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辰的忐忑不安明晃晃地显露在脸上,那小心翼翼又慌张的样子让季舒墨微微地扬起了嘴角,一双斜长的凤眸闪烁着莫测的光芒。

他轻轻启口,柔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显而易见的感激:“舒墨不在府的这些天,未能尽到夫郎应尽的责任,是舒墨之错。这些天,多亏了谢公子你照顾妻主,才使得我没有错上加错。回府的时候,我就想找个时间向谢公子道谢。正巧刚才,妻主说要亲自下厨,我便赶来梅园,想邀请谢公子你一同用餐,好好地向你道一次谢……”

这一番话,季舒墨在来的时候便已想好,所以说得滴水不漏且动之以情。

季舒墨一开口,虽未以正君自称,但字里行间却处处堵着昭儿的心,好似自家公子是因为他才照顾萧晚一样。偏偏笨蛋公子还没察觉,竟被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勾去了全部的心魂。

“妻主……下厨了?”他的尾音轻轻颤着,带着小小的期待和酸苦。

抓住一个人的心,必要抓住一个人的胃。即使两人赌气了那么久,妻主却还是在季公子回来的那一刻,为他亲自下了厨……

“是呢。”季舒墨微微一笑,带着浅浅的羞涩,“妻主说是为了我特地学的。没想到我这么任性地不归府,妻主竟然都未曾责罚我,还亲自下了厨……”

他说着,脸上挂着粉粉的色泽,眉目含春地说:“妻主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这几日,一直默默偷窥着萧晚的谢初辰猛地一回神,心里闷闷地想:不对啊,妻主这些天日日夜夜忙着学习,哪有时间学厨啊……

见谢初辰轻蹙着眉头,一脸犹豫不信,季舒墨轻轻地走近他,在他耳边徐徐低声地诱惑道:“谢公子,妻主一直因为你用玉佩逼婚这件事误解着你,同为男子,我了解你对妻主的真心,并非她口中所言的贪恋萧家的钱财。”

即使亲眼目睹了萧晚和谢初辰亲亲热热游街的场景,季舒墨仍自负地认为痴爱自己的萧晚是绝不会变心的。萧晚只是因自己不在,一时被送上门来的美色、诱惑了罢了。

“待会用膳的时候,我会和妻主好好地说说,让她给你一个侧君的名分。这样,我们是一同侍奉妻主的夫郎,以后我们兄弟相称,我唤你一声辰弟,可好?”

季舒墨含笑地望着谢初辰,见他轻颤着唇瓣,清澈的眼底流露着欢喜和感谢,果真如他所料,乖乖地上了钩。他淡淡地笑着,唇边扬着一抹若隐若现的讥诮。

虽不明白,谢初辰为何会痴爱上萧晚这个草包纨绔女,但他和萧晚一样,都太蠢了。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季舒墨热情地伸出手,一副好兄弟的姿态执起了谢初辰的手,一脸温柔地笑道:“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吧。”

萧晚赶到梅园时,正巧见到季舒墨和谢初辰袅袅婷婷地款款走出。两人亲热地相挨着,不知在说什么,竟都轻轻地笑了起来。

朝阳暖暖地照映在两人如玉的俏脸上,青丝般的墨发在风中轻轻漫舞着,竟有种如诗如画的美感。但萧晚的眼里,就是一只小绵羊心甘情愿地落入了大灰狼的口中,还傻不拉几地不自知!

季舒墨眼角眉稍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偏偏单纯的谢初辰粉润润着漂亮的脸颊,一脸崇拜地傻笑着,让萧晚的心一沉再沉。

“初……舒墨!”萧晚走近季舒墨,低声询问:“我还以为你又离开了……怎么来梅园了?”虽看着季舒墨,但萧晚的余光一直小心翼翼地瞥着谢初辰,见他上上下下都完好才悄悄地松了一口。

见萧晚疾步走来,谢初辰才想起了萧晚临走前让他远离季舒墨的嘱咐,有些惶恐不安地垂下了脑袋。

察觉到萧晚的额头滚落的汗珠,和时不时瞥着谢初辰的眼神,季舒墨眯着眼笑了起来。他将谢初辰推到了自己的身前,微笑地说:“妻主,这些天舒墨不在,多亏了辰弟照顾妻主。现在舒墨想邀请辰弟一同用餐,不知妻主同意吗?”

“辰弟?”萧晚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

初辰为何不听她的话,竟跟季舒墨混在了一起!万一学坏了怎么办!

