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觉寺香火鼎盛,香烟袅袅中的寺庙越发大气庄严。门前停了一排的豪华马车,着僧衣的大师和信徒穿梭其间,愣是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寺庙多了几分烟火气。

婉宁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寺庙太富贵了,里头的菩萨没准不会稀罕他们这点小钱。

但他们仍然捐了不少香油钱,还在庙里用了一顿斋饭,不过为防被熟人认出来,他们是在厢房吃的,吃完就匆匆下了山,还要去附近的禅心寺呢。

请了半个月假的九阿哥就这样开始了陪夫人拜佛的生涯,婉宁虽觉得累,但在庙里见多了独自求子上香的女眷,面对她们看着九阿哥时艳羡的目光,她也还是坚持了下来。

一晃就过去了七天,婉宁已经走了十六间寺庙和庵堂。按这个速度下去,他们完全能在过年前完成这一壮举。

冬日的夕阳落得极快,晚霞才刚刚出现,太阳便已落了山,只余一片淡淡的金色余辉。

马车行过被映照成淡金色的石板,缓缓在气派的郡王府门前停下。

胤禟跳下马车,向车里的婉宁伸出手,体贴地将她扶了下来:“累不累?”

婉宁摇摇头:“还好。”

山爬得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了,别说,这几天锻炼一下,身子反倒是轻了许多,感觉比之前都更灵活了呢。

“累了的话可以休息几天,左右咱们又不着急,爷的假期还有八天呢。”

“可是爷,离过年只有五天了啊。”

“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咱们年后再继续呗。”

婉宁正待回话,却见自家大门被猛地拉开,老十从里头走出来,中气十足地道:“九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夫妻俩囧囧有神地看过去。

胤禟一脸茫然:“爷怎么就不厚道了?”

“你和九嫂天天出去玩却没通知我,要不是听人说起,弟弟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什么出去玩?我和你九嫂在做正经事知道不?”

“知道,求子嘛,现在京里都传遍了。都说九哥你浪子回头,九嫂驭夫有道呢。许多人表示要跟九嫂取经,问她到底是怎么管住花心相公的。”老十眨着眼,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胤禟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媳妇说东都不敢往西,说吧,找爷什么事儿?”

老十挠挠头:“唉,这不是诺敏天天在家闷得慌嘛,知道你们最近在跑寺庙,非要爷来问问,说要一起去散散心。九哥,你也知道,女人怀孕了就是麻烦,不顺着她的心就每天哀求,瞧着怪可怜的。左右她已经过了前三月,孕吐也消失了,便满足她一回吧。”

胤禟、婉宁:......

诺敏会每天哀求,还怪可怜的?

十弟怕不是想太多。

“十弟,不是九哥不答应。这寺庙多半都在山上,十弟妹挺着个大肚子,爬山怕是不合适吧?不如你带着她去街上转转,再不成,听听戏也比去庙里强啊。”

“没事儿,弟弟我知道一间不在山上的寺庙,虽然离得远,但却一马平川,马车能直接到庙门口。而且寺庙后边有片山,还能打到山鸡野免烧烤呢。”

婉宁忍不住打断他兴致勃勃的描述:“十弟,在庙里杀生不好吧。”

老十大手一挥,浑不在意道:“没事儿,那已经不属于寺庙的范围了。”

婉宁:......

看来十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连点儿都提前踩好了,他们还能怎么拒绝,于是痛快地答应了四人行。

诺敏是孕妇,自然不能出发得太早。婉宁难得地睡了个懒觉,等到日上三竿,一行人才出发。许久未曾在外头痛快玩耍的诺敏相当高兴,跟婉宁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说得眉飞色舞。

妥妥的一个话唠。

老十挑的地儿叫碧云寺,跟皇觉寺那是完全没得比,就一山野小庙,但意外的是,人还不少,且不会全是女眷。

庙前一棵巨大的树,上头挂满了丝带跟荷包。老十前去晃了一圈,回来道:“诺敏,这棵是姻缘树,听说求姻缘可灵了。”

诺敏斜了他一眼:“爷是觉得自己桃花不够多,所以想再求几段姻缘吗?”

“哪有?那个小和尚还说了,夫妻一起在树下许愿,可以白头到老呢。爷买了几个最贵的荷包,咱们一起许愿吧。”老十分出两个递给他九哥:“九哥,这是你和九嫂的。”

红色的荷包,布料很是普通。但针脚细密,绣在上头的鸳鸯也活灵活现的。

老十拉了诺敏飞快地向姻缘树下走去,胤禟看着他俩的背影,拉了婉宁的手:“既然十弟荷包都买了,那咱们也去许个愿吧。”

一阵风飘过,树上的荷包和丝带齐齐飘动,煞是喜人。

婉宁珍而重之的写下愿望,将它放进了荷包里,求子愿许了一周,突然换成和九爷白头到老,她颇为不好意思,偷偷看了九爷一眼,不巧叫他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