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那顽固的老家伙,势要与朝庭对抗到底,各种刺杀层出不穷,只可惜功夫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逃的逃死的死,盘踞陕甘一带好几十年的青帮再也嚣张不起来,龟缩着没了踪迹。便是躲在暗处休养生息,没个几十年,怕是恢复不过来了。

洪门和白莲教这会儿是真信了唇亡齿寒,可惜已经太迟,生怕朝庭想起自己,全都夹起尾巴做人,行事低调了不少。

前后不过三月,运河已是一片顺畅。粗制的新规经过细化,又寄回京城加盖了玉玺大印。商船不用再拜码头,盈利陡增,由此又吸引了一大票人,西安于商税一块立马翻了一番。

康熙坐在乾清宫里,每隔几天就能收到密报,报的就是运河动静和两个儿子的近况。

先时还捏了把汗,到后头是越看越乐呵。

大快人心啊,打从胤禟说要剿了青帮开始,他就没看好过这件事。所谓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反之期望越小,惊喜自然也越大。

两个儿子不过半年就有这成就,康熙在乾清宫笑得要多欢实有多欢实,这手腕这魄力,果然不愧是他康熙爷的儿子,等他们回京,定要大大地嘉奖一番。

想到这个,康熙又犯了难。

按说立了这么大的功,九阿哥加官进爵是再所难免,可他已经是郡王了,再往前一步,怕是他自己不起心思,身边的人也要逼着他起。宜妃得宠,正经岳家虽远在盛京,可朝中还有个郭络罗氏呢,且和宜妃还交往过密。

儿子出息是好事,可生为不是太子的皇子,太出息就容易兄弟阋墙了,更何况胤禟和太子还一向不和。

可若是不嘉奖,那对胤禟就太不公平了,激得儿子心理逆反不说,还会让朝臣对胤禟有看法。

康熙愁白了头发也没能想出两全齐美的法子来。

在京的皇子们日子也不好过,只醉心经商的老九突然显出了非凡的政事天赋,将他们这些办差多年的皇子几乎全藐成了渣渣。尤其是太子,脸被打得最脆。

甘陕一带在他手里的时候,贪官污吏上横行,青帮把着漕运行事嚣张。结果换了老九过去不到一年,青帮灭了不说,连税收都增加了。往年因为治河的原因,朝廷年年都得往那边拨上大笔的银子,如今陡然有了进账,差距之明显都不需得用眼看。

大阿哥也不舒坦,以前老九可是投到他门下的,眼下突然立了这么大的功,回京再一封赏,怕是都要越过他这个郡王直接成亲王了。日后自己还拿什么叫他给自己争位?

倒过来给他当小弟还差不多。

同样有此苦恼的还有八阿哥,他的野心藏得很好,却是早有谋算,要不也不能为了拉拢安亲王一脉,忍了八福晋这么多年。被当成钱袋子培养的九弟转瞬散了大半家财,还不断加官进爵。那个位子他看着眼馋,难道九弟就不馋吗?介时他身份显赫,有得宠的母妃和给力的母族和妻族,他有银钱难不成还会给自己疏通?除非脑子进了水,而且郭络罗一族现在看着绮彤的面子会支持他,若是九阿哥起了势,他们会怎么选还两说。

眼看自己离那位置越来越远,八阿哥心情甚是不好,且一想到安亲王一脉在自己和九弟之间的选择,绮彤似乎就没那么大作用了,那他这些年的做低伏小还有什么意义?

心灰意冷的八阿哥对善妒的八福晋顿时不爽起来,连着好些天都在庄子上左拥右抱,带着一身的脂粉味回家。

被捧惯的八福晋哪受得了这个,自是又在府里大闹了一通,可惜这回八阿哥不买账了,他冷眼看着撒泼的八福晋:“闹,你接着闹,最好让满京城都来看看你这妒妇模样。”

“你,你说我妒妇?胤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爷怎么对你了,爷今年都二十四了,还连个子嗣都没有,你知道外头都怎么说的吗?”

一说到子嗣,八福晋就没了脾气。前头八阿哥身边其实是有人怀孕的,但她哪肯让庶长子生在她前头,所以或阴或阳,几个孩子全都胎死腹中,连带着那几个侍妾也没什么好下场。本以为自己生了孩子就好了,哪知成婚足足六年,她也没能为八阿哥诞下一儿半女,以致于十四都后继有人了,八阿哥还膝下尤虚。

这几年,她求医问药,拜佛求子,可肚子就是不见鼓起来。

知道她底细的人都在传,说她是前头作孽太多,活该这辈子没有儿女缘。她虽雷厉风行地处置了那些个嚼舌根的,可自己依然心虚。如今见八阿哥都开始拿子嗣说事,不由悲从中来。

她造那么多孽,为的不就是和眼前这个男人长相厮守吗?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她这一生的良人,想不明白他突然发作的由头。可惜八阿哥却无心与她纠缠,下令将她禁足后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