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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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犹豫,姜周心里开始攒起些许失落。
她想着不久前安晴对自己说的话,突然就后悔起来了。
苍澈是不是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或者只是把她当路边的小狗小猫逗着玩。
她这样大张旗鼓地给他送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果然不能对他太好了!
“你不要就算了,”姜周耷拉着脑袋,把手臂垂了下来,“我就随便带来了而已…”
“带都带了,”苍澈微微弯腰,手指在姜周提着的线绳上一顺,那一纸袋特产就溜到了他的手上,“就给我吧。”
“你刚才还一副不是很想要的样子。”姜周蜷起手指,小声嘀咕着。
“没有,”苍澈这次回答的很快速,“我很想要。”
这两个态度反差太大,明显就是哄人的假话。
“骗人,”姜周嘴巴撅老高,心里别扭得很,“你就是看我不高兴了才要的。”
苍澈弯下腰去看姜周的脸:“别不高兴啊。”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就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的,带着讨好和十二分的耐心。
“你上次给我了一根棒棒糖,这是只是还你的!”
姜周自己和自己别扭了一会儿,再悄悄抬眸看去,陡然撞上了一双漆黑的瞳。
苍澈睫毛纤长,是她心中那抹水墨一般的黑色。
紧接着他倏地一眨眼睛,眼皮上的那颗小痣转瞬即逝。
姜周的心也跟着猛地一颤,她察觉到自己的慌乱,连忙把脸偏到一边躲他:“看我干嘛!”
“哎…”像是怕姜周介意,苍澈重新把腰直起来。
他看了看手上沉甸甸的特产,幽幽叹出一句,“你这是,亏了啊。”
第13章 “你爸才是猪。你要告诉……
姜周从小就被教育,拿了别人的东西,一定要以另一种形式还回去。
但是刚才那话,却只是她随口胡诌的借口。
一根棒棒糖还不至于让她还这么多东西,她只是单纯地想送给苍澈罢了。
然而当事人还跟个二傻子一样,不解风情地说她亏了。
“是有点亏,”姜周眉头一皱,表情认真道,“那要怎么办?”
苍澈没想到姜周真的跟他算,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出个办法:“再给你买根糖?”
“这样吧,”姜周像是吃了挺大的亏,理不直气也不壮道,“我要二十根!”
-
苍澈欠了姜周二十根棒棒糖,苍寒羡慕的留下了口水。
姜周还以为对方是一天一根这样的买法,结果十一开学后的第一天苍寒直接拎给了她五大包棒棒糖。
一点!诚意!都没有!
“爸爸说让你少吃糖,”苍寒还不忘好心叮嘱,“会长蛀牙。”
“……”
“他还说,糖吃多了,会变成小猪。”
“……”
“你爸才是猪。”姜周气呼呼地收下糖果,从里面掏出一根递给苍寒,“你要告诉他,知道吗?”
苍寒接过那根棒棒糖,点了点头。
姜周揉揉他的头发:“你爸爸是大猪头。”
苍寒抿唇,像是在笑。
随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来了。
于是姜周抱着那五大包棒棒糖,开开心心去了学校。
只是五包糖果实在太显眼,姜周不想太招摇,强行往自己的书包里塞了三包。
剩下两包塞不进去,她正在路边犯愁,陡然看见人群里有个熟悉的人影。
“杨大朝!”姜周抱着她的棒棒糖屁颠屁颠跑过去,“你书包空不空?帮我装两包糖!”
杨亦朝单手推着车子,只是斜斜地瞥了一眼姜周:“你谁啊?”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姜周在原地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和杨亦朝还生着气。
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姜周眼睛瞪得老大。
一个十一小长假过去,她都忘了这事儿,杨亦朝还能记得!
一个男生!这么小气!
姜周翻了个白眼,嘴巴一撅,十分不屑地吹了吹自己的刘海。
臭屁男生。
踩着上课铃声,姜周揣着两包棒棒糖到了教室。
她夹在外套里,又是匆匆跑进来的,几乎没人关注她。
除了坐她身边的安晴觉得奇怪,伸出手戳了戳姜周腰间:“这是什么?”
“糖!”姜周压低了声音,瞄了瞄四周,趁别人不注意,把那两包棒棒糖拿出来塞进桌洞里,“苍澈给我的!”
“棒棒糖?”安晴觉得好笑,“他还真给你了。”
“他既然说了,就肯定会给我呀!”姜周美滋滋的歪了歪脑袋,“他真好。”
安晴推了推姜周脑袋:“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现在看他打个喷嚏都是好的。”
姜周不否认,她现在美得很。
五包棒棒糖姜周吃了一个月都没吃完,直到十一月飘下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她才意识到冬天是真的来了。
学校门外的文具店提前一个月就开始装点和圣诞有关的饰品,姜周以前没在意过这些节日,可今年却多了那么一丝丝的关注。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看见过苍澈了,得找个由头过去找找他。
-
十一月底,冷空气席卷临城,早上七点的自习变得异常残酷。
姜周又迷迷糊糊晃荡过去了大半个月,也没想好找什么由头去找苍澈。
最近她正烦着,课间一觉醒就看见前排的徐萌萌正对着墙边悄咪咪不知道在倒腾什么。
姜周凑过去探着脑袋瞅了一眼,原来是在织围巾。
“哇哦!”她一个猛扎扑过去,亲昵地搂住徐萌萌地脖子,“偷偷干什么呢?给小哥哥织围巾呀!”
徐萌萌吓了一跳,连忙捂住手上的针线:“嘘…你小声点!”
“是不是隔壁班的某某同学?”姜周放轻了声音,笑嘻嘻地调侃,“哎呀,你不是说不喜欢他吗?”
“谁是某某?我怎么不知道?”徐萌萌瞪着眼把姜周推开,“去去去,你不要看我!”
班里的小八卦就那些,姜周手掌一摊能说七八件。
她贱兮兮地找打,感叹自己连个织围巾的对象都没有。
“给班长织啊~”徐萌萌反将一军,“去吧,姜某某。”
姜周“嘶”了一声,伸手就去掐徐萌萌的脸:“话说你干嘛老是说杨大朝?别说他了。”
两人课间闹腾的起劲,还是安晴回来才把他们撕开。
数学竞赛的名单下来了,又是杨亦朝和她双双出战。
姜周像个永动机似的,逗完徐萌萌又不嫌累的去惹安晴。
“你的嘴能听下来吗?”安晴无奈地把人推开,“有本事在‘那位’面前你也这么话多。”
“那位?”徐萌萌闻风而动,“哪位啊?”
“没有!”姜周脸上一热,“没有没有,她胡说的!”
“是…”安晴看着姜周,拖长了声音,“我胡说的…”
姑娘间的叽喳多少带点粉色,就像是西瓜味的气泡水,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气泡的同时,还带着丝丝甜味。
而她们藏在心底少年,则像解腻的冰块,带着凌冽的冰凉。稍稍一动,就撞得杯壁“嗬啷”一声。
那是小姑娘的心跳。
姜周心里,也有了这么一个大冰碴子。
那个大冰碴子,比其他任何都要惹她喜欢。
不知道原因,就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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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受到了启发。
就在当晚,对织围巾不屑一顾的姜周在文具店里脑子一抽,偷偷抱了两股毛线回去。
她其实没打算要织给苍澈,只不过小姑娘性子急,想到哪做到哪。
冰条线柔软,蹭在脸上格外舒服。
姜周把他们拿起来又放下,反反复复几次,最后撅着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