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个短裙而已,祝余还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就是这人感冒还没好,回头别又浪得发了烧,还头铁不肯去医院。

你就是想穿!王应抬高了声音,暂时中断傅辞洲的思路。

祝余也不跟王应去争,干脆直接肯定:嗯嗯,想穿想穿。

傅辞洲闭了闭眼,把目光从祝余身上移开。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刚才想那么多干什么。

不远处的同学凑在一起翻服装,时不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小屁孩们的快乐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许晨领回来自己的一套,正对着领口大红色的蝴蝶结发呆。

王应笑着骂了一句,也按耐不住过去看看自己是什么颜色。

不是想穿吗?还不去领?傅辞洲用脚踢踢祝余板凳。

不急,祝余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等一会儿。

他原本想着等别人拿完之后自己拿会比较省事儿,但是王应过分好心,连带着傅辞洲的那套全给带了回来。

啊祝余看着自己的衣服,托着杯子就开始笑,粉色的。

他蝴蝶结的颜色居然这么少女。

卧槽傅辞洲太阳穴突突直跳,XL码的短裙也能买得到?

蓝色,祝余拍了拍傅辞洲的那套衣裙,咱俩挺搭。

傅辞洲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穿吗?

穿吧穿吧,祝余跟个傻子似的又拍了拍傅辞洲的肩,我想看。

你想的多着呢,傅辞洲打开祝余的手,你也就想想。

第21章 意识觉醒 他果然是直男,直男看不了这

祝余是想了,但他想的有理有据,想的合情合理。

明天下午第三节 班会课之后,他们都得穿裙子,怎么也能看得到。

傅辞洲过不了这个坎,总有些心理障碍,晚上躺床上怎么想怎么郁闷,忍不住往他们的四人小群里发信息。

祝余正在倒腾他的粉色蝴蝶结,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就直接拿过来看。

少爷:你们不会真穿吧?

祝余第一个回应,并且在字里行间中带些不自知的欣喜。

祝余:挺合适#害羞

蝴蝶结后面有绑带,应该是系在衣领下的。

祝余自己系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就重新放回了衣袋里。

老王:卧槽,你真穿了?

晨晨:知道不止我一个穿我就放心了。

祝余乐得不行,拿着手机笑了半天。

他其实也没试,纯粹骗傅辞洲玩,没想到把许晨给炸出来了。

手指划过屏幕,又点开了班级群。

这个点正是吃完饭临睡觉大家都没事干的时候,群里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明天的晚会,劈里啪啦热闹极了。

祝余收藏了几个狗头表情包,再转手发给傅辞洲。

少爷:?

鱼:这狗像不像你。

少爷:???

成功让傅辞洲不那么开心后,祝余似乎又开心了不少。

客厅里,祝钦进房前日常催一下祝余,祝余应了一声,关灯睡觉。

隔天他又掐点起床,学校周围的文具店都挂上了红绿色的圣诞装饰和大大的铃铛。

半路上遇到傅辞洲,被对方追了半个学校,最后掐着后脖颈按进了班里。

走廊拖着地的值日生看他俩你来我往,直起身子让靠边走。

好嘛,祝余把傅辞洲往墙上推,靠边靠边靠边

冬季天亮得晚,预备零响之前才蒙蒙亮。

清晨的空气泛着凉,还很干,吸进鼻腔吐出白雾,没一会儿鼻子就有些痒痒。

祝余揉揉鼻头,瓮里瓮气地跟班级一起背着春蚕到死丝方尽。

你感冒一个月了吧。傅辞洲推了推他的脑袋,顺便揉了一把头发。

祝余的发丝很软,滑过指尖,凉飕飕的。

我也想好啊祝余捏捏鼻子,有气无力地说,这就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祝余这抽丝又抽了一天,下午天气转阴,似乎有下雨的征兆。

今晚有雨夹雪。王应看祝余总盯着窗外,便随口说了一句。

祝余收回视线,笑着问他:带伞了吗?

