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凉介透过汽车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剩下的唯一的乘客,可能发现了中原中也在瞪着他,他迟疑了一下。

他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焦躁因子,谨慎地问道:“还喝酒吗?”

中原中也开始有点不爽了,因为对方明显在装傻:“还喝,喝什么酒,怎么感觉好像你才是那个积极的人,现在根本就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我到现在还没动手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不对劲,你是认真的吗?”

荒木凉介笑出声了:“你说呢?中也真的是好人啊,还把无关人员给支走了,是不想牵扯任务以外的人吗?”

中原中也落在他的面前当然是有原因的,尽管他隐约察觉到了对方对他的微妙好感,但是也没好到他一回横滨就赶来迎接的份上,只可能是森鸥外交给了他这个任务,让他才放下太宰治就匆忙用异能力赶来了。

“……”

中原中也不太理解,他选择问出来:“你要是想叛逃的话……这个我可以接受,但是?为什么?要——”

荒木凉介活学活用了这个从吉尔伽美什身上偷来的梗:“当然是因为愉悦啊。”

他感觉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在叫着“我超开心的”,如果它们会拟人化的话,大概现在在他的身躯中奏响了前所未有的交响乐,就像原本身体中的另外一个自己复苏了——一个虽然性格缺爱,但是却导致行为更加强势的暴君。

那些记忆就像汽水泡泡一摇晃就浮了上来,他知道过去的自己被背叛了,然后貌似死的很凄惨。虽说没什么切实的感情了,但是依旧感觉到了一丝憋屈,好像一个和他关系很亲密的人被糟蹋的够呛的那种荒谬感,大约是感觉对方很不争气吧。

特别是那股无法排解的郁结和悲伤,虽然让人新奇,但同时却让他感觉到了郁闷,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原本的他肯定是不值得为了一个背叛他的朋友,一个背叛了他的国家而感到伤心的,因为这只会让你的敌人感到得意。

他一直想,但是想不出办法。

直到恩奇都在他面前捏碎了那朵小花——这给了他一个提示。

原来可以这样简单粗暴——!

大概就是这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尤其是在他对对方说出了那些迷茫之后,恩奇都不解的反问道:“为什么不干脆利落点呢?明明有办法做到的对吧?那为什么要拖延呢?如果说可能会引来以后的麻烦的话,那就以后再解决不就好了?光是这样犹豫不决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

随后,他给荒木凉介讲述了自己和挚友吉尔伽美什的一次经历。那是他和对方外出旅行冒险的故事之一,由于吉尔伽美什拥有千里眼,能够看穿未来和现在的一切结局,所以在两人经过森林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将会迎来的遭遇——

他即将遇到一只身带诅咒的野兽,会在被他杀死后将他贯穿。

可是吉尔伽美什却什么也没说,尤其是当那只野兽冲向了他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带走了它的生命,哪怕这会导致千里眼看到的未来成真,他也没有改变他的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