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穆家的路上。

婚宴结束后,凌时吟跟穆成钧坐进了一辆车内,男人手掌落向腿部,凌时吟的脸色铁青,穆老爷子坐在前面,表情也不好看。

车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凌时吟脸到这会还是烫的,她能听得见穆成钧的呼吸声,凌时吟喉间轻滚下,“爸,今天在婚宴上,蒋远周他……”

“时吟,今天是你和成钧的好日子,不谈这些。”

“我就想跟你们解释清楚,我跟蒋远周没有结过婚,那孩子也不是我的。”

穆成钧揉着自己的腿,神色阴郁,是,蒋远周是把这两件事给澄清了,但凌时吟真的干净得了吗?

她在九龙苍住过,还带着那个孩子进进出出,到头来呢?原来就是被人随便玩玩而已。

穆成钧眼角轻眯起来,凌时吟的视线落到他腿上,“你,你没事吧?”

“没事。”

车子行驶在暗夜中,离穆家还有一段距离,前后都有车保驾护航,而穆劲琛和曹管家的车就紧随其后。

经过前面的绿灯,后面的车刚要跟上,信号灯就跳过去了。

曹管家说了句等等,“遵守交通规则懂不懂?”

司机赶紧踩了刹车,穆劲琛的视线直视前方,“我今晚不想住在家里。”

“穆帅,您今天是必须要在家住的。”

“谁规定的?”

坐在旁边的穆太太朝他看眼,“穆家的规矩。”

“在哪都有穆家的规矩。”

“今天是你哥的大日子,家里一会还要开祠堂,你要是不在,你爸能饶得了你?”

穆劲琛皱起眉头,耳朵里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他幽暗如墨的眸子陡然射向前方,手掌朝着司机的椅背拍过去,“快,往前开!”

“穆帅,红灯——”

“开车,前面出事了!”

司机听到这,猛地一脚踩住油门,路上车子并不多,车轮飞速地碾压出去,曹管家满面紧张,远远看到前方的路上歪歪斜斜停了好几辆车。

穆朝阳端坐在驾驶座内,凌时吟双手抱住脑袋,不安地问道,“怎么回事?”

穆成钧视线望出去,忽然将她的头往下压,“别出声。”

车上,很快有人下来。

穆成钧脸色大变,穆朝阳看清楚来人,手掌握了握。

为首的男人来到车旁,“听说今天是穆大少结亲的好日子,我们特来恭喜。”

穆朝阳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声音被阻隔在车窗外面,有些模糊,那人来到后车座,忽然将脸朝着车窗凑近,“这是新娘子吧。”

凌时吟正好抬起视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她缩起肩膀。

“穆大少,这就是你们穆家的礼节吗?我们是来道贺的,你再怎样都要下车一趟吧?”

穆劲琛示意司机开过去,“他们要是不让开,你就直接撞。”

司机打开车前大灯,对方抬起手臂遮住眼帘,旁边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开。

车子很快停稳,穆劲琛的人也都下来了。

穆劲琛推开车门下去,来到穆朝阳所坐的那辆车前,他敲了下车门,“走。”

男人站在那,身姿凛冽,前面的几辆车护着穆朝阳的座驾率先离开,那名差点被撞的男人目光盯着那辆即将离去的车子,穆劲琛的军靴踩过斑驳的落叶,踩过一角阴暗的影子,他径自来到那伙人跟前。

“找事是吗?”

“穆帅,我们只是来道贺的。”

“道贺?”穆劲琛看了眼辛家的排场,“你们主事的人,怎么不出来?”

辛家手底下的人一言不发。

穆太太欲要推开车门下来,穆劲琛走过去,将车门重新关上。“在车内等我。”

他随后伸手在车门上轻敲两下,“上锁。”

司机赶紧照做,穆劲琛修长的腿往前迈动,这个男人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面色阴鸷,犹如一头蛰伏已久的豹子,他回到那个男人跟前,怒色已显,眸子内的不悦在烧起来。

“我哥的腿,还有他最宝贵的东西是怎么断的,你们辛家人最清楚,说好这些算是偿命的代价,怎么,你们想反悔是不是?”

