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宁则的老妈?东方有炮愣了愣,发现他们眉眼之间确实有些相似。想了想,东方有炮问:“宁则,我怎么觉得我在哪儿见过你妈。”

当然见过了。

十几年的时间,有人从孩童变成了挺拔的青年,而有些人从年轻漂亮的少妇变成了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

“认识。”宁则笑,“你们认识,不过我没有时间解释,我要去急诊部拿点东西。”顿了顿,宁则又说:“妈,你没事的话先别走,坐这儿等我们下班。你认识他的,他叫东方有炮,鲤县的东方有炮。”

宁则说完匆匆去了急诊部。

真的认识?东方有炮有些懵逼。

同样的,杨惠也一样。

她又看向东方有炮,果真觉得有几分面熟了。再想想鲤县,再想想东方有炮这个名字……

记忆犹如洪水滚滚而来,杨惠忽然之间恍然大悟!

“大炮。”杨惠觉得很惊喜,原来他是东方有炮。

“孩子你长这么大了啊!”杨惠十分激动,还想伸手去摸摸东方有炮的脑袋,可东方有炮一米八的个头,没能摸到。“长这么高了,你爷爷还好吗?”杨惠忍不住说,“长大了样子都变了,宁则不说阿姨都认不住来了。”

什么情况?东方有炮还是懵得很:“阿姨,你是谁来着?面熟,但是我记不起来了。”

“这孩子……”杨惠隐藏不住内心的激动,“记性还是这么差,学习成绩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好吧?”

扎心了。东方有炮正想给自己心口来个几拳:“阿姨,你你你究竟是……”

记性是真的差,东方有炮死活记不起来。

“我是你杨惠阿姨。”杨惠说,“你不记得啦?那个时候在鲤县的木棉街,你才这么点高……”杨惠说着比了一下高度,“这么高,才这么高却很调皮,你爷爷总追着你满街跑。说实话,有时候我都想揍你……”

……

杨惠阿姨?木棉街?

那就是旧识了。

可是……东方有炮还是想不起来。

“那个时候我和宁则在租住在白久博家,白久博还有个女儿,叫白倾心。”杨惠问,“记起来了吗?”

住在白倾心家?东方有炮记起来了!

杨惠和杨辞,在白倾心家租住了五年!后来有一天,他们忽然不见了!

可是……

“不对啊!”东方有炮说,“阿姨你儿子不是叫杨辞吗?怎么叫宁则啦?”想了想,东方有炮一拍脑袋:“我知道了,杨惠阿姨你有两个儿子!”

“这孩子真傻。”杨惠说,“名字可以改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里立个flag,一周7天最少更新6天(努力7天都更),保6争7。

做不到,就、变、丑!

因为在反思中我发现,身为读者,我看别的大大的文,1万字更快就看完了。而身为作者,我……

总之,做不到保6争7,就、变、丑!

******

更新时间,每天早上7点吧。为什么是7点?因为我是七月啊!

☆、023 名字

过去犹如一张发黄的报纸,虽然老旧,可却记载着逝去的岁月。

那个时候,杨惠还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生了一个孩子,叫宁则。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宁则一岁半那年,身为医生的父亲宁忠匀在一场医闹中失手将人伤成重伤,不得不进入监狱进行改造。

九几年时,法院量刑很重。而且大家对罪犯的成见特别深。出事后半个月,杨惠已经能感受到周围人群的眼光了。他们指指点点,明着暗着打听,似乎把件事当成生活的调味品。

特别是那么小的宁则,什么都不懂,可大些的小孩却会指着他说:“看,他爸爸坐牢了!他爸爸不是好人。”

生活一下阴沉了。

思前虑后,杨惠决定搬家。

宁家并不穷,甚至可以说是富裕。加上杨惠还有一个生意兴隆的弟弟,所以搬家这事并没有什么难度。可搬去哪里好呢?这成了一个问题。

鉴于被重伤的患者家属喜欢不间断过来闹事,所以大家认为有必要搬离贡城。

于是杨惠带着宁则,去了鲤县,到了木棉街。

出于保护宁则,加上对这件事心有余悸,杨惠自然不敢让别人知道宁则是罪犯的儿子。所以临时给他改了个名:杨辞。

那是一九九二年,鲤县那个小小的县城户籍制度管理并不严格,纵然有些小问题,杨惠和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宁则的舅舅用钱把事情摆平了。

然后,杨惠租住在白倾心家里。并把不远处的空地圈起来,养起了兔子。

生活似乎又重新开始了。只不过每月的探监日杨惠都要从鲤县千里迢迢赶会贡城看望宁忠匀。

只是没想到,这一住,就是五年。

>>>>>>>>>>>>>>>>>

医院不远处的小店里,杨惠和东方有炮相对而坐。

杨惠万万没有想到,木棉街小霸王东方有炮如今已经长得又高又大,而且还很有礼貌。她更没有想到,多年以后他们能在贡城遇见。

“你是说白倾心也在贡城?”杨惠还是觉得很惊喜,“怎么宁则没有告诉我?”

