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仙蓁是主义者啊,这可比剪刀手厉害多了。”

“有什么比给一个意识注入信仰,更能让他坚强的呢?”

游仙蓁五官扭成一团:

“姐姐,你是说,让我去教【地府】马列毛概?”

七宝河稳如老僧:“或者你想唱国际歌也可以。”

游仙蓁嘴角一抽。

给城市之心上政治课?

这挑战可真是不小。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请问,在我去扬州前对接酆都之心,是不是因为我哥也对接了——这样,在扬州城范围内,我们更容易相遇?”

七宝河点头:“某种程度来说,是的。”

“酆都可以同时监控你俩的意识行为活动。”

“不过,扬州之心虽然衰败,但不是水货,【地府】对游仙子的感知一直模模糊糊,被扬州之心阻挡了许多,需要你去找。”

这样的话……

游仙蓁眉头皱成疙瘩,过了很久才说:

“我很愿意为酆都之心效力。”

“如果他不嫌弃的话。”

七宝河之心神情微妙。

他不会。

他怎么会嫌弃你?

你认识他这么久,帮他扶他如此多,他谢你还来不及呢。

这话听起来很没头没脑,好像将另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摁在了游仙蓁身上。

又像是七宝河知道很多秘辛似的。

游仙蓁脑子足够聪明,虽然经手城市事务很少,只会单线提问,但她已经意识到了七宝河的话中,有多少坑。

首先,游仙子帮助【地府】减除压缩记忆,那么他自己岂不是也要同步接收那些记忆、才能判断那些要剪哪些不要?

【地府】会被那些记忆逼疯,游仙子就不会吗?

对接【地府】意味着部分灵魂托付,天赋者和分区之心都可以,如此一来,岂不是也会有分区之心和【地府】共享记忆?

共享的是亿万亡灵的记忆吗?

还是【地府】的记忆?

七宝河作为深受主城之心信赖的大区,可以负责任的回答,都有。

庞杂的记忆如同信息流,每时每刻,都在【地府】和数位分区之心之间流淌。

所以,说七宝河知道地府很多秘密,也没错。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与【地府】共享灵魂,会长寿吗?

这是孟秦先数百年寿命的原因吗?

想着这些,游仙蓁脸皱成包子,半天才开口:“那我,要怎么见到酆都之心?”她眼巴巴望着漂亮姐姐:“姐姐,你是七宝河区,你肯定知道的,城市之心不能离开城市的陆地,你是分区——3区是过来了是吗?”

但主城不可能过来啊啊啊!

酆都要是过来了,还打个屁的新啊!其他城市不得炸啊!

七宝河小声哼着歌,很快落:“是啊,3区过来了。”

“怎么,就许你家噩梦岛在宇宙海遛弯吗?”

“不是不是。”游仙蓁忙不迭摇头。

“可我见不到酆都之心,怎么对接呢?”

七宝河皮笑肉不笑,表情凉飕飕的:

“是呢,但是,七宝河区不是住了个市长吗?”

“市长和城市之心的结合程度不是其他人能比的,他本身,就能作为城市意志的一个载体。”

孟婆?

游仙蓁动物直觉发作,不知为何,觉得七宝河有点不高兴,她动动嘴:“那,是让我见孟婆市长吗?”

七宝河假笑:“他不敢见你。”

游仙蓁表情空白:“……啊?”

七宝河:“他见你会哭。”

游仙蓁:“所以?”

七宝河掏出一个通讯器,扔给她:“孟婆的,戴上。”

“酆都意志在等你。”

游仙蓁:“……”

游仙蓁感觉非常不对劲,还是皱着眉照做了。

这一连串事情搞得,她都快忘了自己刚剁手了。

屏幕一开,投屏升起。

游仙蓁和宋野子对视一眼:

【野子,你觉得,主城之心长啥样?】

【我光知道是个男性,啥样?这谁知道?】

【我猜一定很帅】

【比如?】

【身高八尺,脚踩星云,背后万丈鬼相,行走之间,黑风冤魂啸聚!】

【你看多了吧】

【哎呀,地府呢,不得超级威武炫酷狂霸拽吗?】

【有些道理】

两人对线完毕,期待地望去。

一个黑影出现在投屏上,它圆润华贵,带着一丝深刻的鬼气。

两只崽的心砰砰地跳起来!

啊啊啊啊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爱豆啊!冥府人都崇拜的大爱豆!

然后!

黑影转过了脸!

……

是一只毛团子!

漆黑乌亮,毛毛绒绒,在地上蹦啊蹦,没耳朵没尾巴,软弹弹,黄澄澄的大眼睛像大猫。

游仙蓁、宋野子:“……”我草?

两人期待的表情僵在脸上。

七宝河见此,笑的肚子疼。

人干事???

威震宇宙海的酆都,是个毛团?????

……

我读书少,你别驴我。

游仙蓁听见了自己三观炸碎的声音。

毛团子绷着脸,上下扫视她,开口,声音清朗细嫩:“终于见到你了。”

游仙蓁:“!!!”

我草!

竟然是少年音!

她脸颊慢慢红了。

威武壮汉哪里有萌萌哒好看。

第74章 永生人的无望

与酆都之心对接灵魂的感觉, 并不独特, 相反,很普通。

游仙蓁揉着脖子,感觉自己像块饼干, 被咬了一小口。

毛团老大哥在投屏中望着她,忽然升高了半米, 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她并问道:“你揉脖子做什么?”

游仙蓁动作一停,尴尬道:“将灵魂交给您一部分,感觉怪怪的。”

“要是受伤吧,得揉揉。”

“又不知道揉哪儿, 那就随便搓搓吧。”

毛团子:“……”

毛团子眯了眯黄澄澄的大眼睛,一瞬间, 游仙蓁几乎要认为, 他成了一个纯黑色的团子,没眼睛没鼻子没耳朵。

忽然,“你在腹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