那男人忽然冷笑了下,“偿命?辛小姐无辜惨死,可如今穆大少好好地活着,还风风光光地娶妻,这算偿命吗?”

穆劲琛抬起一脚踢过去,那名男子也是身强力壮,可穆劲琛是有名的练家子,男人摔倒的同时双膝跪在地上,右手按住腹部后上半身匍匐在地上起不来了。

“要用我穆家的命去偿,你也要先看看你们辛家有没有这个本事。”

男人肩膀起伏两下,旁边的人想要过去搀扶,穆劲琛先一步踩住男人的肩膀,将他压回原地。

“如果你们不想善罢甘休,当初就该说清楚,派人断了我哥的腿不说,还下那样的狠手,要不是辛小姐没了命,你觉得穆家能饶过你们?”

男人咬了咬牙,“我家小姐是无辜的!”

穆劲琛一脚往下踩,“今天是穆家的好日子,你敢过来找事,那就是找死!”“既然两家已有约定,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破坏的好,真要闹起来,辛家还不够我们玩的。”

穆劲琛说完,朝着男人肩膀狠狠踢了下,“走吧。”

旁边的人赶紧将那名男子搀扶起身,穆劲琛转身回到车旁,司机开了锁,他打开车门坐进去。

穆太太紧张地问道,“辛家的人?”

“嗯。”

“这怎么又来闹事了啊?”

“一个死了,一个却在今天开开心心地娶妻,能不闹吗?”

车子缓缓启动,穆太太看眼窗外,“也不知道刚才凌家那丫头听进去了多少。”

“管她做什么?如果大哥不出这事,也轮不到她嫁进穆家来。”

穆劲琛的车子开进穆家后,家里的一名佣人上前说道,“穆帅、太太,老爷让你们去祠堂。”

开完祠堂、敬完列祖列宗一杯酒,诸人才回到穆家的正屋内。

穆家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像是旧时候的住所,穆劲琛就非常不喜欢住在家里,只是今儿是大日子,他也不得不住。

穆成钧和大少奶奶的房间被安排在三楼,凌时吟洗完澡出来,紧张地坐在床沿。

穆成钧拿了酒杯在喝酒,喝完一杯又是一杯,凌时吟抬起视线说道,“喝酒伤身,少喝点吧。”

男人朝她走近过去,酒杯中盛满了鲜红色的液体,女人穿着睡衣坐在那,头发吹干了,脸上的妆也卸掉了,她整个人显得坐立不安,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是她所陌生的。

穆成钧拿着杯子的手微微倾斜,里面的酒倒了出来,正好落到她胸前。

凌时吟慌忙用双手挡在身前,“冷。”

“一会就热了。”穆成钧的手从她胸前伸进去,然后绕过她的背,将她的文胸解开,再将它从里面抽出来。

他继续将杯中的酒倒出来,很快,凌时吟的胸口湿了一大片,有些春色突兀出来。

她面色涨得通红,穆成钧将空杯子丢在了地上,双手擒住凌时吟的肩膀将她扑倒在大床内。

“成,成钧……”她试着喊他的名字,“你先洗澡。”

“不,我等不及了。”

……

穆劲琛上楼的时候,经过楼梯口,忽然听到女人的声音传到耳朵里。那声音奇怪极了,起初应该是凄厉声吧,至少是有痛苦的,或者说……很痛苦。

穆劲琛靠着楼梯扶手,双腿交叉站着,姿态悠闲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

很快,凌时吟的哭声传出来了,一阵阵尖锐悠长。

穆劲琛听到脚步声,视线落下去时,看到佣人端着一盘什么东西在往上走。

“这是送去哪?”