“我就不知道宁则脑袋是怎么想的了。”东方有炮很无奈,“我就说怎么第一次见就觉得面熟,他却不说!”

第一天来贡城,东方有炮用一根鸡骨头跟宁则打了交道。想必那个时候宁则便已经认出他和白倾心来了,然而他不相认,只说:“我小时候也去过鲤县。”

“不仅白倾心。”东方有炮又说,“还有邓小鱼。”

“邓小鱼?”杨惠对邓小鱼这孩子的印象并不是很深,不过仔细想想还是能想起来。渔夫的女儿,脏兮兮皱巴巴,渔夫死后就成了孤儿。

“你爷爷呢?”杨惠又问。

“好着呢!”东方有炮说,“就是耳朵不太好使,但身体还好,至少还能拎着刀砍我。”

“……”杨惠笑笑,“你爷爷还是没变啊!”

时至今日,杨惠还是能记得木棉街的人们,可怜的渔夫、孤独的寡妇、战斗力十足的东方爷爷,还有白倾心一家,因为父母都是老师,所以特别受人尊敬。

只是离开以后,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杨惠无暇顾及木棉街,也不曾回去过。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无非就是大家的近况。末了,杨惠说:“改天你和倾心小鱼到我家里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东方有炮一点都不客气:“好好好,小时候就阿姨家吃的东西最多。”

因为生活富裕,宁则又没有父亲陪在身边,所以杨惠总觉得对不起他,吃的喝的尽量满足。所以那会儿,好多穷孩子吃不到的东西都能在宁则家里找到。

“我还是得好好说宁则。”东方有炮还在纠结,“那么久了,他居然一点都不透露……”

“说我什么呢?”宁则忽然走了过来。

“说你呢!”东方有炮,“怪不得我总觉得你面熟,就连你钱包里的蝴蝶……”

东方有炮顿了一下,想起来了。

那只蝴蝶,是白倾心画的。

小学三年级,儿童绘画大赛。大家老老实实的画花朵,画桌子椅子凳子和茅坑。唯有白倾心,画了一只七彩蝴蝶。

老师夸她有创意,说她思维活跃,反正一通乱夸之后拿了特等奖。

那只蝴蝶在玻璃公告栏里展示了一周,还给了白倾心。

“那那那什么……”东方有炮问,“你包里的那只蝴蝶,是白倾心画的么?”

宁则想了一下,点头。

确认了以后,熟悉又想不起来的感觉消失,东方有炮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遇到了大炮他们?”杨惠对此也很奇怪。

宁则走过去,坐到杨惠身边,用手搂住她的肩:“没到时候。而且,就算我不说,你们这不是遇见了么?”

“这孩子……”杨惠说,“什么时候不时候的。”

又聊了一会儿,话题里不太木棉街。

夜越来越深,吃小吃的人也渐渐散去。宁则看了看时间,说:“妈,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以后再说这事儿。”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杨惠说,“你明天还要上班,来回几个小时还休不休息了?”

“好。”宁则说,“你先回去。”

杨惠点点头:“改天把他们叫到家里来,一起吃个饭。”

东方有炮:“杨阿姨再见。”

果然长大了就懂事了礼貌了,杨惠很欣慰:“再见。”

宁则送杨惠上车,又叮嘱司机路上注意安全。回到小店时东方有炮还未走,反而还点了一碗面,吃了起来。

看到宁则回来,东方有炮抬起头:“我说你不够意思啊!”

宁则笑笑,坐下来掏出一支烟,点上。

“你别告诉倾心和邓小鱼。”宁则说吗“还不是时候。”

“时候你妹!”东方有炮说,“这是国家机密不成,为什么不说?”

第一次见面,东方有炮在大排档底气十足的叫了一句:白倾心。

这个名字让宁则一震,内心无比惊喜。

茫茫人海之中,竟能遇见发小?

然而宁则不敢确认,万一是个同名同姓的人呢?所以东方有炮和白倾心聊天时,他在旁边竖着耳朵听。

他们提到了鲤县,提到东方爷爷以及那把八二年的大砍刀。

宁则知道了,就是他们!

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相认时,东方有炮的鸡骨头便飞了过来。

宁则是记得白倾心记得木棉街的,他认为白倾心也一定记得自己。所以他当时没有明说,只是旁敲侧击,希望他们认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