放学的时候应该下不了吧?王应挠挠头发,我妈没让我带。

天气虽然不作好,但是并不影响班级内热火朝天的气氛。

下午前两节课基本没有人听,大家都在谈论着接下来的晚会,以及三班五班定制的服装。

祝余想到了褚瑶,到也就从脑海里过了那么一下。

傅辞洲看祝余的视线又投去了窗外,没了王应的打断,就这么持续到了班会结束。

他看什么呢?傅辞洲忍不住想。

班会课说是结束,其实压根就没怎么上。

十七岁少年少女的眼里藏不住事儿,一个两个都跟屁股长钉子似的坐不住。

老陈简单总结了一下最近的学习进度,又交代了晚会需要注意的事项,直接就把人给放了。

同学们欢天喜地的拿着服装冲向会场,那情景,就像孙悟空回到花果山时跑去迎接的猴子猴孙。

傅辞洲在座位上坐了会儿,到底还是别扭地把衣服放在了桌上:卧槽,我死也不穿。

班里的男生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慢慢接受,甚至还有个别居然抱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这个年纪的男生,胳膊和女生的碰到一起都能搓上半天。

裙子这种东西就像是挂在神坛上的圣物,总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如果大家集体当丑角,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尤其是祝余这种心大的,好奇心战胜一切,没有丁点帅哥应有的偶像包袱。

傅辞洲借口去了趟厕所,墨迹了快半小时才回教室。

教室空无一人,估摸着都在阶梯教室。

傅辞洲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揣上了他XL码的短裙,屈服于这个让他无力吐槽的晚会。

阶梯教室里有空调,温度打得很高,傅辞洲进去没一会儿就开始热。

场地很大,除了一个大舞台之外,还有刻意挪出来的一片空地,换好服装的同学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傅辞洲随着扫了几眼,有不少穿着汉服盘着头发的姑娘。

不是三班就是五班。

他大步流星走去后台,刚推开男生换衣间的门,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给吓了一跳。

卧槽声带着快乐的嘲讽此起彼伏,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背影,不熟悉的是放眼望去那一双双带着腿毛的粗犷大腿。

嗷王应一声惨叫,就像是受了什么大刑。

三四个人架着他的上半身,祝余蹲在他的腿边,正在看手上的脱毛贴纸。

哇他发出一声感叹,真粘下来了。

傅辞洲头皮一紧,心道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还脱毛,这玩意儿从皮肤上撕下来能不带几根毛吗?

就在他准备上前一步拯救王应于水火时,祝余突然站起了身。

还是算了吧,祝余把贴纸卷一卷扔垃圾桶,这东西对皮肤不太好。

傅辞洲的脚步猛地一顿。

我们不一样,王应捂着自己刚拔了毛的小腿愤愤道,为什么你没有汗毛?!

我也是有的,祝余把腿一抬,高邦的黑色帆布鞋就蹬在了凳子下的横杆上,你看,就是有点淡而已。

傅辞洲的视线顺着祝余手臂下滑,最后停在了那双白皙笔直的腿上。

虽然他天天嘲祝余个矮,但是心里却明白压根不是。

祝余不矮,甚至可以说是高的。

他又很瘦,傅辞洲勒他的时候少年骨骼都硌着手。

可是意外的是,祝余小腿匀称纤长,并没有傅辞洲想象中的骨瘦如柴。

粉白相间的百褶裙搭在大腿根处,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摆动。

傅辞洲想着祝余夏天不是没穿过短裤,但是他怎么就像是直到今天才发现祝余的腿这么这么

形容词有很多,一个个在傅辞洲脑海中蹦跶完毕,最后留下了个直观且坦率的低级形容词来。

这么好看?

一个男生怎么这么白?

白的脚腕腿骨都像是白泥捏的一样精致。

就这么看,还真挺好看。

好看这个词在傅辞洲脑海中停了几秒,像是理所应当,并没有感觉到奇怪。

直到祝余转身,傅辞洲对上了那双带笑的眸子,这才好似突然惊醒,慌乱地收回目光。

少爷,您拉好了?祝余把腿放下来,迈着大步走到傅辞洲的身边,得瑟似的拍拍自己的小裙子,好看不?

滚蛋。傅辞洲咬着后槽牙,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热。

好看个屁,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在心里嘀咕,脑子也跟着糊涂。

所以当祝余说出我小裙子不好看吗?这句问话时,傅辞洲就像是被人戳中了后脊梁,整个人唰的一下就炸了毛。

不好看,丑死了,真丑,难看!