佣人停住了脚步,“送去大少爷房间。”

“不用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都开始了,你添什么乱?”

“这寓意着早生贵子,太太说了,必须放到房间里头。”

穆劲琛叼着烟,觉得好笑,“他们已经在生了,你要现在过去,就不怕被我哥活吞了?”

佣人听到这,缩了缩脖子,赶紧就下了楼。

瑞新医院。

许情深停好车走进电梯,来到门诊室时,导医台的护士特别热情地跟她打过了招呼。

走进屋内,许情深刚脱下外套,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进来的年轻医生是她的同事,许情深取下白大褂,“今天来得真早。”

“我平时也挺早的,”那名同事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许情深的办公桌上,“情深,这是送你的口红,我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干嘛送我东西?”许情深拿起来看了眼,“再说我也不用这些。”

“拿着吧。”

许情深将口红放回桌上。“怎么了?我看你吞吞吐吐的。”

“情深,你原来是蒋太太啊。”

她扣着扣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你别听人瞎说。”

“电视上漫天都是你的新闻,你不知道啊?”

许情深昨天回到保丽居上后,就没接触过这些消息。付京笙当然不会相信蒋远周和她真结婚了,他也不在乎,为了眼不见为净,家里的电视都没再开过。

“电视上也是瞎说的。”

女医生靠在办公桌前,“情深,我们平日里关系也算不错吧,这结婚证都亮出来了,你怎么还瞒着呢?”

“真不是……”

女医生朝她凑近些,压低了嗓音道,“我特别不理解,你有那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去星港啊?”

“我没资源。”

对方听到这,脸色微微有了变化,“情深,其实我想请你帮个忙。”

“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的,凡是当了医生的,谁不想进最好的医院?可星港的门槛那么高,我们也就只能偷偷看一眼,情深……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啊?你放心,我要是进了星港……我不会亏待你的。”

许情深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真没办法,我和蒋远周真没关系。”

对方听出了她不肯帮忙,“那好吧。”

眼见她要离开,许情深忙喊道,“等等,你的口红……”

“不要了。”

许情深看着她快步出去,她心烦气躁起来,蒋远周寥寥几句话就把她的生活全打乱了,她真的快疯了。

下班后,许情深和付京笙约好在商场见面。

她驱车过去的时候,付京笙已经订好了吃晚饭的地方。付流音和霖霖先在餐厅等着,付京笙则去停车场接她。

许情深快步往前,付京笙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你不用下来接我的,我知道在哪。”

“没关系,音音已经找好了位子。”付京笙说着,拉住许情深的手进了电梯。

他按了楼层键,现在是饭点,电梯内站满了人。

许情深和付京笙紧挨着站在门口,忽然就听到有说话声传到耳朵里,“这不是新闻上的那个女人吗?她为什么和别人牵着手?”

另外两个年轻女孩的注意力也被拉了过去,“还真是啊!她不是有老公和孩子了吗?”

“快,快拍照,赶紧发微博。”

许情深面色大变,赶紧将手从付京笙的掌心内抽出来,这感觉,就好像被人当众捉奸似的。她握了握手指,“我跟那人没关系……”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既然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担,懂不?”

“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曝光她!”

电梯门叮的一下打开,许情深快步往外走,付京笙跟在后面,“你跟她们解释也没用,人家认定的真相就是那样的。”

许情深觉得委屈,付京笙手掌落向她的肩膀,“好了,吃晚饭吧。”

来到餐厅,付流音远远地冲他们招着手,许情深走了过去,可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光很奇怪。

付京笙点了菜,许情深抱着霖霖,菜还未上齐,许情深就发现了异样。

她放下霖霖,压低嗓音道,“我看见有人在拍照。”

“哪?”

许情深朝着付京笙的身后一指,对方见她发现了,干脆快步走来。

“蒋太太,请问跟您一起吃饭的,都是您的朋友吗?”

