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先生认为上奏朝庭肯定不行,因为没那么多钱。可老十已经答应了跟他交好的那些士兵,定会解决他们军晌太低的问题,这要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日后他就甭想在军中立足了。

老十当下拍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从内务府借了还没归还的五万两银票。

可齐齐哈尔驻军数十万,这点子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烦躁的老十出营溜达,听闻了附近几个山头有山匪扰民。想钱想疯掉的老十在没与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拉了自己的亲兵,又说动了军队里的几百人马杀了过去。

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七日连剿了四个土匪据点,获得无数赃物。除了给让跟着去的兄弟们活着的一人分得一百两,死去的兄弟两百两以外,其余全部拉到博霁将军处,要他做主给士兵们分钱。

四十八万多两的现银并许多珠宝,瞧着许多,可真要按人头分到士兵手上也没多少。但是老十的名气却打响了,十爷真是我是体恤下属,说到做到的真英雄啊。

但这钱博霁哪敢分?让这帮兔崽子尝到剿匪的甜头,日后还不知要闹出什么来呢。

他上了封奏折,参了老十一本,说他无故出兵,动摇军心,押着他跟那些财物一起回了京城。婉宁听得热血沸腾,这哪里是宫庭剧本,分明是武侠剧啊。

七天剿了四个土匪窝,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哪怕对十阿哥没什么好感,此时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十弟可真是太厉害了。”

十福晋听得在一旁猛点头,似乎完全忘了她上午还在跟他吵架:”这么说来十爷也没做错什么啊,凭什么把他关起来?”

想不到自家媳妇和弟妹居然是这么个反应,九阿哥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强调道:“十弟私自带兵出营,这可是重罪。”

十福晋不可思议道:“不就叫了几百号人嘛,这算什么带兵?”

婉宁附和道:”就是,带着几百人七天内剿了四窝土匪,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皇阿玛应该褒奖才对嘛。那什么博霁将军可真够小气的,居然还参十阿哥,我看他就是嫉妒。十弟这么一搞,那些兵哪还会服他?”

胤禟头疼地抚着额头:“你能别添乱吗?十弟妹,事儿嘛,就是这么回事儿。按理说十弟剿匪有功自是该褒奖,可他给那边的士兵划了个大饼,这饼发吧,其他地方的驻军万一有样学样,那将军们还怎么带兵?这饼若是不发,怕是齐齐哈尔那边就该哗变了。十弟要求涨军晌的折子交了上去,皇阿玛估计也还在头疼,怕是下午就得找皇子们商议。十弟估计还是得在宗人府住几天才行。”

十福晋道:“无性命之忧便好,一会儿我就着人去给他送东西,务必让他在牢里也住得舒服。”

胤禟笑道:“那就有劳十弟妹了。”

九阿哥猜得不错,当天下午,所有成年的阿哥都被招到了御书房,讨论的就是该不该给军队加工资的事儿。

这事儿太大,加上各方势力角逐,自然不是一两天就能讨论出结果的。于是九阿哥开始勤奋上早朝,本来他一个领闲差的光头阿哥是用不着上朝的,但此事关系到他的十弟能不能拢络好军心,哪怕只为了得到第一手消息,他也义不容辞。

下朝后还不忘百忙中抽出点时间去收集各种素材,以便第二天和反对派打擂台。

婉宁本着对英雄的崇敬对此事也颇为关注,偶尔还陪着十福晋去宗人府看看十阿哥。宗人府的人自是不敢怠慢皇子,加上十福晋时不时使人送去的小灶,这家伙愣是在牢里住得白胖了几分。

至于郭络罗氏要来看望的事儿,周管家上报之后被老十好一通骂,被喷了满脸口水后才无奈地退出牢门,再不敢提。

婉宁和十福晋一致认为,就算老十的确有动摇军心之嫌,但一来他是为了军队好,体恤士兵难处。二来,剿匪有功,便是要罚,康熙的板子定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是以并不如何担心。

直到七日后,婉宁才算明白了自己和上位者到底有多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