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是这样!

“大人,您家里可种着梅花?”

她淡淡地问了杨峰徳一句,杨峰徳跟被什么东西戳了尾巴似的,一下子跳起来,浑身一个激灵,“呵呵,不懂你说的什么?”

“呵呵,我却明白大人说的那话,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勉强大人了!”

云福说着,站起身来要走,但不知道怎么她腰间系着的玉佩忽然就掉到了地上。

那玉佩的材质是极好的翡翠,入眼就给人以价值不菲的感觉。

所以,杨峰徳也对着玉佩很是惊奇,一个乡间的小丫头身上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玉佩?她若是自己卖的,那可了不得了,一定家里衬着不少钱呢!但杨峰徳对于云福他们还是了解的,知道他们娘几个被宋家赶出来,哪儿有什么大钱!

“姑娘,这玉佩是您的……”

杨峰徳捡起那玉佩来,仔细地看着上面的花纹。

“你把玉佩还给我!”

云福很是嫌恶这个人,怎么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啊,你的手洗干净了吗?

她皱着眉,去跟杨峰徳要自己的玉佩。

但是杨峰徳却没有递给他,而是一直追问着,姑娘,这个东西真的是你的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是我的我能戴在身上吗?”

云福冷哼一声,过去一把将玉佩给夺了回去,这坏官儿是不是想要把她的玉佩据为己有啊,那可不成,这是干爹送她的,别说是杨峰徳了,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得了自己的玉佩。

“哎呀,你容我再看一眼……”

杨峰徳翻过那玉佩,却入眼就是一个御字!

他不觉被吓得一哆嗦,而后眼神不错地看着云福,“云福姑娘,你……你真的确定这玉佩是你的……”

“废话,那是我干爹送给我的,怎么啦?杨大人,你不是想要借机索贿,想要我的玉佩把?”门儿都没有啊!

“不,不是的,姑娘请上座!”

那知道杨峰徳很郑重给云福施了一礼,而后让人上了好茶 ,还拿来了甜点,“几位,这会儿都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垫饥,在下马上就让人准备酒宴!”

额?

这杨峰徳傻了吗?

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啊!

云福知道,杨峰徳如此转变,一定跟这个玉佩有关联。

那边宋柱子跟陆玉却被惊着了,什么玩意?县爷要请他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吃饭?这从何说起啊?今晚的月亮是从南边升起来的吗?

趁着杨峰徳亲自去吩咐他手下准备宴席了,云福小声问云庆,“庆哥哥,咱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先吃了饭再说,大伯跟陆玉一定都饿了!”

云庆说道。

“你不饿啊?”

“我看着你一点都不饿……”

呵呵,他这是想要说秀色可餐吗?

云福被这个憨小子的一句话给都得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在人家县爷的府上说着这种没由来的情话?

不过,听来却是很受用!

她面色微微红了红,而后对宋柱子和陆玉说,“既然县爷体察民情,知道咱们几个都饿了,那咱们就给县爷点面子,在这里吃点吧,说实话,我还真是饿了呢!”

“呵呵,我也饿了……”

陆玉点头,两眼放光,没想到,来这里自首认个罪名,县爷还管饭,早知道他早就来了。

倒是宋柱子年纪大些,想得周到一点,“云福姑娘,这样好吗?万一……”

“大伯,没什么万一,又不是咱们让他请客的,是他自己执意要请,若是咱们不答应,那显得咱们不实在,反而会被人说是咱们不识抬举!”

这就叫做恭敬不如从命!

“哦,好吧!”

云福的话让宋柱子的心安定下来,既来之,则吃之吧!

宴席竟是非常丰富的。

鸡鸭鱼肉都有不说,还有一坛酒,酒是杏花村,上好的,一打开盖子,那酒香就满屋子弥漫了,把个好酒的宋柱子惹得一阵阵的直吞口水。

“诸位,请入席吧!”

杨峰徳来了,手里端着一壶茶,“云福姑娘,他们喝酒,这好茶呢,是本官敬您的!”

“呵呵,大人言重了,云福一个小小的村姑,哪儿敢担当大人您亲自给倒茶啊?还是我来……”

说着,云福就把那茶壶接了过去,然后给杨峰徳跟自己面前的杯子都倒满了,她端起了茶杯 ,“杨大人,感谢您体察民情,知道我等都饿了,准备了这样一桌的好酒好菜,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就先饮了此杯,以示感激!”

说着,她就将那杯茶给喝了,云庆他们几个也都是将杯子里的酒都喝了。

杨峰徳赞道,“姑娘,果然很识大体!佩服!”比起那在他面前跟皇后娘娘一样架子大的宋红梅,这位云福姑娘才是真真的大家闺秀之做派啊!

