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亮,唐逸晓拖着知夏就往人行道上人走,一时间没注意到十字路口有车往他们行进的车道上面拐过来。

眼看着闭着眼睛走路的母女俩就要和拐过来的车辆发生碰撞,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北堂宏犹如神降,大步过来,把母女俩从车轮下边拉了回来。

由于惯性,他自己却没能及时刹住脚步,和车子发生的碰撞,跌到了地上。

唐逸晓惊魂未定,转身就看到北堂宏坐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虽然心里不待见这个人,看到他为了救了自己的份上,她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我没事。”北堂宏很高兴的握住她伸过去扶他的手,“晓晓,你终于肯跟我讲话了。”

既然没事,唐逸晓立马收回自己的手。

北堂宏看她避着自己像是躲避蛇蝎似的,心里一阵难过。

北堂宏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坐在地上感觉不到什么,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腰有点使不上力,这是他多年的老毛病了。

唐逸晓看他起来的辛苦,还是没忍住伸手搭了把手。

“谢谢。”北堂宏以为是好心的路人,结果一抬头却发现是不肯认自己的女儿出手相助,黯淡下去的浑浊眸子又升起了希望的光。

“不用谢。”唐逸晓嘴硬的撇清,“不过是还你刚才的人情而已,你救我一次,我拉你一把,我们两清了。”

“你怎么跟你妈一样倔。”北堂宏无奈的拉着转身欲走的人。

“你放开我。”她挣了下没挣开:“你没有资格提她。”

“好吧!”北堂宏松开手,双手举高,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你说的对,我没资格提她。跟我讲人情是吧,刚才我救了你们两个人,你拉了我一把,二比一,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你跟她讨吧!”跟她挑字眼,唐逸晓把知夏往北堂宏面前轻轻的推了推。

北堂宏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外孙女苦笑,妥协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根基解释清楚吗?当初你妈是这样,现在你又是这样?”

“当初我妈怎么了?”唐逸晓最听不的的就是有人说自己的妈妈,“既然你要解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北堂宏听唐逸晓这么说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她不肯听他解释,只要她肯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他就能找到突破口,努力的让他接受自己自己这个父亲,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北堂宏打了个电话,很快司机就开着车过来了。

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市值一千万往上,一看就很有钱,可是她不稀罕,因为跟她没关系。

唐逸晓牵着知夏上了车,北堂宏打开后座另一侧的车门坐上来,气氛一下子像是冷凝了一般。

“去哪里?”唐逸晓首先出声,抱着知夏语气极度不耐烦,“知夏晚上九点就要睡觉。”

知夏不愿意背这个锅,她一般都是晚上十点准时上床,“妈妈,我不是十点睡觉觉吗?”

北堂宏心下了然,抬腕看了下表,都已经快八点了,看来他这个女儿打算只给了他一个小时的时间。

远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去了。

“去晶汇大厦。”

晶汇大厦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只有几分钟车程,却是上京的地标建筑之一,是高端会所云集的代表,只要提到晶汇大厦,大家都知道那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唐逸晓现在还不知道那是北堂宏的产业之一。

祖孙三代很快在位于晶汇大厦顶楼的云顶天宫落座,唐逸晓谢绝了北堂宏的热情招待,只给知夏要了杯果汁,给自己要了杯白开水。

服务员送饮料上来的时候,却顺便送上来了造型小巧可爱的手工饼干。

知夏一看就很喜欢,只巴巴的看着唐逸晓,想吃。

唐逸晓不想乘北堂宏的情,对上饮料的服务员说:“我只点了果汁和白开水,没有点这个东西。”

意思是让服务员把不属于她点的东西撤走。

服务员微笑着解释:“这是餐厅赠送的点心。”

知夏一听是送的,也不眼巴巴的看着她征求她的同意,直接上手就拿了块粉红猪造型的饼干就往嘴里塞。

“谢谢。”

她无奈的道谢,知道这是北堂宏让服务员上的,别以为她没有看到他跟服务员使眼色。

“轻慢用。”

服务员把三人的饮料和点心放好,便礼貌的退了开去。

“晓晓,这里的竹叶青很不错。”北堂宏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茶抿了口,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竹叶青是种绿茶,唐逸晓最喜欢那个清淡回甘的味道,不知道北堂宏是怎么知道的。

她没有接北堂宏的话茬,直接说:“不知道,我改称呼您白先生,还是北堂先生?”

这话说的实在讽刺,北堂宏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她给梗了回去。

北堂宏是多么希望她可以叫自己一声父亲。

“晓晓,你还记得吗?”北堂宏舒了一口气,决定改变策略:“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我了,每次我出差回家,你那个时候小,都要骑在我的脖子上,让我……”

“对不起,白先生。”唐逸晓板着脸,说的很冷漠:“我不记得。”

她说的是事实,那些事情她真的不记得,她现在唯一记得的只有梦中那灼热的火焰,和让人喘不上气的滚滚浓烟。

“如果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很抱歉,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北堂宏其实已经从萧宇那里知道唐逸晓失忆的事情,他本来还抱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希望唐逸晓是骗萧宇的。

“如果真要说记得什么的话?”她说道这里,看到北堂宏期冀的眼神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一般继续说:“我只记的灼热的火焰和让人喘不上气的浓烟。”

北堂宏听到她这么说,一颗心都揪紧了,当年他赶回家的时候,他们家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好了,这就是我记得的全部内容。”唐逸晓说完,嘲讽的看着面露痛苦的北堂宏:“白先生,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