付流音面色也不好看起来,“这是餐厅,不是给你们接受采访的地方。”

其中一人的视线落到霖霖身上,“我刚才听到这个小女孩喊您妈妈,请问她是……”

许情深忙转过身,将霖霖按在怀里,“很多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请你们不要胡乱揣测。”

付京笙站了起来,拦在两人跟前,“孩子跟大人的事无关……”

一名记者举起手中的相机对着霖霖,付京笙见状,劈手夺过去后砸在地上。眼看几人就要起争执,付京笙忙冲着身后的妹妹说道,“你带她们先走。”

“好。”

许情深抱着霖霖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餐厅内的不少客人望过来,也都是指指点点的。

来到停车场,过了许久之后,付京笙才走来。

“哥,没事吧?”

“没事,打发走了。”

许情深抱着霖霖站在车旁,付流音不放心地看眼,“以后可怎么办?你和嫂子反而成了不被保护的人了。”

“先回去再说。”

晚饭几乎没吃,回到保丽居上后,付京笙又让保姆做了饭菜。

许情深来到客厅,将电视机打开,付京笙见状按住她的手。

她还是按向了电源。“我出门都不怕了,还怕这些不实的新闻吗?”许情深特意调了台,看眼标题,然后坐进沙发内。

有记者去了民政局,此时就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当然,许情深看到的是重播。

“大家好,那么现在呢,我就站在了民政局,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民政局的上班时间……”

记者拿着话筒走上台阶,画面中,她推开了民政局的玻璃门,然后径自走到前台。

记者开始采访坐在里头的工作人员,一开始可能涉及到隐私问题,所以说话声很小,到了最后,那名工作人员说道,“蒋先生的婚姻状况可以透露,但具体的信息不能公布,毕竟涉及到双方隐私。”

“那么请问,蒋先生是否已婚?”

“是,昨天的新闻我们也都看了,我也特地查过,蒋先生在两年前就结婚了。”

“那结婚的对象呢?”

那名工作人员冲着镜头说道,“蒋先生公布的那本结婚证,是真的。”

“也就是说,蒋太太就是许情深?”

许情深听着自己的名字被这样说出口,她脸色再差也没用,她完全就是被动的一个人。

女记者语气那叫一个激动,两眼冒出红心,那样子,就好像蒋远周的太太是她一样。

付京笙倚进沙发内,眼里的戾气翻涌着,他目光落到许情深的侧脸上,“现在着急也没用,就算我们站出来澄清,也不会有人相信的,然而这毕竟只能当八卦看看,久而久之,人们会渐渐淡忘这件事,只是目前来说,我们可能会比较麻烦。”

“那……最近还是少出门吧。”

付京笙忍不住安慰她几句,“我们过我们的,不用搭理。”

吃过晚饭后,男人就上了楼。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间内,付京笙打开电脑后坐在桌前。

一份资料展开在电脑的桌面上,付京笙目光快速地浏览,最后定格在资料末端的人名上。

他眼神跳跃着,对方给的金额很诱人,如果他要离开东城的话,他当然希望能大赚一笔,然后再离开。

三千万,对方要的是蒋远周一条命。

付京笙目光冷冽地望向屏幕,这是他做事的规矩,对方的资料、关系网都得仔仔细细提供给他,而他呢,谁都不知道付京笙其实是一个幕后的策划者。

他从小的时候就被誉为天才,智商过人,长大之后,付京笙将他的高智商完全发挥了出来。

他是隐在黑暗中的王者,他享受这样的快感,他精算着每一步、设计出一个个别人无法破解的局,如果没有奇迹的话,他设的局全部都是死局,警方追查不到他,就算有人请了电脑高手都防不住他。

他不仅仅是黑客,他最大的身份,就是一个操控者。

丁月事件他还记忆犹新,宋家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找到了他。

他几乎不眠不休,才将局势逆转过来,仅仅黑了那些监控当然还不够,包括抛尸的现场,每一步其实都是致命的。宋家按着他给出的一整套计划去执行,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意外,就是丁月和许情深的关系。

