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谢朝也养过不少孩子,不管谢家的孩子还是衣家的孩子,谢茂都是只宠不爱,宠起来能上天,不宠了就撂一边,容舜和童画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差别?

谢茂居然还不满地问:“怎么就把电话挂了呢?我不是说你这喜欢挂电话的毛病一定得改,你喜欢挂就挂,谁的电话都能挂,好歹把事儿说明白了再挂。容舜怎么说?孩子长得好不好?”

“无子终老”不是说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也可能是临死前所有孩子都夭折了,谢茂当然关心孩子的健康情况。

衣飞石被问得一懵,不挂电话,还要一直聊天吗?是童画生孩子,又不是容舜生孩子,男女大防在,他当大哥的怎么好多问?回去送一份贺礼不就得了?

想起家里从此要多一个软绵绵的小婴儿,从来不喜欢小孩的衣飞石也有些不自在。

从前他不知道自己讨厌孩子的原因,心想是天生的吧?封印解除之后,他就明白了。实在是君上的几个弟子太烦人了,调皮捣蛋就算了,个个都喜欢穿君上的铠甲偷君上的佩剑,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跑远了几个熊孩子还蹲地上打滚哭,简直是噩梦。

“炒面?粢饭团?你俩过来。”谢茂招呼两个比较亲近的主食。

“你们这两个月的任务是把山路开出来,按照规划图,建好宿舍与一号教学楼。”

“只有两个规定。第一,不许动用任何法术之外的手段,第二,不许呼叫支援。把这儿的地平整一下,铺上砖,山里不用修车道,有人行道就行了。”

谢茂吩咐着,昆仑上前把准备好的箱子交给炒面。

“箱子里面有我提前录制好的教学视频和规划图。先自己琢磨,不懂就问。”

“这位昆仑老师是你们的指导老师,负责你们此次作业。我不强调纪律,你们能打得过他,这两个月随便横行霸道,反过来若是被他打哭了,别找我出头。”

昆仑冲炒面和粢饭团点点头,表示我今天就留下不走了。

谢茂带着衣飞石、常燕飞匆忙乘车离开,打算去看看刚出生的宝宝。

各位只拎了几身换洗衣服来培训的主食才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的问题比较具体。比如说,不许呼叫支援,那就得自己解决饮食问题,又不许动用任何法术之外的手段,走出去买吃的不行吗?自掏腰包不报销也不行?

昆仑肯定地点头:“不行。”

顿时一片哀嚎声。

粢饭团把包里的饮料开了一瓶递给昆仑,讨好地问:“老师,那……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用法术的手段,解决吃喝拉撒的问题?”

昆仑接过学生孝敬的功能饮料,喝了一口,指点道:“心头一念静,口中似蜜糖。”

黄焖饭看粢饭团吃瘪的模样,忍不住问身边的馒头:“馒头哥,老师这是啥意思?”

“不吃,不喝,不拉撒。”馒头说。

主食们都垂头丧气,老大临走前说请教昆仑老师,这昆仑老师也不好请教啊。

都是特事办一线作战精英,既然最大的外援指望不上,主食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开始商量对策。

哪晓得昆仑喝了几口饮料,在谢茂刚刚立下的宫殿前找台阶坐下,说:“我今天开始讲《老祖云游天下保食全身法》,此法又称全身法,相传是上古时期刘陵老祖云游天下时所使用的辟谷全身之术,修此术小成者,可餐风饮露饱满精神,大成者,不饮不食,寿同天地。”

“大家做好准备。一刻钟后,开始宣讲。”

昆仑话音刚落,主食们全都拎着自己的手提袋,在昆仑身边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等待上课。

嗷嗷待哺啊老师!

谢茂上午离开京市,在培训班打了个转,又驱车一百六十公里,赶回京市探望新生的宝宝。

回城的道路很通畅,进了三环以后,到处都堵了个水泄不通。除了在街头执勤的交警,偶尔还能看见军车呼啸而过。——不是单纯车流量太多所造成的拥堵,也不是事故占道,是很严厉的交通管制。

常燕飞眼睁睁地看着身边所有的车一辆一辆停下,四面八方都成为大型停车场,说:“老大,情况不对啊。”

衣飞石低头看了手机一眼,说:“信号也没了。”

“需要尽快赶往中南府么?”常燕飞问。

衣飞石就不会问谢茂这个问题。

太子从未向谢茂透露过自身的处境,不过,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斗胆往谢茂屋内装监控设备的军官,出事就心急火燎找特事办要说法的将军……早在大年初一,谢茂就开玩笑地和太子提过“兵谏”一事,阿舍瞬间变脸。

谢茂掌控着特事办,又是太子的“自己人”,太子对此闭口不谈,就是不愿谢茂插手。

在京这么多天,谢茂特意选择今天离开京市,难道是个巧合?

