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儿见他们立即便要飞身跳下高台,连忙拉住最近的寇仲,飞快的说道:“给你们一人一个护身符,快点带好。(

寇仲不以为然的挑挑眉,但也没有拒绝。接过水玉儿递过来的饰物,发现是用彩绳编制的一个手链,中间穿过的是她常用的乌金算珠,上面却还隐隐刻着复杂的花纹。

水玉儿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然后在徐子陵的身边站定,又拿出来一条手链,道:“陵二哥,這个你去带给木骨天烟吧。”

徐子陵知道她這个手链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饰物,轻声问道:“這是什么?”

水玉儿嫣然一笑,解释道:“是个简单的防御结界,交给你们的时候已经触发过了。但是只能抵抗有限的攻击程度,具体有多少我也没有试验过。大概也就能抵挡住五六次的刀伤,你们要注意,不能以为是无限抵挡的。”本来她也很犹豫,怕到时候反而因为這个结界导致更深的伤害,因为不受伤反而会使人产生错觉,疏于防御。但是他们都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应该明白這些道理,所以她还是让他们戴上,毕竟能少一些损伤最好。

寇仲一听,便立刻把手链系在手上。他从徐子陵处知道水玉儿有這么个绝招,自然向往已久,没想到还能亲身体验。

跋锋寒却满腹的狐疑,但是看在水玉儿的面子上也就勉为其难的戴上了。在他心内,说不定还以为這是无聊的女孩情结。

徐子陵见他们两个迅速地跳下高台迎敌,回过头问道:“你自己有没有?”水玉儿淡淡笑道:“我自己当然有。你们小心。”其实她当初只做了四个结界算珠,压根就没有想到还有木骨天烟這个人。

徐子陵关心的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忧心道:“玉儿,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定不会让一个敌人攻上来地。”

水玉儿满足的扬起脸,看着他一个筋斗跃离高台。身影刹那间消失在她地视线内,心内却是一阵凄楚。如果突利没有及时出现怎么办?赫连堡难道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到时候她还可以回现代,可是他们怎么办?

还有大好的辉煌等着他们去创造,怎么能在此地终结?

水玉儿愣愣的想着,却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在介质空间里装上许多的箭矢或者武器。她听到外面地厮杀声。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们即将箭尽弹绝,再无法利用对他们最有利的黑暗天时与丘顶地利拒敌于堡外。

她手内虽然有几十颗算珠,其中还有一些可以有效攻击的,但是也是杯水车薪。

水玉儿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到底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来阻止這一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赫连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敌箭飞蝗般射至,迫得跋锋寒和寇仲退守第二层的城台,徐子陵和木骨天烟守南门。此是唯一入堡的通路,只要能紧守此关,敌人只有窜石攀墙攻上二层城台一途。

坚固至铁锤锤之不入的赫连堡。成了他们在鲜血流尽、气力用竭前的保命符。

赫连堡仿似蜜糖、迅速被金狼军蜂般密麻麻的扑附,寻暇搜隙地展开前仆后继地强攻。

幸亏由于赫连堡外的土地现在还处于半沼泽状态。否则攻入的敌人将更加密集。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来到堡外地敌人都是身手不凡。

火把光照得赫连堡绯红一片,没有人能分得清楚火光血光之别。

战情惨烈至极点。

水玉儿从高台上向下望去。只见寇仲井中月追魂夺魄的黄芒纵横于城楼之上,刀法全面展开,施尽浑身解数,水玉儿给地防御结界早就消失作用,以新领悟回来地护体奇劲,拼着捱刀流血,招招险中求胜,以命搏命,连杀十多人后,刀下竟无一合之将,杀得跃上来的金狼军好手,不住颈断骨折地倒跌往城墙外,尸体积迭在下方墙脚处。画面血腥得水玉儿几乎都不敢看下去,可是却强忍着难受向下张望着,她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守着南门的徐子陵和木骨天烟的身影,巨大的担心几乎使她想跳下去看个究竟,可是她却不能這么做。

看着寇仲和跋锋寒分别被对手拦住,她认识的就有赵德言在内,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更知其中还有颉利等人。

