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目瞪口呆,哲羽都变了脸,他哪里敢拿这银子,只得解释道:“哲羽,爷真不是这意思。”

“可在我看来,九爷就是这个意思,好在当初给婉宁的嫁妆足够,否则这些年她该连饭都吃不上了吧?”鄙视地看了九阿哥一眼,他毫不客气地端茶送客。

九阿哥这个郁闷的啊:“哲羽,爷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哲羽哼了一声:“现在是真不知道了。”

媳妇跑了,大舅子阴阳怪气还不听解释,九阿哥出源和当铺的时候甭提多沮丧了。

而瞧着他的背影,哲羽有些不安,小声道:“宁宁,不就是银子嘛,闹成这样是不是太过份了?”

婉宁从小暗间里转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有什么办法?爷的财力你知道,只要他想,便是我抽了这二十五万两现银,再筹十万两也就是几天的功夫罢了。”

“你怎么就那么不看好八爷啊?如今坊间都在传八爷有天子之相,那八王大三字都口口相传了,便是站队也不亏啊。”

“江湖术士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八王大反过来不就是大王八嘛,八爷这智商能上位就有鬼了。”

得亏哲羽没在喝水,不然非喷出来不可,疯狂地笑了一阵后,他朝婉宁竖起了大拇指:“宁宁,你不当官真是太可惜了。”

再细想坊间的传闻,哲羽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简单的一个测字,真的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正劝四爷稍安勿躁的邬先生用的也正是“大王八”这三个字。四爷哈哈笑过之后道:“邬先生这般说,爷便放心了,但是十三弟如今还关在夹缝道,邬先生可有什么法子吗?您知道的,他毕竟是为了爷......”

“嘘!”邬先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四爷,有些话必不能再提。十三爷侠肝义胆,您只需记住这份情,等到合适的时机,定能加倍还回去的。”

“可是,爷怎么忍心看着他在夹道缝受苦?”

“十三爷的苦不会白受的,四爷还是当以大局为重。”

“可如今八弟已经发力,便是江湖术士之言不足为信,但朝中支持他的官员却是实实在在的。万一皇阿玛迫于民意,真立他当上太子,咱们这边......”

邬思道笑道:“四爷,当今圣上若是能被所谓民意左右,又怎可能除鳌拜,定三藩?这可都与民意背道而驰啊!”

四阿哥恍然大悟:“邬先生所言极是。”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架在火上烤的时间一长,这火候可就过了。”邬先生老神在在,压根儿就不把八阿哥的动作看在眼里。

乾清宫,康熙将请立新太子的奏折扔到地上,这帮老家伙,还真当他老糊涂了呢。一个乳名,竟也传得到处都是。

梁九功默默地将满地奏折捡起:“皇上,刚刚小珠子过来了。”

“哦,他又听到什么了?”如今的魏珠已经成了康熙的耳报神,什么八卦小珠子永远能拿到第一手资料,也就越发得康熙看重。

梁九功道:“说是九福晋为了银钱和九爷大吵一架,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康熙静默几秒:“胤禟要有他媳妇一半的脑子,朕就不用愁了。”

朱雀街上,一辆甚为普通的青帷马车缓缓行过。

丫环铃铛掀开车帘,兴奋地道:“公子,你看啊,咱们六年多不曾回来,这朱雀大街也没多大变化嘛!”

公子身着石青色团云纹马褂,帽子上镶着的宝玉莹润生辉,一看便知价值连城。他的坐姿原本端正无比,听得铃铛的声音便微微欠身,往车窗外看去。

只有常年在外的游子才知故乡二字的意义,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公子的眼眶蓦然变得湿润。

已经六年了啊。

“咦,那不是哲羽少爷吗?”铃铛惊呼出声。

公子一怔,脸上漫过喜色,但转眼在看到哲羽身边站着的女子时,笑意便敛了回去:“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不本来就在京城吗?”

铃铛没看到公子的变脸,但也已经不高兴了:“他身边那女人是谁?公子,他不是说自己未婚吗?瞧那姑娘的容貌气度,总不可能是他的妾室吧?”

公子已面冷如霜,粗暴地从铃铛手中拉下车帘:“他如何,与我何干?”

闺秀茶坊门口,哲羽问道:“婉宁,店已经巡查完了,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啊?”

“随便逛逛呗,小哥你有事便忙去吧,有柳红在,出不了事儿。”

“无妨,小哥也许久不曾陪你逛过了。”

“小哥真好。”婉宁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眼下天气越来越冷,正是烧烤吃火锅的好时候,不如带着家里那群孩子去庄子上玩儿吧。”

哲羽正要应好,抬眼却见一辆青帷马车离开,而赶车的人——老蒋。

他立刻反悔:“宁宁,小哥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你自己玩儿去吧,买什么都走小哥的账。”

婉宁:“......你刚刚不还说没事儿吗?”

“我刚刚也不知道你嫂子进京了啊,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哼,我非找她要个说法不可。”说着便抬腿往外狂奔:“老蒋,老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