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安夏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手,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很愿意,我现在就去!反正以后你住我家,我也要做饭给你吃,现在只是……让你提前尝尝我的手艺而已……”

“说好的,你不能扔哟!”

飞也似的跑了。

他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点燃一根雪茄。

随手把火机丢入了大海,轻轻的噗通一声,重归宁静。

他从来都只吃自己御用的厨师做的饭菜。

今晚,大概要例外一次了。

看着女人像只蝴蝶一样飘进厨房,他居然有了小期待。

张帆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微微低着头,恭敬而自律。

“怎样?”随手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翻看。

“都准备好了。”

……

易琛抽完三根雪茄吹够了海风回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清淡的牛肉香味,其中还夹着着一些他从未闻过的味道,怪怪的,却又感觉很好闻的样子。

厨房传出轻轻的切东西的声音,他狭长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修长的长腿迈了过去。

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饭菜?他居然有点期待?

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倚靠在厨房门口,双手环胸看着她。

时光仿佛就此停驻,厨房柔软的灯光倾泻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她的头发潮湿柔软地贴着她的脸颊,浓密卷翘的羽睫轻轻煽动,未施粉黛的瓜子脸白净清透,柔嫩得仿佛婴儿的肌肤。

女人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在切什么东西,她很专注,切得很认真,只是动作生疏笨拙得叫他忍不住挑眉,怎么看也不像会做饭的样子……旁边灶台上小型的锅正吱吱冒着热气,煮的什么东西似乎是熟了,女人轻呼一声,连忙把手里切了的东西一股脑扔进去。

他瞬间站直了身体,轻佻眉梢地看着她。

他看得很清楚,被她切碎了扔到锅里去煮的,是今早他才让直升机空运过来的神户牛肉,一小块就要好几万,现在被她切碎了扔到锅里……煮了?

和什么东西煮到一起了?

忙活中的女人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她拿筷子在锅里搅拌了一下,又拿出两个碗,把锅里煮的东西盛出来,这才美滋滋地端起来要往外走。

蓦地发现他已经站在门口看她,安夏扬起一抹甜美得意的笑容:“嘿,你回来了?那快来吃,我做好了。”

他让开路,看着她美滋滋地端着盘子走出去,看清了她盘子上的两碗杰作,似乎是面条的模样。

“你煮了面条?”还用他的神户牛肉当配料?

安夏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这可是我最拿手的水煮方便面!有了这牛肉,是不是更丰盛了?”

易琛蹙眉,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手里拿着她递过来的筷子,却不知要如何下手。

“你说,这是方便面?”

“是啊,你冰箱里本来没有,是我让楼下的服务生送上来的。怎么样,好吃不?”安夏轻笑,自顾坐下来往嘴里撸了一口,嗯,有了丰盛的牛肉做配料,真是美味啊。

易琛才要下手的动作顿了下,抬眸看她。她随意地用皮筋把头发挽在脑后,低头吃面的样子几乎没有任何形象,一大口在嘴里还在嚼着,手里的筷子已经又夹起满筷等着。她的嘴边全是油渍,眼睛微微眯着,很满足的样子。淅沥苏鲁的吃面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继续下一口的时候,她瞥了他一眼,很疑惑地问:“吃啊?看着我做什么?”

易琛微微勾唇,夹起一块牛肉举到眼前,“这就是你说的,会做饭?”

神户牛肉来自日本,是日本国最贵最高级的牛肉品种,就这一份要好几万块。

可是这个女人,居然会把这么高级的东西,切了去煮方便面……

安夏认真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跟你说,方便面是这个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了,尤其是饿了的时候,这个,正宗牛肉味方便面!”

“你不会做牛排?”

他倒不是对这个牛肉被煮成这样有什么心疼,而是……他已经在怀疑这个女人根本不会做饭。

“阿勒,不是啊……”安夏又一大口生吞入腹,打肿脸充胖子:“牛排需要七分熟诶!生的东西不能吃你知道么,容易得病!生病是这世上最恐怖的事情,最好不要。而且你看牛肉煮熟了吃也没什么不妥啊,顶多就是丧失点原汁原味而已嘛。话说你这个牛肉很正品耶!多少钱买的?”

死不承认自己不会做饭。

只是随便问问,并不奢望得到答案。

淅沥苏鲁把面条吃光,连带碗里的几块牛肉一并吃干净。对面的男人却一口没吃,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冲咖啡。

安夏躺到在沙发上,仰脸看他:“你不吃么?”

“嗯。”饭做成这样,他吃不下去。

他在重新考虑,住到她家去的可能性。

安夏拍拍肚子,认真看着他:“随便你咯,但你说话要算话,文件要还给我。”

“扔了。”

哇擦了!“你说什么!”

安夏眼都瞪圆了。

这份设计图她可是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对薇北大厦的周围商业建筑进行过实地考察,又结合了艾薇儿的想法和希望,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做出来的!

他居然!“你特么的扔了算怎么回事!”

“你有意见?”易琛挑眉。薇北大厦,他说了算。

安夏瞪大眼睛:“why!!!”

“你煮的泡面太难吃了。”

安夏:“……!!!”

她想掐死他。

可是对上他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她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谁叫她犯花痴,自己惹上他的?

“算了,无知者无罪,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了。”

她恹恹地站起来,拿起背包就要走:“厨房你自己收拾,我走了。”

开门的动作被制止,修长的手指覆住她的,高大修长的身影贴在她身边,遮住一般的温软暖黄灯光,也带给她突如其来的强大压力。

“怎么?那文件,比我还重要?”他微微低头,刚刚喝过咖啡的气息还残留着咖啡的醇香,撩得她的心跳莫名地不正常。

“也不是啦,唉。”她有点想逃:“等事情忙完了我再找你算账。”

“记下我的电话。”易琛说出一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