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反感一个初次见面之人,哪怕是北渊剑尊之子,初见之下,对其跋扈习以为常,并无反感。小说.

可云画心此女,实在令他难以心生喜爱。

自恃清高,却不甘清净。

她连琴音里都是无聊于每日会见追求之人,可却对追求者不拒绝,不接受。

让他们日日争抢相见名额,为此,导致他们之间矛盾重重,甚至还造成血案。

此种女人,再美,气质再好,都令人厌恶。

“那你来干什么?”云画心终于抬起螓首,第一次看向夏轻尘。

眼神里,流转着三分不满,三分不悦,三分不快和一分质问。

“我来,只是替人送信!”夏轻尘终于说出这句话,心头一阵舒坦。

云画心愕然,对方历经关卡来见她,只是为了送一封信,而不是追求她?

“替谁?”惊讶之余,云画心微微愠怒:“若是替某位渊主之子送情书,那就请带回去。”

她的愠怒之中,还有几分轻蔑和不屑。

原来夏轻尘是给某位渊主之子跑腿的,那更令她轻视。

夏轻尘摇摇头:“你的脑子里除了幻想被人追求,就没别的?”

莫名其妙!

江雪心、月明珠、烟雨,哪怕是洛水仙,哪一个不比她漂亮。

但有哪一个如此迷恋自己,看到同龄男性就以为是追求自己?

他负手转身跃上凭栏,淡淡道:“信送到了,爱看不看!”

为了送一封信,做到这一步,他已经对得起天恨臣的嘱托。

至于云画心是否会看信,那就不是夏轻尘能左右。

他脚尖一点,踩着满地落花,身姿飘逸写意,如风而去。

云画心怔怔坐在原地,如若置身梦幻。

从来只有客人对其毕恭毕敬,把她捧上天,临走前还恋恋不舍。

哪有夏轻尘这样,冷言冷语,最后还将其丢下,自己走掉的?

见过众多男人,把她不当回事的,夏轻尘是第一个!

越想夏轻尘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她越难心静。

“我如此才貌双全,又掌握三本地级中品武技,居然有人不动心?”云画心怎么都想不通:“他是欲擒故纵吧?”

追求她的男人很多,手段花样自然层出不穷。

手段下乘者,送礼物,增珍品,讨取她欢心。

手段中乘者,营造高尚人设,塑造完美形象,吸引她眼球。

手段大乘者,反其道而行之,缭乱她心弦。

三种人,她都见过。

仔细思索一番,越发觉得夏轻尘是第三种欲情故纵,乱她心神。

“雕虫小技!”云画心食指一弹琴弦,一缕悠扬清音,平息内心的烦扰。

她起身,正欲离开凉亭,回去休息,余光忽然瞥见被她扫落在地的信笺。

犹豫数息,她隔空一抓,将信笺抓到手中:“看看你玩什么把戏。”

抱着挑刺的心态,她拆开信笺。

结果一看之下,神色渐渐变化,从最初的冷漠,到微微惊讶,而后到一脸铁青。

“无耻!”云画心五指一握,将信笺捏成团。

“居然伪造我未曾谋面父亲的口吻,让我嫁给你?”云画心分外不屑。

天恨臣的信笺内容只有两件事。

第一,表达他对云画心母女的亏欠,并表示当解决身前事,会负荆请罪。

第二,遵嘱云画心,务必嫁给送信之人,他会是她一生最大的财富。

“追求我的人,用尽手段的很多,但如你这样不择手段的,还是第一次见。”云画心眼孔一片冷漠。

她望了望手心的信笺,想了想最终没有毁掉,而是随手扔进空间涅器。

“最好别再来惹我,不然,这封信会要你的命!”云画心轻哼。

她有一个无人敢惹的背景,否则,弱肉强食的琳琅岛,一个容貌出众又掌握三本天下垂涎的武技女子,能活得如此从容吗?

“娟儿,回家。”她走下凉亭,轻轻唤道,那名婢女立刻赶过来。

原来,此山庄不过是她临时接待客人之地,她真正的家还在别墅区更深处。

那里的灵气更为充沛!

能过住在那里的人,无一不是尊贵至极,或者掌握大量黑月币之人!

话说夏轻尘,离开庄园后,在庄园别墅区稍稍游览一二,他发现越靠近中央的深渊,灵气越充沛。

不止如此,连月华都格外浓郁。

往后夏轻尘若突破,深处浓郁月华之下,获得的好处自然会更多。

考察几所靠近深渊的上佳山庄之后,夏轻尘折身离开,回到外围城市中。

当路过那座恢弘的望月楼时,夏轻尘停下脚步,迈步入内。

想要购买山庄,必须要有黑月币。

望月楼此类奢华之地,既然卖东西,当然也收购东西。

“入内先交纳一枚黑月币。”门口的侍者态度还算和蔼,但口吻很生冷。

他们长期侍奉人,一双眼分外厉害,只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者身份尊卑。

显然,他们眼中第一次来的生面孔,又如此年轻,绝非什么显赫之辈。

“一枚黑月币作为最低消费,若购买了东西,离开时会退给你,若没有购买则收作费用。”侍者含笑解释道。

夏轻尘面无表情:“我卖东西。”

侍者笑容依旧:“烦请先出示物品。”

夏轻尘早有准备,取出一面人高的墨黑色石碑。

此乃神留洞中,蕴养过邪神心脏的棺材盖一部分,通体都是珍贵无比的血蛇石。

琳琅岛虽然物产丰富,但丰富的是天材地宝以及各类灵物。

它狭小的地域,注定它缺乏各类珍稀矿物。

如此大一块血蛇石,世间罕有,望月楼必定视为巨宝。

“好,请在门外稍等,此物需交给掌柜过过眼,才能决定购买与否。”侍者伸手去拿。

夏轻尘手掌一摁,微微不满:“他人不能出来?”

不让他进去,就不能让掌柜自己出来?

如此珍贵的东西,岂能轻易离开视线?

侍者神情里自有一股骄傲:“公子放心,望月楼何等尊崇之地,岂会贪墨他人之物?”

须知望月楼乃是守墓人开创,他们怎会为了一点东西,损坏自己口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