——修士的世界里,不存在巧合。

如果不是童画在今天生了小宝宝,谢茂绝不会这么匆匆归来。

“不会堵太久。稍安勿躁。”谢茂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第484章 乡村天王(243)

如谢茂所说,半个小时之后,交通管制就解除了。

路面上依然非常地拥堵,往日四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路上谢茂接到了徐以方打来的电话:“茂茂,你在哪里?你没事吧?飞儿和你在一起吗?”

“我在医院楼下。”谢茂安抚道,“您别着急,我马上就到了。小衣和我在一起。”

车辆驶入停车道,在vip病区门口停下,谢茂挂了电话,衣飞石开门请他下车。

他左右看了一眼,一直守在医院附近的大批内卫,此时正分批撤走。

——显然太子今天的行动很谨慎,除了对重要目标进行清除之外,还额外派人来保护徐以方。

徐以方上午就陪着童画到了医院,孩子出生之后,她就乐颠颠地守着孩子,兴奋劲儿过了,出门才发现半栋楼都被内卫团团包围,唬得以为出了大事,想联系谢茂,电话也打不通,急得满头包。

谢茂进门时,医院里面依然有内卫守着,他打听着房号上楼,还被尽忠职守的内卫查了证件。

vip病区顶上两层都是容家自留的疗养区域,童画生产之后在屋内休息,宿贞负责看护,徐以方则守着刚出生的小宝宝。刚和谢茂打通了电话,她放了心,这边婴儿沉沉地睡着,她也爱不释手,不停和身边的护士念叨:“和我茂茂真像!茂茂小时候也是这么个猴儿样,丑巴巴的……”

护士听了都忍不住笑,除了她们这样常年护理新生儿的熟练工,普通人确实很难分辨皱巴巴的小孩子有什么不同,尤其是刚出生不到24小时的宝宝。

谢茂走进来恰好听见徐以方没口子地瞎说,顿时满头包。容舜和童画的女儿,像我算怎么回事?

“妈。”

“茂茂!”徐以方连忙站起来,迎了两步,上下打量谢茂,“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茂凑近打量刚出生的小姑娘,想知道这孩子命数如何,是否健康。

刚出生的婴儿很难说长得好看,大多数都是皱巴巴红通通的模样,这孩子也没能免俗,她顶上还粘着几撮胎毛,看着有点秃,秃得还挺可爱搞笑。

谢茂左看右看,始终没觉得这孩子哪里像自己。

孩子眉目都没舒展开,眼睛一条缝,连像容舜还是童画都说不好。

刚出生的孩子大多都是这副丑样,反倒是重一点儿就壮一点儿,出生时分量不同的两个孩子才有些差别。有宿贞指点,童画孕期刻意控制了孩子重量,生出来五斤四两,实在不算重——徐以方怀孕时被谢润秋逼得心力憔悴,谢茂出生时也很小个儿,因此徐以方才会一直说长得像。

谢茂轻轻拍了拍徐以方的肩膀,柔声说:“妈,这孩子长得好,会有后福的。”

徐以方隔着小被子摸了摸睡得香甜的宝宝,满心温柔:“她一定会幸福健康的长大。”

说了这么半天话,容舜都没有出来,衣飞石颇觉奇怪,问身边护士:“小容总裁呢?”

护士还没说话,徐以方一向温柔的脸沉了下来,带了些愠怒地说:“他回来了,你们俩都要好好和他说一说。老婆生孩子呢,孩子才抱出来,他倒好,接个电话就跑了。什么工作比老婆孩子更重要?太不像话!”

