出来的,爷最近很忙,没空搭理他们。你转告一下,叫他们都养好身体,不然下一批刺客出现,难不成要爷自己上吗?”

金明羞愧不已地低下头,又有些感动,转过头去擦了擦眼角。

胤禟挥了挥手:“去去去,别在爷跟前玩儿煽情,烦得慌。”

金明:......

寄畅园大门口来了辆驴车。

一个黑壮的汉子和一个瞧着便挺爽利的小媳妇下了车,蕙娘顿时就被门口那两尊活灵活现的石狮子唬住了:“相,相公,这房子也太气派了点儿吧?那位唐少爷到底什么身份啊?”

那些侍卫去接人时,她听到他们唤九爷九福晋,这福晋似乎是皇族才有的称呼,但事后他们夫妻又觉得不敢想,毕竟皇族离他们太远了。

邵老四道:“我要知道不早告诉你了嘛?”

“那你说,他们能帮咱吗?”

“你这婆娘忒烦人,咱都到这儿了,能不能帮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蕙娘被他怼得忘了敬畏,跑上前去敲门。

门童还记得邵老四,得知他们的来意也没敢为难,噔噔噔地跑进去报信了。不一会儿,金明走了出来,亲自将他俩接了进去,顺便还聊了两句:“您二位怎么跑来了?”

邵老四有些局促:“不瞒您说,我们是遇着难处了。村长和里正实在没法子,才叫我们来求一求贵人。”

“什么难处?”

“我们的田要不回来了,宋举人的儿子不是人,不认宋举人签的协议不说,还把田全卖了,要租给别人。我们三个村子可都没活路了。县令也不管,说是只认田契,还说再闹就打我们板子。”

嘿,这可不正是九爷关心的案子嘛。金明高兴不已:“放心,你们来找九爷就找对了。我跟你们说,放眼整个无锡,除了我们九爷还真没别人敢管这事儿。”

邵老四夫妻顿时喜上眉梢,蕙娘试探着问道:“这位九爷莫不是钦差大臣?”

“钦差大臣算什么?九爷是当今皇九子,义郡王,你们这点子事儿在他跟前那都不算事儿。”

九、九皇子!

义郡王!

感情他救上来的竟是个王爷。

夫妻俩惊呆了,脚都挪不动,呆愣愣地看着金明。

金明叫他俩的反应给逗乐了,又劝了一番才把人带进九阿哥住的院子。

婉宁正在院子里泡茶,见他俩来了便招呼他们过去喝茶。

邵老四和蕙娘哪儿敢?扑通扑通两声跪到地上:“拜见九王爷,九福晋,草民/民妇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胤禟笑道:“你们救了我夫妻二人性命,感激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见怪之说。快起来吧,一会儿茶都凉了。”

金明将二人拉了起强行按到八仙桌前:“让你们坐就坐,瞎紧张什么?”

婉宁给他们一人递了碗茶汤,又吩咐白露让厨房备一桌席面,从邵家村过来不算近,两人肯定都饿了。

她的态度一如在他们家时柔和,夫妻俩便渐渐放了心,说起了此次的来意。

胤禟道:“此事你们就别担心了,早在之前爷就写了折子,只等朝庭批复。”

“那朝庭会管我们吗?”

“管是肯定要管的,总不能真让那么多百姓失了田地不是?不过这事儿你们也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田地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上比较好,瞧瞧你们干的事儿,低价卖了还指望低价买回来,做什么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