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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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爷。傅辞洲觉得这他妈简直就是侮辱。
祝余在贴着成绩单的公告栏前手臂一伸,勾住傅辞洲的脖颈:你妈妈这次会给你买飞机吗?
这人就是讨打。
看完期末排名,大家回班级听暑假通知。
老陈把那些破事翻来覆去地讲,无非就是让他们多在家看书少出去玩水。
傅辞洲旱鸭子一个不会游泳,平时走个水坑都要小心翼翼,这些话听着对他都没什么用处,他掏掏耳朵,看见祝余又在盯着窗外发呆。
看什么呢?傅辞洲撕下一溜草稿纸,搓成团弹他后脑勺上。
祝余头发留的有些长,发丝软软的蓬着,竟然把那个纸团给绕进去了。
什么玩意儿?他懒懒地用手一挠头发,你是不是闲?
挺闲的。傅辞洲实话实说。
闲了就找个地儿游泳,无声无息地祝余声音越说越轻,最后自己像是也察觉出了不应当,干脆说了一半就把嘴闭上了。
你有病?傅辞洲皱了皱眉。
祝余点点头,从自己头上把那个纸团摘下来,啪唧一下弹回了傅辞洲脸上:有药吗?
傅辞洲被弹得一闭眼,伸手就去推他脑袋:你等着,我告诉老陈去。
傅辞洲嘴上说说,没告诉老师,也没当回事。
两人一如既往在后排你一下我一下地互殴,而老陈在罗里吧嗦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说到了正事。
文理分科志愿表。
高一开学的时候他们只是隐约填了个意向,高二开学分班后就要完全分开了。
所以他们现在填表还有最后的更换机会,但是基本也没人换。
傅辞洲写好姓名,在理科上画了个勾,选择理由也不知道写什么,干脆填了个略上去。
他写完之后把表格往前排一递,抻着头就去看祝余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祝余竟然选了文科。
你选文?傅辞洲眼珠子都快蹦桌子上了,你选什么文?
他们班本来就是理科预选班,高一科目的教学都偏向物理化学生物,而祝余又是他们理科常年第一,前途一片大好,怎么突然就跳槽去文科了?
祝余打完勾,连后面的理由都没填,直接抓着表格把手臂往前一伸,淡淡道:换种心情,换种生活。
他说得风轻云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得豁达而又淡薄。
傅辞洲觉得现在给祝余一把锄头,他都能跟陶渊明去山底下种豆子。
这关系到你的以后,不是随随便便就做出决定的事情。
傅辞洲难得正经,说话时脸上的笑都淡了许多,你别想一出是一出。
祝余手臂一蜷,又像个蜗牛似的趴回了桌子上。
他没有反驳,视线垂下盯着桌面,仿佛在思考什么。
你是不是怕我选文没人陪你啊?祝余突然问道。
傅辞洲嫌弃地看着他:你早滚早好。
他就也就是因为惊讶多说几句,才不想关心祝余的破事。
祝余枕着自己的胳膊,把脸换了个朝向,看向窗外小声嘀咕道:文理科而已。
暑假足足有两个半月,傅辞洲疯玩一通,在开学前两三天抄完了所有的作业不包括每人都要写的二十篇日记。
就在开学第一天的早上,傅辞洲还早早地来到教室,抓耳挠腮地水他的第十三篇。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祝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傅辞洲直接手臂交叠盖住了自己的日记本。
滚!
十七岁的年纪,总觉得自己写的日记是个让人羞耻的东西。
写得挺好啊,生动形象,祝余拉开傅辞洲身边的板凳,慢吞吞地坐下,身在金秋九月的我都感受到了那炎炎夏日不躁动的不安。
傅辞洲这暑假两个月没听祝余阴阳怪气,这刚见面没一会儿,才听了几句拳头就握紧了。
你不是不安,你是皮痒,傅辞洲说。
冤枉,祝余一摊手,真情实感夸赞你。
那你帮我写篇日记。傅辞洲给祝余扔了个本子。
祝余不是很愿意:我字那么好看,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写潦草点。傅辞洲说。
你两个作业本?祝余又问。
傅辞洲有些不耐烦:我就说一开始找不着了,拿了个新的写,结果又找着了。
高哇,祝余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就特么会骗人。
傅辞洲把笔一摔:你写不写!?