付京笙先前不知道她们是亲戚,为了给宋家的公子脱罪,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将嫌疑转向丁月。

虽然其中有蒋远周帮忙,但付京笙如果真要做成这个局的话,恐怕连蒋远周都没办法。

但就因为许情深……

付京笙手指在键盘上拂过,他收了手,最终也救了宋家的公子,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宋家的老爷子花了一大笔的钱,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孙子。

而在当时,除了他付京笙,没人能救。

案发现场不止宋家公子一个人,为了封口,付京笙设了一个连环局,将几家人都绑在一条绳上。那些还都是孩子,命案现场留下的痕迹清晰明显,付京笙有认识的人,也是他找了人过去,专门处理掉的。

男人的眸子浅眯,落到屏幕上,看到了蒋远周三个字。

一个字一千万,对方要一个精妙的局,不知不觉除掉蒋远周,最好他是死于‘意外’。

书房外,忽然传来阵敲门声。付京笙将电脑合上,走过去将门打开。

许情深站在外面,视线望到了屋内,“今晚又要加班吗?”

“今晚不用,不过明天开始可能会比较忙。”

许情深手里还端着杯咖啡,“那我还是把咖啡倒了吧,怕你晚上睡不着觉。”

付京笙笑着接过手,“就算我现在喝了,该睡的时候还是一样能睡。”

“你又要忙几天?”

“说不准,”付京笙轻啜口咖啡,眼帘轻抬看着许情深,“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们再搬家。”

“好。”

“希望这段时间过去之后,蒋远周也能不再缠着你。”

许情深倚着门口,付京笙转身进屋,“进来吧。”

“不了,我还要去陪霖霖。”

付京笙站在办公桌前,“明天开始,我们就不出门了,安安稳稳将这段时间度过去。”

许情深听到这,还是走了进去,她来到窗边,将窗帘拨开,“我刚才看到外面有人,鬼鬼祟祟的,应该是记者。”

“也不奇怪,这么大的新闻,谁不想再有点独家的爆料?”付京笙来到她身侧,“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许情深盯着外面,却是有些出神,她隐约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九龙苍。

蒋远周从楼上下来,睿睿已经回到家了,这会刚睡着。

老白在沙发内等他,听到脚步声,他站起身道,“蒋先生。”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对方接下了。”

“好。”

老白跟着蒋远周入座,蒋远周搭起长腿,“警方一直在找那个人,可是至今为止毫无头绪,也没有丝毫的证据能指向某一个人。”

“但是蒋先生,就算最希望凌慎死的人是付京笙,也不代表他就是那个人。”

“我不管他是不是,我现在就要抓到那个人。”蒋远周视线对上了老白,“我小姨的死,就是一个精妙的局,单靠几个人是完成不了的,我要把他揪出来,我要让他偿命!”

蒋远周当然不是非要认定那个人是付京笙,只是,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揪出来。

老白点了下头,只是眼中起了一层虑色。

许久后,老白才从九龙苍离开,走到屋外,他不由顿住脚步。他回头朝着落地窗的方向看了眼,他看到蒋远周站在那,正在抽烟。

与此同时,保丽居上内安静不已,付京笙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内。

一台笔记本打开着,屏幕上铺满了他所需要的资料。

书房内弥漫着烟味,付京笙单手撑着侧脸,一口口地吸着烟。做这种事也需要灵感,而且必须时刻保持最清醒的头脑。

付京笙盯着屏幕,看到对方给的资料上,其中有一句很重要的信息。

“老白是自己人,是我安插在蒋远周身边的人,关键时刻,可用!”

付京笙嘴角浅勾,然后将剩下的烟头掐熄在烟灰缸内。

他们需要他出一个完美的计划,所以全部的信息应该都是真实的,蒋远周这么信任身边的人,他肯定想不到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被人监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