不赞同地瞪着谢初辰,萧晚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她多么希望谢初辰能看明白她的意思,早日离开季舒墨的身边。可偏偏,谢初辰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盈盈星眸泛着水润期盼的光芒。明明没说一句话,却让萧晚的那颗心扑通扑通地乱颤着。

拒绝的话语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谢谢妻主!”

等萧晚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在美色的诱惑下竟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以至于谢初辰仰起甜蜜的笑脸,高高兴兴地随着季舒墨朝着墨渊居走去,还和季舒墨小声地讨论着妻主第一次下厨会不会全烧焦了呢~

初辰,那一桌子菜,真心……不能乱吃啊!

娇夫在侧,左拥右抱,本是人间极乐之事,可当三人在一张桌子旁坐下后,气氛就变得微妙了起来。萧晚僵硬地坐在了中间,一脸紧张地盯着桌上的菜肴,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开饭吧。”

亲自下厨虽不是什么出息的举动,却正面地证明了自己的受宠程度。季舒墨将谢初辰请来,自然不是真心要向他道谢,亦或者是帮他向萧晚要一个名分。

而是来秀秀萧晚对他的宠爱,给谢初辰一个下马威,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若谢初辰的性格和传闻一样十分的刁蛮任性。一旦他和萧晚亲热,谢初辰必会为了争宠吃醋做出些让萧晚失望的举动,若是能一气之下大发脾气,翻脸离去,更是妙哉。

投其所好,避其所恶。萧晚最喜男子温柔如水、贤良淑德,最厌脾气刁钻、机关算尽。一旦给萧晚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想要再挽回,便是难上加难了。

若谢初辰的性格并不张扬,而是懦弱被动的,今日的这场饭局更会让他明白,萧晚的人和心都是他的。想要跟他争宠、趁他不在动摇他正夫的地位,那是绝不可能的!

他同样要让谢初辰清楚地知道,萧晚会给他名分,可是他这位正夫帮忙,积极地争取而来的。若他足够的单纯愚蠢,说不定会因此感谢上他,一步一步地掉入他所设下的陷阱。

凤眸微阖,季舒墨浅浅一笑,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

望着满桌子都是季舒墨爱吃的素菜时,谢初辰心中微微酸苦,但想到自己托了季舒墨的福,能尝到妻主的手艺,那些不快很快地烟消云散了。

在萧晚动筷后,他就近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菠菜。蒜炒之下,菠菜颜色碧绿、口感脆嫩。味道出乎意料的好,让谢初辰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妻主的厨艺真好啊!

萧晚一直偷偷地观察着谢初辰的表情,见他小口小口地吃着菜,腮帮子微微鼓着,眼睛却闪亮亮的,洋溢着幸福的喜意,她的心好像被什么勾动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以至于季舒墨在夸她厨艺好,他十分感动时,她一时半刻没听清楚,只是敷衍地恩恩了两声。

然而,在见着谢初辰的目光飘向韭菜,却又碍着盘子离得远尚未行动时,萧晚连忙站起身,端起整个盘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一连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至于谢初辰幸福地以为妻主是察觉出了他的难处,要给他夹菜时,却见萧晚将盘子递到了季舒墨的面前。

在谢初辰满怀期待的目光下,萧晚朝着季舒墨夹了几筷子韭菜,含笑温柔地说:“舒墨,韭菜性温,益肝健胃,行气理血,对身体很有好处,你多吃点。”

谢初辰闷闷地扒着碗中食之无味的白饭,心里拼命地安慰着自己:韭菜味辛,吃了之后嘴会变臭的!

不一会,谢初辰又瞄中了一道清炒黄瓜。可还未动手时,整盘子又被萧晚夺了过去。谢初辰幽怨了起来,他红唇微微一撇,目光控诉地望着萧晚,手还故意地抖了抖自己只有白饭的饭碗,想引起萧晚的重视。

不顾谢初辰期期盼盼的目光,萧晚堆起宠溺的微笑,倒了半盆黄瓜在季舒墨的碗里。她抚了抚轻垂而下的青丝,正了正挽在发间的红檀簪子,才开口道:“这道清炒黄瓜可是我的拿手好菜,舒墨你多吃点。”

看着饭碗里堆成小山的韭菜和黄瓜,季舒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轻尝几口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好似萧晚亲手所烧的菜肴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见谢初辰羡慕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自己,季舒墨心里得意了起来。他虽不喜欢和萧晚过分的亲昵,但此刻,他故意夹起了一筷子的韭菜递到了萧晚的碗里,甜腻腻地开口:“妻主,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尝尝。”

