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面放在一张折桌坐上,对面坐着,唐逸晓拿筷子把面拌匀,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吃完了面,结束这一顿不知道该算晚餐还是宵夜的用餐。

唐逸晓放下筷子,终于决定去面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盛昊天抬眸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东方晔告诉我的。”

“呵!”唐逸晓笑了一下,明显是不信的,“怎么可能?”

“看起来,你很信任他。”盛昊天垂下眼不去看她。

唐逸晓沉默了一会儿,坦然地认了,“嗯。”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是她始料未及的,但是她不是那种没担当的人,她干脆选择了坦坦荡荡的承认。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盛昊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仿佛是在思考怎么用词合适,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计划着逃跑。”

虽然他很不想用这个词语,但是没有这个词语更能恰当的说明唐逸晓的行为,尽管这个词显的他很无能。

“是东方晔给你出的主意,还是你自己的想法。”

唐逸晓盯着面前的面碗,“重要吗?事情已经发生了。”

“重要。”这个问题对盛昊天来说当然重要,她回答了他才能给这次的事情定性,他不喜欢自我反省。

唐逸晓这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再次承认,“是我的。”

“为什么?”盛昊天还是想不通,她说他不懂的什么是爱,她说他喜欢的方式的不对,他不都依着她了吗?她要自由他不是也给了吗?

这样的挫败感只有唐逸晓才会给她,他这辈子活到三十几岁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优柔寡断,她对他来说真的是不一样的存在。

就连现在,他也不曾真正的怪过她。

“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第二个人。”盛昊天说到这里的时候,冷峻的脸上有那么一瞬表情难过的像是扭曲了一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声音依旧沙哑,“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走,在毛里求斯你不是很高兴的吗?你还做了那么详细的旅游攻略,为什么突然说走就走了,还是说那些温存都是你给我的制造的假象。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唐逸晓依然一副八风不动的安然表情,双手却紧握成了拳,仿佛是在强烈的压抑着什么。

盛昊天一次性说完这么多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给你一个选择,我跟以前一样不干涉你的生活和自由,你做我的情人。”

唐逸晓抬头死盯着盛昊天,如果眼神能杀人,盛昊天已经被唐逸晓杀了十万八千刀了,除非她脑子进水了她才会答应。

“只有一个那叫选择吗?”

“你也可以不选,就躲在这个小镇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了却残生。”盛昊天其实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逼她,他深谙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可是这个瓜太固执,偏偏他又非她不可,逼的他不得不下猛料,“你可以不管帮过你的东方晔,你爸爸你也不想管了吗?他听说你失踪的事情病情出现了反复,医院已经下过几次病危通知……”

唐逸晓猛地抬头,她就不明白了,盛昊天为什么就一定要非她不可。

“看起来我已经没的选了?”唐逸晓冷笑着站起来,端起面碗就朝盛昊天泼过去。

盛昊天比她的动作更快,一抬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扭,她就疼的松开了碗。

盛昊天接住碗,把碗放回桌上。

“放手!”唐逸晓不想吵到睡觉的知夏,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

盛昊天的行为彻底的点燃了她,她现在就像个炮仗一样,想要带着他同归于尽,却又被仅剩的一点点理智吊着,想要豁出去了却又豁的不够彻底。

盛昊天长腿一迈,把她推着往后走了几步,直接把她按在了墙上。

唐逸晓使劲挣扎了几下,却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嘘!”盛昊天竖起手指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回头看眼在沙发睡着的小不点。

唐逸晓却觑着这个实际,直接用头撞上了他的胸口。

“嗤!”盛昊天痛呼一声,手上的力道直接就泄了。

唐逸晓得了自由,本来还想泄愤的再补盛昊天几下,却看到他捂着胸口一脸痛苦,这么凉爽的天气,他的额头居然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怎么了?”唐逸晓有点慌,她刚才撞的那一下不重,因为角度的干系不太好发力,怎么他这个样子像是要痛的晕过去一样。

她拿开他捂着胸口位置的手,隔着衬衫轻轻的按了按,换来盛昊天疼的倒抽气,吼道,“你别按了行不行?”

唐逸晓一窒,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应该是真的疼,而且手上的触感有点不一样,疑惑的解开两颗扣子,入眼就是缠的厚厚的一圈白纱布。

她手指微动,按了一下,盛昊天立刻就疼的双眉紧蹙。

“你怎么会受伤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盛昊天没好气的瞪她,刚才她那一撞,估计又把他固定好的骨头撞到了,“你要是不跑,我就不用四处去找人打探消息,又怎么会被别的车追尾?”

肋骨受到重击,在作用力的作用下骨裂了。

他开了这么多年车,还从来没有出过交通事故。

“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刚他拿父亲威胁她的时候她恨不得他去死,可是现在看到他真的受伤了她又心软了。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了一句,“对不起!”

除了道歉,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昊天一愣,没想到她会跟自己道歉,随即冷嗤道,“我自己开车出的车祸,跟你有什么关系。”

唐逸晓惊愕的抬头看着他,她就知道她不应该对这个男人心软,才半分钟他就又原形毕露了。

“难道你会在意吗?”他一寸寸的逼进她,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好像恨不得要把她拆吃入腹一样。

既然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把她留下来,那么他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