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尘坦然无比:“知道,但不会说!”

“我打死你!”周亮气愤咆哮:“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三窟爷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他?”

夏轻尘淡淡反问:“我把梦梦怎么了?她是少一根头发,还是缺一块皮?”

“土匪走后,她自然会回来,你急吼吼的是为什么?”

周梦梦暂时离开,没有任何损失,还能避免土匪强掳她的风险。

可周亮却气得不行。

原因是什么?

是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被周梦梦承认。

“要你多管什么闲事?”果然,周亮怒哼道:“有我说情,事情早就解决了,还要你多此一举?”

夏轻尘淡淡反问:“万一土匪不同意呢?”

“没有万一!”周亮斩钉截铁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师傅的地位,他说情,哪个土匪敢不卖面子?”

夏轻尘摇了摇头:“无知无畏。”

就连神明都不敢说世上有万无一失的事,周亮倒是大言不惭。

“你才是混账王八蛋!我未婚妻的事,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周亮怒骂道。

对此,三窟爷终于出面。

他压了压手,道:“亮亮稍安勿躁,我来说。”

周亮适才气恨不平的放下木头,死死盯着夏轻尘,眼睛里满是怒火。

“夏公子,梦儿躲得远吗?”三窟爷道。

“不远。”

“衣服、干粮都足够吗?”

“都够。”

“恩,那没问题了。”三窟爷声音喑哑,眼眶里有几许湿润。

周亮愣了下,道:“三窟爷,赶紧让他说出来梦梦藏在哪里啊!”

三窟爷叹息道:“罢了,既然藏起来,就让她藏两天再去接她回来吧,梦儿是被吓到了。”

“可是有我呀!她怕什么?”周亮不情愿道。

但事已至此,三窟爷都无意接回,他只能不满。

“哼!三窟爷也不信我。”周亮闷头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发牢骚。

“说到底,你还是把我当一个猎户看,根本没有把我当一个武者看待!”周亮越想越不痛快,喋喋不休道:“今天之后,我就好好修炼!”

“早晚我要成为赫赫有名的大武者,让小瞧我的人都仰望我!”

他没有回避三窟爷,就这么絮絮叨叨,令后者有些难堪,不住的安抚。

“亮亮啊,爷爷是相信你的,可梦儿走都走了,索性就藏两天吧!”

“等咱们爷孙度过这一劫啊,就把她许配给你,你看可好?”

三窟爷陪着老脸,又是说好话,又是哄,才让周亮脸色好一些,但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等土匪们来,你们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周亮甩下狠话。

三人不欢而散,周亮负气回家。

直到半夜时分。

忽然,村里的狗全都不安的犬吠起来,吵闹得惊醒整个村庄的村民。

一家家,一户户相继燃起了油灯,外出查看。

可这一看,把不少村民吓得直哆嗦!

只见村庄四周,出现一连串的火把,由远及近的朝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包围而来。

直到抵近,他们才发现那是一群着装混乱,骑着大小不一马匹的凶悍人员,举着火把将石堰村包围。

“土匪来啦!”村长拿起铜锣,敲得震天响。

正在观望的村民们,无不脸色大变,纷纷跑回家,大门紧闭,并纷纷熄灭家中的灯火。

他们仿佛黑夜里的绵羊,遭到狼群包围后,如鸵鸟一样闭上眼睛。

马蹄四起,约莫二十人的土匪,抵近这个深山里的小村庄。

为首的土匪,是一个额头上有刺青的黝黑中年,他满脸的胡渣,浑身是常年不洗澡的酸臭。

他吊儿郎当的骑在马背上,立在村口。

“挨家挨户,全都喊过来,不来的,砍了腿抬过来!”黝黑中年说话平缓,却极具力量。

一群土匪们挥舞着火把,怪笑着闯入村里。

他们挨家挨户踹开门,把里面的人都赶出来,往村口集合。

三窟爷家亦不例外。

“你!”一个踢翻门,将三窟爷衣领给揪着扯出来。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更未想到,马厩的稻草里还躺着一个人。

夏轻尘亦因为入定养伤的缘故,对外界的事尚无察觉。

不久之后,全村上百口人全被集中到村口。

黝黑中年跳下来,活动一下筋骨,环视着在场的人,皮笑肉不笑:“诸位父老乡亲,在下马浩,你们的新乡长!”

“现在呢,奉新县长的命令,挑选一批壮汉和未出嫁的姑娘去县城当差任职。”

“这是新县长体恤你们村里人辛苦,给年轻人们谋福利呀!”

村民们虽然眼界小,却不傻。

所谓的新县长,应该就是那位土匪头子。

至于所谓的福利,分明是骗人的。

壮汉被拉过去,是扩充他们的土匪大军,未出嫁的姑娘则是犒劳给本次攻城得力的士兵们。

男的过去还好说,无非是吃点苦头。

未婚女孩过去,那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可,望着腰间寒刀凄凄的凶悍土匪们,村民们敢怒不敢言。

“现在,我宣布福利名单,念到名字的出来。”黝黑中年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到“石堰村”的一夜。

“王二麻家,哪位是当家的呀?”黝黑中年念叨。

噗通

人群里,一个干瘦如柴的矮个中年,差点没吓得软倒在地。

他颤颤巍巍走出来,低着头,根本不敢对视黝黑中年的眼睛。

“你就是王二麻家?”黝黑中年道:“你家有一个十八岁的儿子,王明是吧?他人呢?”

土匪们掌握了县城,便掌握了户籍,哪家有什么人,土匪们早已掌握。

加之多天前来探查过,更加确认信息无误。

王二麻嘴巴直哆嗦,双脚都快站不稳,道:“回……回禀大人,我家小明他……他上山砍柴去了!”

王明早在两天前,便被母亲送往娘家避难。

只剩下王二麻一人在家。

“哦,砍柴去了啊?”黝黑中年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呵呵笑道:“深更半夜的砍柴啊,你信吗?”

王二麻两腿发软,硬着头皮道:“我……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