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十福晋和她的两个丫环走进宫门,婉宁也准备回家。结果一转身,便见两个姿容上乘的男子并肩而立,正对着她微笑。

右边一个朗月清风,笑得一派温和宠溺。左边一个更不得了,狭长的桃花眼潋滟生波,映衬着夕阳细碎的金光,恍得婉宁差点移不开眼。

妈呀,怎么能长得这么俊?婉宁差点就忘了这个家伙是个渣渣。

她迎着他俩走过去:“小哥,爷你们怎么来了?”

“我跟九阿哥正好在附近办事,听说你送十福晋回来,便顺道来接你了。”

九阿哥和哲羽都骑着马,但没一会儿,九阿哥便在哲羽的暗示下钻进了婉宁的马车:“爷乏了,不想骑马,便在你车上歇歇吧。”

婉宁:......

这借口找的,这地儿离董鄂府又不是远得很。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口中却道:“爷今儿不回宫?”

“嗯,钱庄快要开业了,好些事情在宫外处理比在宫内方便得多。”

婉宁趁机道:“爷的生意多在宫外,何不向皇阿玛请旨,在外头开府呢?”

胤禟哪能不知道,她这是不想面对自己的母妃,当下便觉头疼。

母妃从小顺风顺水,进宫后又深得皇阿玛宠爱,养得这性子是越发骄纵。他有时也觉得母妃管得有点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作儿子的总不能让老娘让着媳妇吧。以往的董鄂氏性子绵软,哪敢跟母妃对着干,便是被欺负也默默忍了,回过头来还是要讨好母妃。

哪知她冷不防就摞挑子不干了,还摞得明目张胆的。虽然宫里严禁将董鄂氏跳莲花池的事外传。可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全京城不敢说,可是稍得脸点的人家肯定都知道,包子样的九福晋明晃晃地跟宜妃干了一架。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梁子是结大了。

他才承诺哲羽要好好待她,总不好转眼就押着她向母妃低头吧。他叹了口气道:“开府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要建府还要给一笔安家费。再说了,总不能爷一个人开府吧,十弟和十二弟也都大婚了,十四弟也娶了侧福晋,这么一算,国库哪儿有这么多钱?”

婉宁听着不对:“怎么漏了十三弟?”

“算命的说十三命硬,不宜早娶。”

婉宁:......

是夜,婉宁依然拒绝了九阿哥的留宿,急得几个丫环团团转,几次三番想要劝说她。可惜婉宁左耳进右耳出,任她们叹气叹得再大声,也依然八方不动地翻着店里的账本。

她本以为店里利润大幅缩水,定是被账房吞了钱,可她翻了许久却发现,这账虽记得有些乱,可却没什么猫腻。难不成是她本事不够,所以没看出问题来?明儿还是找小哥再看看吧。

坤翊宫

宜妃娘娘面色不虞:“胤禟还没回宫?”

桃红道:“是,宿在董鄂府了,想是后天钱庄开业,住在宫外更方便吧。”

“他在宫外那么多宅子,非住在董鄂府还不是为了给董鄂氏做脸?哼,有了媳妇忘了娘,本宫真是白疼他了。”

桃红给她递了杯茶:“娘娘,哲羽少爷才给九爷送了一百万两银子呢,便是看在这笔钱的份儿上,也不好太过冷落福晋啊。”

“你还真当那一百万两银子是白送的啊?日后钱庄开了,以哲羽的股份,还不知要赚回多少钱呢。”

“总归现在要先投资的嘛,再说了,家和万事兴,他们小两口和好了,九爷才不会家宅不宁啊。”

“要不是为了这个,本宫干嘛要送个嬷嬷过去,好心当成驴肝肺,董鄂氏就是个蠢货,居然叫个奴才拿捏住了。”宜妃想到这个就心口痛。

桃红道:“娘娘本是一片好意,可谁能想到阿容阳奉阴违呢。娘娘莫要再为此事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左右九福晋还年轻,等日后再好好教导便是。”

宜妃喝了口茶,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桃红察言观色,知趣地闭了嘴,拿了小锤子轻轻给宜妃敲起腿来。

第二天一早,婉宁吃了早饭便拿着账本去了洗砚轩。

下人知道哲羽疼妹妹,直接便放了行。结果她刚进正厅,便瞧见了九阿哥,当下不太情愿地行了个礼:“爷吉祥,今儿怎么没去早朝啊?”

“爷的生意都在宫外,老往朝堂上跑什么,你来寻哲羽?”

“嗯,有些事想找他商量,小哥人呢?”

“出去了,说是当铺里有事儿。你要和他商量何事?”

“店里的事儿罢了,小哥既然没在,我回头再来寻他便是。”说罢转身就想走。

胤禟却是拦住她道:“是你嫁妆里的那两个店吗?昨儿哲羽跟爷说了一嘴,要不爷给你分析分析?”