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吧!”唐逸晓把手机塞到盛昊天手里,表示听他的。

徐燃把两人送回去,就开车走了。

时过半夜,屋子里静悄悄的,佣人们都已经睡了,盛昊天也没有大半夜把家庭医生叫过来嗜好,何况那个所谓的家庭医生还是自家表亲,他可不想被那人嗤笑,再说了,他身上的伤真的没什么要紧的。

盛昊天洗了澡,唐逸晓已经在厨房煮好鸡蛋端上来了,正坐在柜子边把蛋白放到一个纱布里,然后把一个银币放了进去。

这是唐逸晓在宋家村学来的偏方,说是这样对消肿祛黑有奇效。

盛昊天的眼睛青了一块,如果不及时处理,明天早上起来说不定会肿的更严重,肯定会被人看出来的。

盛昊天走过去,她便把手里冒着热气的纱布递给他:“敷在眼睛上,明天会好看一点。”

盛昊天围着一块浴巾就出来了,听到她这么说走过去弯腰接过来按在乌青的那只眼眶上。

“嗤!”有点人,但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刚开始的时候有点疼,等到眼眶适应了那个温度,又感觉挺舒服。

盛昊天闭着眼睛享受,没看到唐逸晓看着他腹部的淤青,满眼的心疼。

腹部的那块淤青就是被打的那一拳留下的,除了腹部这里的淤青,盛昊天赤裸的上身还有不少淤青的地方,都是今天打架留下的。

唐逸晓看了会儿,发现盛昊天身上还是没什么肉,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车祸伤到了根本,不管她怎么给他补,他就是不长肉。

穿着衣服的时候还看不出来,现在没穿衣服便把什么都暴露出来了。

“怎么还是这么瘦,真不知道,你每天吃这么多东西长到什么地方去了?”唐逸晓拿过医院开的药酒倒了点在手心搓热,按在盛昊天腹部的淤青上轻轻搓揉,忍不住抱怨:“你要是吃了我的东西,再不长点肉,我就不给你做饭了。”

盛昊天睁开眼睛,低头看她认真帮他散开淤血的动作,眼底一片温柔。

这个人永远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现在虽然恢复了上班不能再顿顿给他做饭吃,但是每天他喝的补身体的汤,都是她抽时间熬出来的。

以前他不懂幸福是什么,有一天喝着汤,他才突然明白,幸福其实就在身边,就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而他的幸福,总是与她有关。

如果说,他之前对所谓的爱没有什么具体的定义,在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所谓爱就是这一碗喝到嘴里,暖到心里的汤。

“看什么?”唐逸晓专注这手上的动作,等到盛昊天腹部的淤青被她揉的差不多了,倒了点药酒出来,准备转战他肩膀上的淤青,一抬头就看到他正低头看着自己。

“看仙女。”盛昊天莞尔,两只墨澈有神的眼睛含着笑意。

“油嘴滑舌。”她搓热了手心的药酒,一巴掌拍上他肩头的淤青,手心不一,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为了方便操作,她给盛昊天处理后背上的淤青的时候,就让人趴到床上去了。

盛昊天背上的伤比前面多,她看的鼻子发酸,是真切的心疼,下手不自觉的就轻了一些。

盛昊天不时的扭头看她,调笑两句,后面就渐渐的没有声音,她还没有把他背上的淤青处理完,人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看来他今天真的是累的不轻。

盛昊天能不累吗?白天的时候跟突然出现的祁忧天打了嘴仗,后来为了找唐逸晓又是伤心费神的找了几个小时,再后来人虽然找到了,又一对四,跟人身体力行的打了一架,他早就累的快不行了,之前不过是在强撑着,现在回到家,又有老婆大人温柔的按摩,自然就舒服的睡着了。

“啊……噗……”

唐逸晓听着盛昊天睡着的鼾声,一滴泪突然从眼角滑落下来,掉在了熟睡中的人背上。

她慌忙抬手抹眼睛,却越抹越凶,她忘记了手上有药酒,辣的伤心。

后怕的情绪来的又急又凶,眼泪完全不受控制,一是辣的,一是吓的。

如果盛昊天今天没有那么幸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她也不是傻瓜,虽然萧荣来之后盛昊天把她支走去拿药了,多半她也猜到了今晚突然冒出来为难他们的人,并不是什么因为见不惯就上来大人的,而是受人指使的。

至于是受什么人指使,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祁氏。

她知道祁氏的当家人祁忧天已经被放出来了,祁氏当年为了侵吞北堂家的财产来壮大自己,可以牺牲她的妈妈,现在祁氏想要迅速的吞掉盛世,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抹杀掉盛昊天这根顶梁柱。

盛家的人,到了盛昊天这一代,几乎都费了,能撑得住场面镇得住场子的几乎没有,盛昊天没了,盛世也就倒了。

打的好一个如意算盘。

还有北堂宏那边,她也是担心的。

她虽然嘴上不承认,其实早已经在心里边承认这个父亲了。

北堂宏的御霆集团帮着盛昊天挫败了祁氏对盛世集团的第一波攻击,肯定会让他嫉恨的。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唐逸晓想到这里,抓过手机迫不及待的就给北堂宏拨了过去。

北堂宏的手机号码在她手机里已经存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只是她一次都没有主动拨出去过。

电话铃声刚响了一声,唐逸晓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现在是半夜,她打电话过去有多不合适,连忙挂断,对着电话愣神。

床上熟睡的人可能是趴累了,在这个时候翻了个身,手臂搭过来,正好打在床边愣神的人小腿上。

唐逸晓一惊,握在手里的手机就这么掉了下去,正好砸在了盛昊天的头上。

盛昊天被砸疼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她连忙抹眼泪的样子,浑浊的黑眸瞬间清明。

也不管刚才是被什么东西砸了,拉过她就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事儿。”唐逸晓想说眼睛进了沙子,但是那不就摆明着在慌:“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