祝余拿了根笔:那我随便写?
傅辞洲又把笔握回去,头也不抬道:随便写。
祝余翻开崭新的作业本,若有所思道:那我就自由发挥了。
教室后排的两位奋笔疾书,分工合作,在交作业的前一刻压着时间线搞定了剩下的七篇。
其中祝余写了三篇,傅辞洲写了四篇。
不错啊,傅辞洲随手翻了翻祝余帮他写的那本作文簿,竟然都写满了,你写的什么吗?
祝余摸着下巴想了想:去乡下玩的花花草草猪牛鱼羊。
你暑假去乡下了?傅辞洲惊喜道,我老家也在乡下,我一去一群小屁孩跟我后面叫大哥。
你还真是精力旺盛,祝余歪头翻着新发下来的书本,我就一人逛逛。
逛什么?
逛猪圈。
-
新开期开学事儿特别多,作为班长的祝余本应该办公室教室两点一线鞍前马后,可是今天他却像团废物点心,头一歪扎桌子上,撕都撕不下来。
大班长,傅辞洲用书脊戳了戳他,你今天咱们这么闲,都不用去帮老陈吗?
祝余直起身子,用手掌使劲按按眼睛,边伸懒腰边道:我肩膀单薄,扛不起为同学服务的重担。
班长呢,傅辞洲用这个身份压他,以身作则啊。
别班长了,祝余摆摆手,今天就让他换人。
果不其然,新学期第一节 课老陈就重新选了班长。
新上任的班长姓徐名磊,是个长得憨憨的小胖。
他在课下有意来找祝余搭话,祝余听三句回一句。
徐磊的声线很细,大概是还没到变声期,那声音跟催眠曲似的,把祝余听得直想打瞌睡。
你昨天半夜抓鬼去了?傅辞洲推了一把他的脑袋,白天在这睡觉。
我不抓鬼鬼抓我,祝余按住傅辞洲的手腕,你可别碰我,我最近头晕。
还把你娇上了?傅辞洲挠了一把祝余的头发,边儿去。
祝余脑袋一歪,哭丧着脸趴回桌上:我说的可是真的,最近我成宿成宿睡不着,看看这黑眼圈,都是夜里吓出来的。
傅辞洲还真靠过来看看祝余眼下,压根看不出来有什么黑眼圈。
少年皮肤雪白,被夏末的高温闷出了一点绯色。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祝余是在炫耀他皮肤好。
我就不应信你的鬼话。傅辞洲把身子坐了回去。
不信你还问啊祝余拖着声音,蔫里蔫气道。
上课铃响,新班长徐磊出来维持纪律。
祝余看傅辞洲低头在那戳手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我新手机号你要不要记一下?
傅辞洲瞥他一眼:随便。
两人暂时友好的交换了一下号码。
我以为你去文科了。傅辞洲道。
祝余眸子一弯:这不是舍不得你吗?
傅辞洲撇了撇嘴,在备注上写了个事儿逼,然后按下了保存。
他抬眼,目光落在祝余的手机上,隐约瞥见了自己的备注是少爷。
傅辞洲把长腿往桌下那么一伸,他还就是个少爷了。
第3章 我好虚弱 我走不动,你背一下我
开学第一天,先交暑假作业,再发新课本。
因为分科造成人员轻微变动,所以老陈把班上的班委又重新选了一遍。
傅辞洲向来不参加这些活动,他翻了翻手机觉得没意思,于是歪了歪身子找祝余说话:你上学期旷考跑哪去了?
祝余正趴桌子上想心思,听闻把脸一侧:去玩了。
去哪玩了?
游乐园。
傅辞洲皱了皱眉:你真够土的。
在傅辞洲看来,游乐园那基本都是带孩子谈恋爱才去的地方,他们这群飞扬少年正青春,应该去操场,去海边,去天涯海角,去什么游乐园。
人真多,祝余说,热死了都。
手机还丢了,傅辞洲不忘嘲讽他一句,你可真能干。
祝余笑了笑,手臂在桌子上字挪,就凑到了傅辞洲的身边:那天我爸找我的时候很急吗?
