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时过境迁

沈灵清看得正认真呢，思索着是这个粉红色的胭脂好呢，还是这个橘红色的胭脂好。

似霁已经是累得不行了，而鸣翠因为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站在不远处看着沈灵清，防止有人不小心撞到她。

不远处的点心摊上飘来阵阵香气，沈灵清砸吧了几下嘴巴，低下头抚了几下圆滚滚的孕肚，“宝宝是不是饿了？是不是很想吃如意糕？”

似霁强忍住自己才没有当着沈灵清的面翻白眼，心里想夫人这明明是自己想吃吧，如果肚子里的孩子有意识的话，一定会对自己的娘亲露出不屑的表情的。

“似霁。”沈灵清用半讨好半恳求的声音对似霁说，“帮我去买几块如意糕呗。”

似霁头一回对着沈灵清撒娇，“夫人，我好累啊，能不能让鸣翠姐姐去买啊。”鸣翠听闻，慌忙摇起来头，像个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我要保护夫人的安危。”

似霁深深叹了口气，面对沈灵清谄媚的笑脸，她还是心软了，“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夫人，鸣翠姐姐，你们待在原地不要动啊，我去去就回呢。”

沈灵清一听，立马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开心表情，笑嘻嘻地和似霁挥了挥手，“我等着你的如意糕哦！”

目送走了带着沈灵清对如意渴望的似霁，沈灵清马上又投入到了挑选胭脂水粉的安静中。

突然，另一边传来一阵吵闹声，鸣翠警觉了起来，但是沈灵清的注意力完全在胭脂摊子上，根本没有听到远处的声音。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

“就是啊，太不要脸了！”

一阵嘈杂的咒骂声，随着人群渐渐逼近，鸣翠不自觉地慢慢靠近了沈灵清。

远处的人群簇拥着一个人，由远及近，这是沈灵清才缓缓抬起头看像那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她看到鸣翠在她身边，就问道，“那边是发生什么了吗？”

鸣翠摇了摇头，却没有放下警戒的心，“我也不太清楚，夫人，小心一点。”

沈灵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拿起她挑了好久的两块胭脂递给小摊贩，“老板，帮我把这两个包起来吧。”

沈灵清还没有把胭脂放在小摊贩的手中，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到了旁边。

砰！一声巨响，沈灵清还沉浸在惊吓中，瞪大了眼睛看着原来自己站的地方，胭脂水粉撒了一地，小摊贩也瘫倒在地上叫苦不迭，还有另一个看脸色就十分憔悴的妇人也摔在了地上。

但是旁边的人群并没有散去，反而步步紧逼，对着地上的妇人指手画脚。

“就是她。”

“偷人家东西还死不承认，还想着逃。”

沈灵清在心里悄悄地为散落一地的胭脂水粉默哀，多好的胭脂啊，就这么没了呢，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两块遗留下来的胭脂。

还好还好，自己眼疾手快，救下了这两块。

这时她才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要不是鸣翠身手好，自己可能就要像这一地的胭脂水粉一样，烟消玉损了。

沈灵清转头对鸣翠笑了笑，“谢谢你啊，鸣翠，你反应好快啊。”

鸣翠谦虚一笑，“夫人，不必多谢，保护夫人是宋将军交给我的任务。”

旁边的围观者还在喋喋不休地指责着地上低着头的妇人，而后者却一言不发，不解释也不争辩，大概觉得他们自言自语久了便会自觉无味散开了吧。

沈灵清紧握着手里的胭脂，生怕它们逃走一样，想要低头仔细看一眼地上的妇人，但是她头发散乱，挡住了脸，身上衣服破烂，看起来很久没有梳洗过了。

眼前这个妇人不仅衣着破烂，而且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很臭，比沈灵清吃过的榴莲还要难以忍受。

沈灵清本来想要上前仔细瞧一瞧那个妇人的模样，但是碍于这股味道，她不敢上前，于是只能拉着旁边的人问一下情况。

“大伯，她怎么了啊？你们为什么都骂她啊？”沈灵清疑惑不已。

大伯一说到这个就打开了话匣子，“诶哟小姑娘我跟你讲啊，她啊是我们这里有名着呢，是个惯偷哦，不知道是哪家的，不过她也就偷一点吃的，看起来是个可怜人。”

沈灵清跟着大伯的节奏，点了点头。

“这里的人呢，平常生活也苦，遇到这种事情来骂她几句发泄一下情绪。”老伯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个小偷以前还会顶几句嘴，现在学乖了，任由他们骂不还嘴。”

沈灵清突然可怜起地上的妇人了，同时她也觉得身边这些追着妇人骂的人们也很可怜。

“生活得苦成什么样，嘴巴才会这么毒啊。”沈灵清默默地摇着头，又想起什么似得，“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夫人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吗？”似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热腾腾的如意糕。

“没发生什么事。”沈灵清草率地回答了一下，因为她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似霁手里，冒着热气散发着香气的如意糕。

似霁感受到了沈灵清的目光，急忙把如意糕递了上去，那个样子就好像怕沈灵清把如意糕囫囵吞下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放过。

“夫人，慢点吃，小心烫，我们都不和你抢。”似霁招呼着沈灵清慢慢吃，转头就问了鸣翠刚刚发生了什么，鸣翠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此时，似霁才有机会好好看看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妇人，越看越发觉得眼熟，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沈灵清在一旁大快朵颐地吃着，而似霁却陷入了沉思，不消一会，沈灵清就吃了三块如意糕了，正当她想要往嘴里送第四块时，被鸣翠拦下了。

“夫人，这个糕点吃多了不消化，剩下的留着当夜宵吧。”鸣翠无奈地劝阻着。

沈灵清有点不舍地看着手里软乎乎的如意糕，“便宜了宋景湛”，这可是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来之不易啊。

坐在地上的那个妇人，好像听到了沈灵清的话，“宋景湛”三个字让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身子，似霁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一拍脑袋，惊呼一声，“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