说完,他若有似无地瞥了谢初辰一眼,莞尔一笑。

想到归宁之日,季舒墨连她递来的筷子都厌恶无比,此刻竟主动地夹菜给她,萧晚眨了眨眼睛,故意含笑地张开了嘴:“舒墨,喂我~”

萧晚知道,季舒墨不可能主动喂自己。所以,她只是下意识地讲几句肉麻的甜言蜜语恶心恶心他罢了。

谁知,这么亲密的举动羡煞了在旁默默吃白饭的谢初辰。他知道自己不该羡慕吃味,但这么好的机会他又不想错过。

谢初辰颤动着睫毛,脑中剧烈地斗争着。最终,他鼓起勇气地站起身,夹起了一筷子菠菜,颤悠悠地递到了萧晚的唇前。

“妻主……我……”清澈纯洁的眼波楚楚地闪动着,晕染着期盼暖暖的色泽,谢初辰紧张地凝视着萧晚,小声道,“我、我来喂你!”

见萧晚脸色难看地望着自己,迟迟不肯吃自己递来的菠菜,谢初辰微微地嘟起了嘴巴,闷闷地喊了一声:“妻主?”

软软糯糯的声音,使得刚才那些肉麻的甜言蜜语哑在了萧晚的口中,甚至手心都紧张地发汗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自食恶果,什么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

凝视了谢初辰好一会儿,萧晚才找回了自己淡然的语调。

“放碗里吧。”她冷冷说完,转头对季舒墨笑道,“舒墨,这些菜都是特地为你做的,你可要多吃一点,才不负我的心意啊。”

谢初辰的唇轻轻颤了颤,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将菠菜放进了萧晚的碗里。他的头低低地垂着,长长的墨发遮掩了他此刻的神情,让萧晚的心也跟着紧紧地揪了起来。

见萧晚对谢初辰态度冷淡,却对自己关怀备至,不停地给自己夹菜,一副很怕自己误会了她和谢初辰的样子,季舒墨心中的最后一丝忧虑完全消散。

他瞥着一脸闷闷不乐、食不下咽的谢初辰,拉了拉萧晚的衣袖道:“妻主,今日舒墨归府的时候,听到大街小巷都说着谢家的事情。没想到这些年来辰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而谢清荣竟然将辰弟嫁给徐青那种人,简直是太过分了!怪不得辰弟会在大婚那日拿着玉佩找上妻主……”

他故意提到玉佩一事,是想暗示萧晚,那枚象征正夫之位的玉佩是时候该给他了。可他暗喻的话语并没有引起萧晚的回应,萧晚只是微微翘起唇角,并没有说话。

“妻主曾说辰弟是贪恋萧家的钱财,才处心积虑想嫁进萧家,舒墨却不那么认为。刚和辰弟聊过后,发现辰弟是真心喜欢妻主的。辰弟为人和善、心地善良……当初捡到玉佩,一定是想归还妻主的,但因一时所迫,才做出了错事……所以妻主勿要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而误解了辰弟。”

虽句句在为谢初辰说着好话,一副贤夫大度的样子,但季舒墨话中有话,暗指谢初辰最初并非心甘情愿地嫁入萧家,而是用玉佩利用了萧晚挡掉了徐青的婚约,甚至贪恋萧家的财产想要医治父亲的眼疾,目的十分的不单纯。而那枚玉佩象征着萧家的正君之位,他捡到后非但不归还,竟还窥探萧家的正君之位!

真的为人和善,心地善良,会在大婚之日破坏他们的婚姻吗?

若是以往,早就戳中了萧晚的死穴,认为谢初辰是个处心积虑、机关算尽的男子。而她的舒墨实在是太温柔体贴、太宽宏大量了,才会被这该死的谢初辰骗得团团转,竟为他说着好话!

萧晚在心底冷冷地笑了笑。季舒墨打的什么鬼主意,她好像猜到了一点。

☆、第33章 萧晚vs季舒墨

前世,谢初辰因头发和脚腕烧伤、当场昏迷,不得已在萧家养起了病,萧玉容因那枚玉佩之事误会了萧晚和谢初辰的关系,在萧晚的百般抗拒之下,还是将萧晚的正君之位许给了受伤昏迷的谢初辰,将他以萧晚正君之名纳入了萧家的族谱。

萧晚当场发飙,认为谢初辰别有用心,故意烧伤自己,故意当场昏迷,以此赖上萧家赖上她。说什么归还玉佩,最后却利用了母亲的同情心,抢占了她的正君之位!