他在心里赞道。

但嘴上并不敢说出来。

因为他很清楚,从今往后,他行事真的要小心了,一边是那宋红梅,一边是这个云福,他们手中可都攥着重要的物件,这物件的主人若是一个不高兴,直接将他这个县衙小官给灭了不说,估计九族也得受牵累!

宴席期间,大家都吃喝得狠尽兴,吃完了,已经快要半夜了。

云福他们要走。

杨峰徳送出来,硬要把一个包裹塞给云福,云福轻轻摸了摸,里面依稀是一些银裸子,她不觉就乐了,“怎么杨大人这是要给本姑娘送礼?”

“呵呵,不是,姑娘也说了,本官善于体察民情,所以就知道姑娘家中并非是太富裕,想要拿这点东西给姑娘贴补家用,姑娘尽管收下,本官无所求!”

呵呵,你无所求就不对了!

云福冷笑,“大人,我云福家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一家人和乐,哪怕是吃糠咽菜,也过得美,但如果云福接了大人的这个包裹,那回去估计是睡觉都要被吓醒,惶惶不可终日,较起来,我还是心安理得过我的穷日子,不去贪图他人的富贵要好!”

说着,她就将那包裹塞回给杨峰徳。

杨峰徳震惊,这小女子竟然是个不谈钱的!

这品性真的世上少有啊!

“姑娘,你放心,虽然在下不能马上将宋云良放了,但是从今往后,只要本官还在这里当官,他还在牢里,那他就不能受到丝毫的委屈!”

杨峰徳这话让宋柱子不解,“大人,既然您也觉得咱们云良是没罪的,那就将他放了吧?”

宋柱子吃酒吃得有点晕乎乎的,唤作是平常,他哪儿敢跟县爷面前说三道四啊,但这会儿仗着酒劲儿,他对县爷说话也是声调不低,粗声粗气的,还带着一种埋怨。

陆玉扯了他一把,大叔,他是县爷啊!

他这是在提醒宋柱子,但宋柱子喝得有点多了,不在乎地说道,“那县爷都……都请咱们吃饭了,就是……就是咱们的好朋友,我跟好友说几句……怎么啦?”

呵呵,蹲着啦!

陆玉看看他醉醺醺的样儿,摇头,心道,还是谨言慎行吧,万一这县爷以后再报复他们呢?云福姑娘主意多,自然不怕,但是他们怕啊!

“姑娘,实话实说,放了宋云良在下不敢,实在是因为……”

杨峰徳看了看云福,“实在是因为梅花香自苦寒来啊!”

这话就是明示了,那意思,我不敢的原因是因为宋红梅啊!

她手中捏着我害怕的人的信物呢!

“所以,姑娘如是上头有人,那就去求求吧,只要那上头的人出面了,本官就好办事儿了……”

呵呵,那样我就不能受牵累了!

这其实是杨峰徳真心里所想的。

云福也明白。

她点点头,眼神清亮,但眸光却是犀利的,“大人,既然您如此说了 ,那小女子就明白了,请大人一定护着我大哥周全,我不日就去找了人来,把这事儿了了!”

“嗯,嗯,那样自然是最好了,其实本官也不愿意这样!”

这样两头都隐隐的逼着我,我两边受气,也是无奈啊!

杨峰徳一脸赔笑地把云福他们送出了府衙。

他们出了城,准备回宋家庄,却在西门城外遇到两个人,是宋贵成跟陆云妹。

见他们来了,又见自家兄弟陆玉在马车上,并没有被县爷给抓起来,两口子这才放心下来,直接就给云福跪下了,“云福姑娘,多谢您的恩德,以后我们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姑娘需要,一句话,我们都会为姑娘做任何事儿!”

“你们请起来吧,说的太言重了,这事儿说过去就过去了!”

云福将他们扶起来。

“云福姑娘,我这次回宋家庄就把房子卖了,弥补您的损失!”

宋贵成说道。

“那怎么成?房子卖了,你们住哪儿啊?”

云福说道,这事儿呢,我说来了了就了了,民不告,官不究,陆玉也是一时糊涂,不过以后他若还是这样,再遇上别的主儿,估计就没这样好了了!

呵呵,别人不把他给打死也是客气的了。

“是,云福姑娘的教诲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做好人!”

陆玉汗颜,一脸悔恨。

“好了,咱们回吧!”

云福也觉得困倦了,折腾了一天,到现在没回去,娘一定担心了。

云庆驾车,大家一起往宋家庄赶。

刚到村口,就影影绰绰地看到有人拎着走马灯在村头站着,他们诧异,近前看去,竟是辛娘跟云凤,两个站在夜风里,身影单薄,看起来,真是好可怜!

“娘,您们怎么在这儿啊?晚上凉,您穿这样单薄,怎么成啊?”

云福急忙就把车里的披风拿过来给辛娘披上,辛娘转手却将披风给了云凤,“云福啊,你们怎么才回来啊?娘都担心死了!”

说着,就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