水玉儿正在焦急之时,徐子陵的真言断喝从最底层传来,令她精神一振。

是啊,徐子陵手上的扳指还能使他的防御结界起上更长时间的作用,只不过怕是接连不断的打斗使他真气消耗的更快。

此时寇仲和跋锋寒已经开始了“护阶之战”

整座赫连堡的设计,其作用均在防御,墙坚如铁不在话下,因防被敌人攻上第二层城楼的情况出现,所以這层分内外两重防线,城墙上尚有方形的城楼,第三层的望台就以可容二十人的城楼顶为基石,雄据其上,城楼有东西两个人口,城楼中心就是通往下层的石阶,寇仲见势不妙,便和跋锋寒退守城楼,名为护阶,实为保命。

水玉儿站在三层的望台上,看着远方密密麻麻的金狼军,忽然想到自己为何不制造些混乱,让攻过来的敌军自己疑神疑鬼?从介质空间中又拿出一个火元素卷轴,水玉儿勉强解制。

不多时,警号从堡外传来,只见大草原东北方烈焰冲天,浓烟像乌云般朝他们卷过来,隐隐响起呐喊嘶杀的声音,众人各怀心思的想着,难道是突利来了?

颉利犹豫片晌,始接纳赵德言的提议,发出暂撤的命令金狼军撤返城下,徐子陵和木骨天烟回到二楼城台,四人相视苦笑。力战之下,他们浑身是血,几近虚脱,若颉利不理变故继续进攻,此刻他们说不定要饮恨伏尸。

东北方起火处的烟雾掩盖大片草原,金狼军改变阵势,虽仍把赫连堡重重包围,却调动固守东北方的军队,撤离火势最盛的区域。由于春浓湿重,在火头起处尚可以火器火油助威,却难成蔓延之势,所以颉利的对策合乎正理。

金狼军此时亦退回坡下。

他们当然晓得颉利非是好心得让他们稍作休息,只是要以生力军换走伤倦的战士,对他们发动另一轮猛攻。

水玉儿循着石阶来到城台,但见赫连堡内外伏尸处处,情景惨烈,把战争的残酷以最可怖的形态默默展示。

“玉儿,你怎么下来了?”徐子陵擦了擦手中的鲜血,伸手扶住看似走都走不动的水玉儿,以为她是不习惯這等惨烈的场面,脸上淡然的笑道:“這里太血腥了,你害怕就不要下来了。”

水玉儿苦笑,她虽然害怕,但是也不至于路都走不稳。這全是因为精神力透支的原因。她也不多解释,面上全是难以抉择的神色。

“玉儿?你怎么脸上受伤了?”徐子陵看到她左边面颊上擦伤的伤口皱了皱眉,伸手想去拭去她流下的鲜血,但却发现自己手上所沾染的血迹更多,只好停在半空中。心内同时也黯然,明白她定然没有设立结界,否则区区流箭怎么能伤得了她?

水玉儿咬咬下唇,下定决心的问道:“陵二哥,邪帝舍利在不在你身上?”

徐子陵点了点头,伸手入怀,拿出一个黄晶球,虽然颜色已经及其黯淡,但是仍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可是吸引水玉儿目光的不仅仅是邪帝舍利,徐子陵同时拿出来的还有一颗彩石,比夜明珠略大,七色在其中流转不停,一见便知是稀世珍宝的五采石。

徐子陵知晓邪帝舍利说不定能对水玉儿有所帮助,又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五采石,索性笑道:“這两个宝贝就交给玉儿了,帮我好好保管,省得我一会儿杀到性起,随手当暗器扔了出去。”他故意说的有些轻松,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后面的寇仲和跋锋寒已经很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可是水玉儿的面上却没有任何微笑的表情,仍然沉默得可怕。她伸手接过两颗宝石,收入怀中,抬起头深深的凝望着他。

虽然她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徐子陵却感受的到她眼神中的痛苦与无奈。

刚想出声安慰她几句,却发现水玉儿面上忽然霞生玉颊,向他的方向轻移娇躯。

徐子陵脑际轰然一震,已是软玉温香在怀。

还来不及有所表示时,徐子陵便觉得一双冰凉的手环住他的脖颈,眼看着水玉儿的香唇慢慢的靠近,他却忽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