而这件事,害得她和心仪之人的美满大婚出了那么大的瑕疵!本该是幸福的洞房之晚,竟被母亲找去挨骂,气得她再也没有给谢初辰好脸色看过。

以至于谢初辰醒来时,被萧晚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季舒墨则在一旁不停地拉着想要冲上前去怒揍谢初辰一顿的萧晚。

他紧张地护在谢初辰的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谢公子为人和善、心地善良……一定是太喜欢妻主了,才做了错事……请妻主不要怪他!”

“舒墨喜欢妻主,并不是在乎妻主的正君之位,而是想陪伴妻主左右。请妻主不要再生气了……”

季舒墨急切地说着谢初辰的各种不容易,说他是真心喜欢她才鼓起勇气做出了这么冲动的举动,而他并不在意正夫之位等等,说得躺在病床上的谢初辰泪眼汪汪,望着季舒墨的眼神满是感激。

想到季舒墨和前世一样,明明是狼子野心,却故意在她和谢初辰的面前装得心地善良、贤良大度,一脸的假仁义地帮着谢初辰说好话,萧晚一阵哑然失笑。

前世,谢初辰这个小笨蛋就是这样完全地被季舒墨柔弱无害的外表所骗。他乖乖地掏出了玉佩递到了萧晚的面前,小声说着自己也只是想要陪在她的身边,不是想要正君之位的。他没想到火会那么大……他不是故意破坏他们大婚的……

而自己,则在听到季舒墨只求相伴不计较名分这样的话语时,感动得泪眼汪汪,对季舒墨更是疼爱和怜惜。她心里庆幸地想,自己能娶到如此温柔善良、才貌双全的夫郎,实在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她一心认定谢初辰卑鄙无耻、机关算尽只为正君之位,所以根本不听他的任何解释和道歉。

她恶狠狠地抢夺了他小心握在手中的玉佩,双手赠给了季舒墨。

“舒墨,我萧晚的正君之位,只配你拥有。”

萧晚的所作所为虽与萧家的族规背道而驰,但见萧晚执意如此,又见季舒墨善良贤淑、才貌双全,萧玉容思量再三,为了萧家的蓬勃发展,还是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季舒墨,也认定了季舒墨同为萧晚正君的身份。

重生一世,对季舒墨的痴迷信任不再,对谢初辰的厌恶偏见不再,使得萧晚察觉到了很多以前尚未察觉的小细节。

她发现,并非是季舒墨的演技太好,将所有的一切都演得天衣无缝。而是她对季舒墨太过信任,根本从未想过她小心宠爱的夫郎,是个蛇蝎心肠、想要害萧家满门的歹人。

然,她对谢初辰的偏见太过强烈,以至于声名狼藉的他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是大错特错,以至于她丝毫没有察觉,那时的谢初辰狼狈卑微的境地,以及各种小心翼翼的守护。

“如今,辰弟入住萧府多日,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妻主……舒墨认为……”

瞧着季舒墨矫揉做作的温柔大度,萧晚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那只笨笨的小绵羊,让他别再傻傻得跳入季舒墨所设下的圈套了。

“舒墨!”筷子重重地一搁,萧晚神色冷冷地打断:“为何你一回府就说这些?”

她望向谢初辰,早无了白日里的温柔:“谢初辰,别以为我对你好了几日,你就能窥探我的正君之位。”

见萧晚依旧如此误解自己,谢初辰的脸色一瞬间褪得苍白。他眼眶一红,小声地开口:“我……我没有……’他轻轻地说着,发现自己的嗓音干瘪哽咽,极其生涩沙哑。“我从未……宵想过……”

“没有?”萧晚笑了,神色冷然,轻蔑地说,“没有你还让舒墨当说客?”

她看向季舒墨,微微板起脸,有些不开心地说,“舒墨,今日我是为了你做了一桌子的菜。但你也太温柔了!就算谢初辰有过玉佩,你也不能把正君之位让给他啊……我给他正君之位的话,你怎么办!难道你要为侧君吗?”

季舒墨只想给谢初辰求个侧君之位,让他感激上自己,日后乖乖地听他的话,没想到竟被萧晚误解成了正君之位。他感到一阵无力,刚要解释又被萧晚不满地打断。

“我知道舒墨你温柔体贴,只是爱我这个人,并不在乎什么正君之位……但你要知道,平日里太过忍让的话,会被人爬到脑门上欺负的!我可舍不得你吃一点点的苦……”

萧晚故意将椅子挪进,挨着季舒墨坐着。谁知身子一动,就见一双泫然欲泣的双眸正楚楚地望着自己,漂亮的红唇紧紧地抿着,一副很受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