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队,我相信许长官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大概是伪装,对,伪装,毕竟你想啊,有人上门抓他,他总不能干坐着给人抓吧,总得做点什么。”余纪之试图帮许丛楠解释,这通话说下来,他自己都信了八成,甚至觉得还挺有道理。

霖明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对方可是许丛楠,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做出点出格的行为,倒也在情理之中。

这事了,两人暂时不去管刀疤男的事,相继走进了屋里。

正对面大门的餐厅桌面上,还摆着两份未来得及拆封的饭盒,里面的食物似乎是从附近的快餐店里打包来的,袋子上印着熟悉的标志。

“长官。”在餐桌边的搜查人员见霖明过来,指着饭盒讲解道,“这饭盒没拆封过,上头也没有找到指纹,卖饭的老板也说人太多了,记不清谁是谁。根据现有的情况而言,人应该是在许丛楠离开前后那段时间离开的。”

“时间对得上。”霖明点头,“这位叫范小诗的警卫平时为人怎么样?”

“据说是一个很憨厚的年轻人。”余纪之啧啧嘴,“在警卫间的口碑不错,是一个很实在的小伙子。”

“根据我这边查到的线索,范小诗当时带许丛楠走的时候,正是舆论刚起那会。”余纪之补充道,“有可能他带许丛楠走的原因,是担心许丛楠因为舆论的影响,被类似刚刚那伙人带走什么的。”

“……”霖明没接茬,他的视线落在饭盒上,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虽然现在没有直接的线索可以把范小诗,和齐记者嘴里的“警卫”联系起来,但这个“警卫”的身份,究竟是巧合,还是必然,非常值得深究。

“霖长官,这边有发现。”蹲在沙发边上的搜查人员朝着霖明招了招手,“沙发底下,好像有什么卡片之类的东西。”

霖明眼神微动,几步走到了沙发边,趴在地上,往里头看了一眼,果然,那沙发底下确实有一张巴掌大的卡片。

他伸手把那卡片捞出来,只一眼,他的脸就黑了。

只见那卡片上,血色和肉色相撞,人与人之间交错连接,间或还夹杂着不明意义的液体和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最重要的是,画面中的主角还全都是男性。

余纪之看得瞠目结舌:“他,不会真在搞兼职?”

这下,连余纪之自己都有点相信许丛楠在搞什么奇怪的兼职了。

“这个人……”霖明咬牙切齿的把卡片撕了个粉碎。

在这之后,几人仔仔细细搜索了整个公寓,并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范小诗的屋内布置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留下的身份信息线索也完全符合他在庇护所留下的信息,真相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忙了一整天,等霖明终于愿意放自己休息的时候,时间已经又一次到了夜晚。从公寓楼出来时,一滴雨水正正好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很快在他的眼前交织了一片,成了密密的雨帘。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霖队你等我一下,我叫齐诺把伞拿来。”余纪之说着掏出通讯设施,就给齐诺打电话。

“不用。”

霖明说完,走入了雨中,头也没回,任由倾盆的雨将他从头到尾都淋了个遍,湿透的黑色军装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潜藏在板正军装下的肌肉线条。他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余纪之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就这么在公寓楼门口等了一会后,齐诺才拿着伞赶到。

一见只有余纪之一个,齐诺问了声:“怎么了?霖队呢?”

“霖队自己淋雨回去了。”余纪之摇摇头,“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他。”

齐诺往雨中看了一眼,没有接茬:“走吧,我们也回去,让霖队一个人静静。”

“行。”余纪之搭上齐诺的肩膀,“走吧,今晚我去你那。”

“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我靠,我都多久没打扫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两人吵吵闹闹的走了,同撑一把伞,走进了雨幕里。

…………

夜色很深,配上窗外连绵的雨声,显得更为静谧。

别墅里没有开灯,又拉了窗帘,显得室内愈发黑暗。窗外的路灯透过雨幕,穿过窗帘间留下的些微缝隙,照进了屋内,落在了茶几上的玻璃花瓶上。

花瓶里,插着一朵血红的假花。

霖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凝视着玻璃花瓶上的反光,仿若一尊无生气的石像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色的雨声中,忽得夹杂了些突兀的水声。

在霖明身侧的茶几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液体,液体逐渐凝聚汇合,很快向上延伸出了一道黑色的人形,紧接着,一条洁白的裙子跟着出现。

少女的皮肤在夜色中白得发光,脖颈处血红的数字11刺眼而狰狞。

她在原地转了一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而后朝着霖明行了个标准的淑女礼。

“霖少将,初次见面,我是11号,听闻你在找我,我就来了。”她道,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

霖明抬起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他呢?”

“是他选择离开的。”白衣少女微微一笑。

“我问你,他呢?”霖明重复了一次,语气中藏着压抑许久的情绪,“别让我问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