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宜妃反悔,八福晋很快就告辞了。

桃红给宜妃倒了杯茶:“娘娘怎么就应下了?太后除了与五爷和十福晋亲厚些,向来不爱插手后宫之事。给八爷赐人,十之八九是皇上的意思,您去劝,那不是跟皇上对着干吗?”

宜妃一愣:“你怎么不早说?”

桃红:“......奴婢着实没想到您会应下,毕竟给秀女指婚是皇上给阿哥们的赏赐,哪有把赏赐往外推的?八爷成亲都五年了,至今膝下尤虚,皇上怕是看不下去了。”

宜妃越发头疼:“唉,本宫也是羡慕。八阿哥虽然不肯亲自出头,却也由着绮彤闹腾,可见对她亦是真心。皇上若是也允了本宫,本宫只怕做得比她还要过份。”

“那娘娘便这般与皇上说吧。”

“嗯?”宜妃转念一想明白过来,附着掌乐道:“还是桃红你聪明。”

这般跟皇上说,既能完成绮彤拜托的事儿,又能让皇上感受到她的真心,可谓一举两得。不过跟皇上说话是门艺术,可不能直不愣登地照直说,当然添了太多的弯弯绕也不成,那就显得太心机了。

而在英明的皇上面前,这种小心机根本就瞒不住。

于是,主仆俩就怎么回话研究了起来。

而乾清宫中,老十也在为秀女的事儿奔忙。

康熙满脸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这届的秀女你不要?”

“儿子与博尔济吉特氏伉俪情深,暂时不想其他女人插足。”

康熙的表情越发奇怪,看着儿子五大三粗的身板,实在难以相信,他居然会是妻管严。所以康熙斟酌了半晌问道:“你不会是许了郭络罗氏什么,就拿博尔济吉特氏当挡箭牌吧?”

提起阿鸳,老十也有些脸红。当初自己可是把她捧在掌心的,结果突然就变心了。

毕竟是自己先背叛了两人间的承诺,老十觉得不能再让她背锅,于是老实地答道:“回皇阿玛话,儿子已经许久不曾去过阿鸳的院子了。”

“所以你这是移情别恋了?”

“差,差不多吧。”

“朕还当你是个痴情的,不想跟你九哥也差不多,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就是比你九哥会装些。不过朕警告你,你跟你嫡福晋要好可以,回头又看上新人可得把安抚工作给朕做好来,朕可不想蒙古郡王前来为女儿讨说法。”

老十顿时涨红了脸,很想说自己会跟诺敏白头到老的。

但想到曾经他也这般承诺阿鸳,顿时就没了底气,连带的也对自己深深怀疑起来。难不成他真的是个花花公子,只是自己之前没发现吗?

康熙并不知道老十已经产生了自我怀疑,挥了挥手道:“随便你吧,你不想睡女人,朕也没必要非逼着你睡,反正你儿子都有了也不用担心绝后。”

“对对,皇阿玛把给儿子的分给八哥和九哥便是,他俩可都还没得儿子呢。”

康熙顿时翻了个白眼:“你八哥夫纲不振,郭络罗氏狗胆包天,连太后的旨意都给逆了,朕才懒得管他这破事。至于你九哥,哼,他府上早都人满为患,外头还那么外室,指到他家,那跟与大臣结仇有什么区别?”

老十乐了:“所以八哥九哥这回也没指人去吗?”

只要不是他一枝独秀,就不会有人说诺敏善妒了。

他向来心思单纯,有什么都写在脸上。那松了口气的表情瞧得康熙无语,挥手打发他走人。

老十事儿办成,自然也懒得久留,乐颠颠的打千告退。浑然不知他刚走他老爹便对梁九功道:“你说,这臭小子对他福晋能长情几年?”

染九功:......

正月初十,婉宁备了根份量颇足的金镯子,做马车回了娘家。

今儿要给董鄂婉清添妆。

已出嫁的两个姐姐都不曾回家,只让下人送了礼来。婉宁这样算是给足了董鄂婉清面子,让马佳氏念叨了好一通。

婉宁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哄好了马佳氏,才去了董鄂婉清的院子。

院子里,六十四抬嫁妆满满当当,红艳艳的丝绸裹得喜庆不已。而屋子里头,董鄂婉清的嫁衣却是樱粉色,当人小妾的,便是贵妾也不能着正红,这点便是皇妃们也不能例外。

巳时已经过半(上午十点以后),屋子里的客人却寥寥无几,除了几个长辈外,年轻女子中亲自来添妆的也只有婉宁了。

看来董鄂婉清的人缘的确不咋滴。

婉宁将那根金镯子放下:“恭喜六妹妹了。祝你以后幸福美满,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