傅辞洲骂街一般吐出这一串话来,语速之飞快情绪之激动吓住了周围一片人。

没事吧?王应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啊。祝余表示自己也很懵。

直男受刺激了吧?许晨多了一句嘴。

傅辞洲只觉得一阵邪火从脚底板烧到了天灵盖。

他的目光无处安放,游荡中扫了眼祝余松了一颗纽扣没扣的衣领,当即眼前就是一黑。

他果然是直男,直男看不了这些。

傅辞洲脑子充血,转身直接出了换衣间。

你不换衣服啦?祝余在他身后问道。

傅辞洲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换你大爷!

第22章 有点好笑 祝余就是祝余,独一无二。

大概是祝余的腿太晃人眼,导致傅辞洲都没太注意这群人衬衫前别着的蝴蝶结。

直到出了换衣间傅大少爷才回过神,想起了刚才那一个个垂在胸前半个巴掌大的领结来。

太那什么了,简直群魔乱舞。

傅辞洲把自己的短裙随便扔在一个凳子上,裤腿一拎就坐上面装大爷。

他又想了想,发现刚才只有祝余没戴蝴蝶结,干干净净穿了件衬衫,跟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似的,跑过来就对他拎裙子。

卧槽,这人怎么这样?

心机,绝对的心机。

下午六点的天已经没有那么明亮,会场里半拉窗帘亮着彩灯,人头攒动说说笑笑,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意思。

哎!老傅!

有人拍了一下傅辞洲的肩膀,他转了半个身子,看见他们班的体委袁一夏。

你也不穿吗?

班里男生总有个别宁死不屈的猛男,他们和傅辞洲一样打死也不穿短裙。

高高壮壮一小伙,方脸浓眉,个头和祝余差不多,但是人却结实不止一点半点。

他手臂上搭着棉服,只穿了个毛衣就已经被热得满脑袋汗了。

不穿,傅辞洲后知后觉也有点热,脱下羽绒服放桌子上,穿了吓人。

俺也一样,袁一夏龇牙一笑,在傅辞洲身边坐下,我就在这嗑瓜子好了。

猛男聊天简短且没什么废话,傅辞洲继续接着刚才的思路,从蝴蝶结想到领口,再想到那一个没有扣上的纽扣,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难受了起来。

他一定是强迫症,强迫症看不得那些。

傅辞洲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头,双手闲来无事,就去整理眼前的黑色羽绒服。

你这衣服和祝余那件好像,袁一夏弓腰探了个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就是同款吧?

一起买的,他白我黑。傅辞洲没遮掩什么,大方说了。

操,袁一夏笑着靠回椅背上,情侣款吗?

傅辞洲拿着衣服的手一顿,然后缓缓停了下来:这也能扯情侣款?

不都这样吗,袁一夏笑嘻嘻地解释,啥都一样的,就一点图案不一样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舞台旁突然平地炸起了一波尖叫。

傅辞洲和袁一夏立刻中断对话,齐齐扭头往那边看去。

一班的短裙靓仔出来了。

卧槽

袁一夏发出了没什么文化的感叹,跟个猴子似的窜上板凳抻着脑袋往那边看,牛逼啊这些人。

所有人几乎同时被吸引了注意,全部跑去出口处围观。

而那边像是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大场面,以徐磊为首刚冒了个头出来的一班男生瞬间又缩了回去。

卧槽!我有点!不好意思!王应搓搓自己的脑袋,耳根子都红了。

大部分男生开始打退堂鼓,自己人凑一起笑够了,就不想出去丢这个人。

祝余倒没那么在意,他向来没脸没皮惯了。

衣服既然都穿好就不想再脱回去,口罩一戴就出门找水喝。

为了不那么显眼,他特地走了后门,先出了教室,在外面绕上一圈,然后才从正门进去。

外面冷得很,祝余光着两条小腿,裹紧了衣服。

傅辞洲就坐在教室边上,最先看到人进来。他嘴里还咬着一个花生,差点没把壳吃进去。

祝余眼睛直直往里看,明显没注意到靠边坐着的大活人。

傅辞洲吐了口花生壳,手一抬抓住祝余的衣服,跟抓小鸡似的一个用力就把人给拎自己边上坐着了。

祝余手上还拿了瓶矿泉水,一转身大半个身子靠在傅辞洲的身上。

他眨了眨眼睛,对自己这突然的位移还没缓过神来: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