容舜对童画几乎算得上是宠妻典范,若非必要,他绝不会丢下老婆孩子就跑。

谢茂觉得,容舜突然离开,很可能与今天发生的大事有关。就容舜那个脾气……

“好好,我说他。”谢茂只能敷衍徐以方,容舜做事有取舍,谁敲打提点都不管用。

刚生产的女人各种不方便,谢茂和衣飞石都自认大男人,不好去看刚刚生产的小姑娘,送了些补身珍品请徐以方转交。常燕飞就不一样了,他和童画有相约撸串吃小龙虾的垃圾宅友谊,也不如谢茂和衣飞石那么古板,于是跟着徐以方去童画房间转一圈表示慰问。

新生儿护理房间里,只剩下护理师、护士和谢茂、衣飞石几人。

谢茂在床前看了一会儿,见婴儿软塌塌的脸嫩得可爱,忍不住伸手在小人家脸蛋上戳了一下。

护士目瞪口呆。什么情况?戳?这才生下来五个小时呢!

徐以方看孩子之前换了干净衣服,消毒液洗了手,这还不肯直接抚摸孩子裸露的肌肤,只不过是隔着襁褓抱了抱,诸如其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抱着孩子就一通乱亲乱啃的骚操作,一概皆无。

徐以方这么讲究体面,她儿子居然用硬邦邦的手指去戳婴儿的脸,护士简直不能相信。

呆滞两秒后,护士连忙上前,就怕孩子被戳哭了。哪晓得这孩子睡得很熟,被谢茂戳一下也没什么反应,还吸了吸小嘴,有点口水泡泡。

谢茂又在她另外一边脸颊戳了下,招呼衣飞石:“你来看,这么个小人儿。”

衣飞石离着孩子六尺远,怎么也不肯走近,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他也不是没见过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刚出生的孩子软得没有骨头,放在手心都怕从指缝里流走,先生居然还戳她。

谢茂东戳一下,西戳一下,终于把孩子戳醒了,不爽地哇哇大哭。

护士上前把孩子抱到另一边,借口喂奶,不让谢茂再玩。

徐以方黑着脸从隔壁病房回来,难得一回在儿子面前发脾气:“真是天生一对。”

谢茂看了正在哭的宝宝一眼,忙解释说:“我就是摸了一下,她脾气也太坏了。小衣没有弄她。”

徐以方白了他一眼,跟着过去哄宝宝了。

常燕飞这才和他们解释:“太太不是骂你们。”示意了一下隔壁童画的病房,“刚才我们去看童童,她也没休息,让护工把她的床了摇了起来,抱着电脑在线上给表弟做技术支援。”

——容舜和童画两口子都是生完孩子就进入工作状态,难怪徐以方骂他们是天生一对。

当天夜里,谢茂在家中收到特事办两支秘密行动队的报告,他才知道特事办也参与了今天的行动。

太子直接调遣了秘密行动队执行任务,特事办上下,除了他这个被事后通知的主任,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国家安全局正准备调查这两支神秘出现的队伍,赵秘书打了个电话,相关记录连夜被清除,半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在外界看来,特事办在此事上保持了绝对的缄默,没有任何立场。

谢茂可不觉得太子此举是为了保护特事办,更大的可能是,特事办内部人员来历太过复杂,太子担心走漏风声,干脆不用特事办明面上的势力。就以隐盟家族而言,几乎所有隐盟世家都和京市家族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隐修之人需要钱财修行,当权者也需要玄学加持理顺命运,这是根本割舍不了的交易。

独立于特事办之外的两支秘密行动队就不同了,机构精悍,人员简单,完全听从太子指挥。

“九天十地。”

谢茂看着这两份先后交来的行动报告,哂然一笑,加上“已知悉”的电子戳,归档封存。

这两支行动队,一支代号“九天”,一支代号“十地”,行动不分国境内外,单纯按照事件性质不同分配任务。九天负责妖魔鬼怪一切非自然力量,十地则负责所有人修搞出的不可控状况。

从一开始谢茂就不怎么搭理特事办的事务,这两支秘密行动队除了例行打报告推锅、打报告要经费,也从来不理会谢茂。

与他们同样是秘密组织的三个情报小组,在京联络人经常找谢茂汇报工作,怎么都混了个脸熟。

这两支秘密行动队么,谢茂只见过报告中的代号,没见过任何真人,包括联络员。

——九天的联络员是条金毛狗,十地的联络员更绝了,人家是个智能机器人。

谢茂现在一心扑在修真大学上,一心一意当好橡皮图章,更没空搭理这两支秘密部队。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