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夫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那这几个大汉又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想躺在地上装死的二癞子就满是担忧地想着。

这几个大汉的拳脚无眼,他刚才可是都领教过的。

“大爷饶命啊!那……那赵秦氏是自己一头撞死的,和……和我没有关系呀!”二癞子就抱住了自己的头,屁滚尿流地哭道。

“这样的话说出来想骗谁?”不料其中的一个锦衣公子突然开口道,“若不是你想非礼于人,那赵秦氏又何必以死明志,护住自己的清白?”

原来这锦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上半晌从赵家出来的宋无忌。

他原本是想叫上徐瑾之一块去顺天府会会那个可以只手遮天的刑名师爷,可徐瑾之却觉得还是先得从二癞子身上下手,然后再让他那个什么堂姐夫自己跳出来。

宋无忌觉得徐瑾之说得在理,也就叫人去将二癞子抓来这破庙问话。

虽然宋无忌在宁国府几乎无人可用,可是茂国府的人却是随他差遣的。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二癞子竟拒不认账。

“清白?她有什么清白可言?”那二癞子在听了宋无忌的指控后,却是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可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宁国府当差时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就爬了国公爷的床,然后又与下人不干不净的,这才被宁国公赶出了府,配了赵老汉这个老鳏夫!”

“现在她却为了所谓的清白而自尽,这不是个笑话吗?”那二癞子躺在地上,仿佛自己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干笑了起来。

徐瑾之在一旁听得却直挑眉。

虽然他知道京城里各府都有各府的辛秘,这有野心的下人为了出人头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只不过这毕竟是宁国府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在一旁保持缄默。

宋无忌却是听得眉头都拧到了一块。

赵秦氏被赶出宁国府已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他那时尚幼,自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赵秦氏为人到底如何。

可他身边的赵如意却是知礼守节懂进退的,倘若赵秦氏真如传闻中那般不堪的话,是绝对养不出像赵如意这般乖巧懂事的女儿。

因此,他也就对二癞子说的话产生了怀疑。

“这些话是你干娘告诉你的?”宋无忌就冷冷地看着二癞子问。

没想那二癞子却是嗤之以鼻地笑道:“这事在宁国府早就传开了,哪里还用得着干娘告诉我?恐怕只有你这样的公子哥才一直被人蒙在鼓里吧!”

整个宁国府都传开了?

宋无忌就微微眯了眼。

虽然他平日里并不管宁国府的事,可府里都有哪些流言蜚语在传,他却也能通过耳目知晓一二。

至少二癞子说的这个事,就是近期才起的传言,而且对方还有意地避开了他布在府中各处的耳目,所以他才会一无所知。

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除了他夕照堂的人,还真不敢做第二人想。

可他的夕照堂里就那么几个人,到底是谁会这么恶毒?

宋无忌就想到了这些日子一直在装乖卖巧的抱琴。

会是她吗?可散布这样的流言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宋无忌已无心再讯问二癞子,而是对徐瑾之道:“先将此人看管起来,待我日后再问!”

徐瑾之也就对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就在二癞子的脖子后砍了一记刀手,那二癞子便应声晕了过去。

“周芮,我们走!”宋无忌在同徐瑾之道别之后,便催促着周芮驾车回府。

此刻的宋无忌早已是归心似箭。

他没想到竟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妖,而且还是在他再三警告了之后。

看来真是他平日里太好说话的缘故,以至于有人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宋无忌带着赵如意出了门,整个夕照堂里就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抱琴一个人坐在庑廊下,心里却觉着七上八下。

事情的发展好像和她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她原本只想坏了如意娘的名声,让赵如意在这府里抬不起头来,可没想着她娘竟然死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就不该听了那严嬷嬷的话,要知道她可是薛夫人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地帮自己。

抱琴就有些怨恨地想着,可一转念,又觉得如意娘的死应该和她扯不上什么关系。

她就一会愁,一会怨的坐在那,心中满是纠结,以至于宋无忌回了府都不知道。

因为路上赶得急,宋无忌那本就白净的脸上更是血色全无,再加之他板着一张脸,神情看上去就更为吓人了。

上前迎接的添福见着了,都不免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宋无忌道:“世子爷您可觉着还好?要不要将药端来服了?”

可这个时候的宋无忌哪里还有心思服药,他就一把推开了添福道:“抱琴呢?抱琴在哪?”

“抱琴刚不还在院子里坐着吗?”因为没有个跟着世子爷一起出门,添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懵懂地指着方向道。

宋无忌果然就瞧见了抱琴身上那一抹粉色的衣角。

他阴沉着一张脸走过去,冲着抱琴就是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跟在宋无忌身后的添福瞧着就也有些发懵。

世子爷并非一个喜欢随意发怒的人,就更别说出手踹人了。

足可见世子爷现在有多生气!

添福也就屏住呼吸立在一旁,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迁怒了进去。

“真没想到你跟在我身边的这几年长本事了呀!都学会造谣诽谤了。”见着扑倒在地的抱琴,宋无忌并没有再踹第二脚,而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皱着眉头道,“看来我们这夕照堂的庙小,马上就要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抱琴一听,就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但她还是心存侥幸地扑到宋无忌的脚边,一脸惶恐地道:“世子爷说的是什么?抱琴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