不知道,我和老陈一起的。傅辞洲说。
他想着当初自己顶着一脑门汗把学校周围翻了个遍,心里就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祝余这人就一瘟神,谁沾上他准倒霉。
你也找我呢?祝余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开心。
我找个屁,傅辞洲一抿唇,当时不想回家,找个借口在外面玩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祝余枕着胳膊,笑得眉眼弯弯,那你还得谢谢我呢!
傅辞洲无语:你真不要脸。
中午放学,祝余还趴在桌上睡。
下课铃就像是贴在耳边一样催命的吵,可是他就是死活不起来。
喂。傅辞洲推了他一下。
祝余的手臂动了动,脸枕在胳膊上面向他:嗯?
放学了,傅辞洲隐约察觉不对,弯腰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祝余摇摇头,艰难地撑起身子,从口袋里摸出来一颗小糖。
他的动作迟缓,像是按了0.75的倍速,整个人显得吃力又疲惫。
硬糖的塑料包装有些难撕,祝余撕了两下没撕开,手竟然发起抖来。
傅辞洲看不下去,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帮祝余撕开糖果塞进嘴里。
我最近有点低血糖。祝余嘴里含着糖,说话瓮里瓮气的,少爷,能劳烦你去给我接杯水吗?
教室前面有饮水机和一次性水杯,祝余觉得自己喉咙里的火都快冲破天灵盖了。
你怎么回事?傅辞洲给祝余倒了杯水,要去医院吗?
不用,祝余仰头把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完事后还有些诧异,温的?
你是不是发烧了?傅辞洲看着祝余通红的脸,最终还是抬手盖住了他的额头,这他妈可以说烫了吧?
祝余也摸了摸自己的,两人手指叠在一起,傅辞洲一把拍开了祝余的手:别磨叽,去医院。
校医院中午不下班,傅辞洲扯着祝余的衣袖,就像是扯了块年糕似的,阻力非常大。
等等我头晕。祝余蹲在一片树荫下走不动了。
起来。傅辞洲赶着回家吃饭,异常粗暴地就要把人拉起来。
我不能起来,祝余大喘着气,我起来肯定头晕
他没拗过傅辞洲,被一把拉起来的同时头重脚轻就往地下砸。
傅辞洲早有防备,拎过祝余的手臂拦腰把人往自己肩上一架:你在这蹲着就行了?一鼓作气跑去不行?
傅辞洲你别搞我,祝余按着心口,像是有些呼吸不过来,我走不动,你背一下我
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发虚,身上直接起了一身冷汗。
仅仅十几秒的时间,那汗珠竟然都能顺着下巴滴在傅辞洲的手背上。
傅辞洲没见过这个场面,当即把祝余打横一抱,飞一般跑去了医院。
医生!医生!傅辞洲进了校医院大门就开始喊,救命啊!
大概工作人员都出去吃饭了,这一栋楼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祝余面色苍白,唇上连点血色都没有,就这么弓着腰窝在傅辞洲的怀里,像是醒不过来。
祝余!傅辞洲蹲身把人放在走廊,拍了拍祝余的脸,祝余你没事吧?你说句话!
他怕祝余出事,连电话都掏出来准备打120了,祝余却突然睁开眼睛,握住了他正在拨号的手。
祝余虽然依旧是一副不太行的虚弱样子,但是好歹眼睛睁开了,气也喘匀了。
他看着傅辞洲,像是没力气开口说话,只得用短促的喘息来表示自己没事。
卧槽!怎么回事!傅辞洲魂都吓掉一半,你他妈别死我身上!
我都说了祝余声音哑得厉害,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我走不动
校医院的大楼里开着空调,祝余像是终于缓了过来,唇瓣也显出了淡淡的粉色。
傅辞洲心里一大块石头落地,整个人往地上一瘫,也起不来了。
你的话也他妈能信?傅辞洲把手机扔到一边,展开手掌使劲往衣服上擦了一把手心的汗,真是,吓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